第289章 認為乾娘
歐陽湛一時有些想不通。
然而不僅是他想不通。
莫惜顏也想不通。
她不過是在空間里呆了一個晚上。
再回來時，怎麼感覺天都變了？
而且她有些不明白。
曾管家他們是怎麼知道自己不在房間里的？
不，正確來說，為什麼在她進空間的時候，院子里的那些靈植沒有通知她？
曾管家說了半天，莫惜顏都沒有搭話。
他以為自己可能話多，惹了對方不悅了。
於是話峰一轉，語重心長的道，「莫小姐，您可以不說，昨天晚上去了哪裡，但你以後再要離開，請一定要告訴我們一聲。」
「我知道了。」
莫惜顏除了這四個字，也不知道說什麼。
空間的事，又不可能告訴他們。
「如此那奴才便先退下，有事請告知憐兒。」
曾管家說著輕嘆一聲，打算退下了。
「等下。」
莫惜顏叫住了管家。
在管家轉身疑惑的看著她的時候，莫惜顏方道，「今日我們說好，要把絡兒接回來的。」
曾管家的身體一頓，臉上復又蓋上一層悲哀，「奴才自然記得，但就算要去，也得等您用了早膳再說，否則您傷了身體，回頭王爺就該怪奴才服侍不周了。」
也不知道怎麼，只一個晚上，曾管家跟她之間的距離就拉開了。
他看上去雖然依舊客氣。
但說的話，以及對她的態度，卻是明顯帶著隔閡的。
看來，昨天晚上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才讓曾管家對她的態度產生了變化。
因為並不知道昨天整個王府的人都因為她的失蹤而整夜未眠，所以莫惜顏現在是百思不得其解的。
曾管家離開之後沒多久。
憐兒就帶著早餐進來了。
「莫小姐，請用膳。」
六個字說完，憐兒就站到一旁，不說話了。
她的話不多，態度也挺端正。
只不過這敬意，卻沒多少。
莫惜顏也確實是餓了。
所以雖然心裡帶著疑惑，但依舊坐下安靜用膳了。
用完膳之後，憐兒又一聲不吭的端著盤子離開了。
莫惜顏摸了摸下巴。
決定自己去尋找答案。
「莫小姐，您要去哪裡？」
她剛走出房門，另一個她沒見過的丫頭從門口站起身來，急聲問她。
「你叫什麼？」莫惜顏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了她。
「奴婢竹子，是管家派來服侍小姐您的。」
「竹子啊。」又是憐兒又是竹子的，管家這是真關心她，還是想派人監視她？
莫惜顏想了想，也不跟竹子為難，直接扔下句，「我去找曾管家，你不必跟著。」
就快步離開了院子。
她離開沒多久，她就通過院子里的靈植，聽到了竹子說的一句話。
「什麼莫小姐，我看就不惹禍精，昨天也不知道自己溜去哪兒，竟害的王府上下所有人都不得安寧，現在可倒好，她自己竟像個沒事兒人一樣，真是氣死人了。」
莫惜顏的腳步一頓。
昨天晚上，又是昨天晚上啊。
看來，以後如果再要回空間，必須要挑個絕對安全的地方才行了。
要不然，再搞出這樣一出烏龍來，她豈不是要在王府呆不下去了？
當然，她本身是不在乎旁人的看法的。
但這裡是慕容御的地盤。
她不想對他產生影響。
莫惜顏想了想。
或許緩和自己跟王府眾人的關係。
還是要從曾管家入手？
這樣想著，她腳下的速度便更快了。
莫惜顏找到曾管家的時候。
他正在聽管事們的彙報。
在看到她的時候，眾人皆是一愣。
管家很快反應過來，明天了莫惜顏過來找他的原因。
於是他長話短說，稍稍交代了些無關痛癢的話之後，便道，「好了，今天就先到這裡，還是那句話，對自己手頭上的事，都盡點心。」
眾管事點頭，轉身離去。
莫惜顏見眾人離開，便上前一步，道，「曾管家，你現在要有空，我們就走吧。」
曾管家自然沒有意見。
「好，不過請莫小姐先去王府門口稍等片刻，奴才手上還有事。」
有事？
莫惜顏眸底閃了閃，不禁猜測，難不成曾管家已經到了不信自己的地步了？
她心下疑惑，表上卻是不顯。
「如此也好，希望曾管家不要讓我等太久。」
莫惜顏的臉上帶著淺笑，看上去極為坦蕩。
曾管家看著她，不禁暗忖，難道自己是誤會她了？
不，還是再觀察一陣子再說。
畢竟歐陽公子也說了，讓他注意點府里的事。
而府里唯一的變數，就是莫惜顏。
沒錯，曾管家以為昨天歐陽湛的話，就是提醒他，府里可能混入了細作。
於是根據他一整個晚上的細細思慮。
他覺得莫惜顏最可疑。
雖然她是慕容御親自帶進府里來的。
皇帝也說了要賜婚。
但眼下聖旨到底未下。
王爺也不在府里。
而她又在遇刺之後，無緣無故的消失了一個晚上。
回來之後，也沒解釋。
甚至跟她離開時一樣。
無論是王府大門，還是月皎院的門口，都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管家認為，一個普通的姑娘，是不可能有這樣的身手的。
既然不是普通的姑娘，那就只能是殺手。
跟十七一樣的那種。
這也就可以解釋，莫惜顏可以從十七嘴裡問出東西來了。
於是在想通之後，曾管家就在府里敲打了一番。
然後不僅派了兩個丫頭去服侍莫惜顏。
還在月皎院門口安排了侍衛。
更是讓府里上下，都注意著點莫惜顏的行蹤。
在他的這一番安排之下。
府里上下都聞出了味道。
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但不妨礙他們用有色眼光看莫惜顏了。
這也是莫惜顏覺得王府眾人奇怪的原因。
特別是現在，她站在王府門口等管家的時候。
她明顯感覺到了門口侍衛盯著她的警惕的目光。
警惕？
這是防賊？
昨天之前還沒有。
怎麼今天就有了？
正想著，曾管家帶著個婦人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莫小姐，這位是順娘，是絡兒的母親。」
曾管家帶著人走到莫惜顏跟前時，主動的解釋了。
順娘的頭低垂著的，聲音沙啞，「奴婢見過莫小姐。」
原來曾管家說的有事，是去帶順娘了？
想想這也是應該。
畢竟絡兒是她的女兒。
莫惜顏看著順娘，不由的輕嘆一聲，「抱歉，絡兒是因為我才出事，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也不能彌補你心裡的難過。」
說到這裡，她微微一頓，語帶真摯的道，「但我可以保證，以後你可以把我當你的女兒，我也會跟絡兒一樣，孝順你的。」
順娘錯愕的抬起頭，看著莫惜顏，眼裡滿是震驚以及不敢相信。
她憋了半天，才道，「這，這……使不得。」
「我說使得就使得。除非娘你覺得我配不上你，而不認我。」
莫惜顏說著上前，親昵的拉住順娘的手，在她想開口反駁自己的時候，繼續道。
「我的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所以母親這兩個字對我來說，從來都只是一個模糊的概念。」
「至於父親，他的眼裡從來看不到我，為此我在家裡的時候，吃了足足十幾年的苦，才在前幾年，在求了父親，遠離的京城，去了鄉下一個人生活。」
說到這裡，她的眼眶也跟著一紅，聲音微沉的道，「所以你就當是可憐我，認下我吧，好嗎？」
順娘剛剛失去絡兒，心裡本就難過。
現在聽了莫惜顏的這一段話，心裡更是柔軟得不得了。
「苦了你的，孩子。」
順娘順勢握住莫惜顏的手，輕輕拍了拍，「若你不嫌我的身份，那便叫奴婢一聲乾娘吧。」
太好了！
這是成了！
莫惜顏喜極而泣。
「乾娘！」
她上前擁住順娘。
「傻孩子。」
順娘先是一怔，而後也反手抱住了她。
同時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因為異能的關係。
莫惜顏對於原材料為植物的東西，向來敏感。
也因此，只這樣輕輕一聞，她就可以判斷出順娘身上的這股香味，是因為熏了香。
在這個時代里，香料可是很貴的，使用的人非富即貴。
所以順娘她一個下人怎麼用得起這樣好的香料？
順娘並不知因為這一個簡單的擁抱莫惜顏就懷疑了她。
她現在只覺得莫惜顏這個姑娘不錯。
若非曾管家跟她說，莫惜顏可能是個細作。
現在她也不必如此喬裝了。
兩人各懷心事相擁的半晌，在曾管家的提醒之下，這才分開，然後上了曾管家早前準備好的馬車，去了亂葬崗。
一路之上，莫惜顏一直有一搭沒一搭的跟順娘說著話。
順娘看上去，雖然精神不濟，但也十分有耐心的，回著她的話。
兩人之間的氣氛十分的融洽。
就在氣氛漸佳的時候。
馬車停了下來，曾管家的聲音在外頭響起，「莫小姐，順娘，我們到了。」
莫惜顏跟順娘的表情同時一僵，互看了一眼之後，這才輕嘆一聲，起身下了馬車。
馬車停下的地方，其實離亂葬崗還有點距離。
因為通往亂葬崗的，只是一條小路，還是上坡的陡峭的山路。
所以馬車駛不上去，所以只能步行。
「乾娘，小心腳下，我扶你走。」
莫惜顏扶著順娘，小心的帶著她一步步向前。
曾管家跟在她們的身後，警惕著四周。
不一會兒，他們便來到了亂葬崗。
事實上，不用靠近，只遠遠的一聞，就可以從飄來的，那股夾帶著腐爛臭味的血腥氣里，猜出那裡的小山頭，就是傳聞中的亂葬崗。
曾管家繞到她們的跟前，阻止著她們繼續向前，語氣平直的道，「莫小姐，順娘，你們就等在這裡，免得沾了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