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不知皇后可願意相信我，讓我一試
「孩子你說你叫莫惜顏？」皇后慈眉善目的看著她。
「是。」莫惜顏點頭。
「莫姓，丞相是你什麼人？」皇后緊接著又問。
「是家父。」莫惜顏如實相告。
「這麼說來，你便是他的嫡長女嘍？」皇后瞭然。
「確實如此。」莫惜顏點點頭。
皇后淺淺一笑，「不錯不錯，進退有度，當真是有你母之風。」
說著她又道，「此前便聽你姐姐道你母親高風亮節，對她有如親女，事事萬不敢怠慢，本還懷疑，如今一見你，便知此事不假。」
莫惜顏搖搖頭，認真道，「回皇后，民女並沒有姐姐，只有妹妹。」
「你這孩子，這話說的便不對了，就算不是您母親所出，但莫婧媛是你姐姐一事，可做不得假。」
皇后皺眉，因她這句話，對她的印象變差。
此前還當她是個好的，沒想到，竟不認婧媛為姐？
虧得丞相夫人待婧媛猶如親女，如若不然，她在丞相府里豈不被欺負死？
一想到可能會有的境遇，皇后看莫惜顏的目光便漸漸森冷起來。
莫惜顏不慌不忙的後退一步，再次道，「民女比莫二小姐大些，自然是她姐姐，再者我母親雖然已故，但也是父親八抬大轎抬進門的正房夫人……」
「等等，你說什麼？」
皇后心下駭然，忙打斷了她的話，「你把之前的話再說一遍？」
「我母親雖已亡故，但也是父皇八抬大轎抬進門的正房夫人。」莫惜顏乖乖重複。
「你，你的意思是說，你才是惜汀蘭蘭妹妹的女兒？」皇后的表情徹底變了，她盯著莫惜顏的臉一瞬未移。
雖然她是問句，但心裡卻是信了大半。
畢竟像成這樣，就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怎麼會不是？
再觀莫婧媛，與惜家人可是一點兒相似的地方都沒有。
只，只是玉佩怎麼解釋？
「皇后也認識我母親？」莫惜顏裝傻反問。
「本宮問你，你母親可有留給你一塊玉佩？」皇后盯著莫惜顏的雙眼，沉聲問。
「確，確實有。」莫惜顏想到那玉佩，表情就變了又變，帶著羞愧與不安道，「只，只在數年前，被，被人搶去了，至此再未見過，民女每每想來，俱是惶恐不安，心下愧疚不已……」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徹底哽咽了下來，低著頭，輕聲道，「那，那畢竟是母親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而我卻沒能留下，我確實是沒用的很。」
「被搶走了！」皇后眸色漸漸沉去，「當年搶你玉佩之人，可是那莫婧媛？」
「皇后怎麼會知道？」莫惜顏狀似吃驚的看著皇后，驚呼一聲。
皇后怒極，「可惡，竟敢騙到本宮頭上來。」
說著她看向慕容御，「小七，你可知此事？」
「回母后，昨天剛知。」慕容御如實相告。
皇后沉聲，「你知本宮問的不是這個。」
「回母后，玉佩一事，兒臣確實是昨日剛剛知曉。」
慕容御說道，「但此前惜顏曾跟兒臣說過，她曾有塊玉佩被莫婧媛拿去，因其在府里人小言輕，所以不曾拿回來過。」
「很好，很好，本宮還道丞相夫人是個好的，竟對前妻之女如此厚待，不曾想，什麼前妻之女，竟是她親生女兒，只為了攀上本宮這門親戚！」
皇后怒火中燒，抬手便拍在身側的軟榻之上，「真當本宮好欺？」
莫惜顏抬頭看向皇后，輕聲道，「皇後娘娘您熄怒，這件事民女其實已經不介意了。」
聽了皇後跟慕容御的對話之後，莫惜顏若說還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那真就是傻子一個了。
而且聽皇后的意思，自己應該就是她姨母的孫女，也就是親戚。
結合此前慕容御跟她說過的，關於皇后的生平，她不禁做出這樣的猜測。
自己其實就是皇后唯一的，真正的帶著血緣的親戚。
也怪不得，就算血脈離的遠了。
她依舊在尋找著自己外婆這一脈的人。
也不知她尋了多久，費了多少心神。
她可以猜到，在過了這麼多年之後，終於找到這位親人之後，皇後有多麼的驚喜。
然而此前有多麼的喜歡與驚喜，現在應該就有多麼的厭惡。
可笑啊可笑，丞相夫人與莫婧媛汲汲營營，為的就是攀上皇后，若是讓她們知道，一切俱已曝光，也不知會是如何反應？
「你心善不去計較，本宮卻要好好的跟她們計較一番。」
皇后看著莫惜顏，冰冷的目光瞬時柔和了下來，「還好今日小七帶你來了，要不然本宮還在被她們蒙在鼓裡，替她們謀划前程。」
「好在母后未有損失，應該還來不及。」慕容御適時的插了句。
皇後點點頭，「的確，一切也還來得及。」
言罷，她似是突然想起什麼，雙眼一亮，「小七你此前說陛下已經答應要給你們賜婚，可是真的？」
「是真的，父皇金口玉言。」慕容御點頭。
「如此甚好，甚好。」皇后滿意了，似乎此前的怒意已經被這樁喜事一掃而空。
她再次拉住了莫惜顏，語帶喜意的道，「放心，等出嫁那日，本宮就讓你在這鳳陽殿里出嫁，好好的風光一回。」
從鳳陽殿出嫁，這是何等的殊榮。
莫惜顏心下震驚的同時，直接跪了下去，「民女謝皇后隆恩。」
「在本宮跟前，便不必自稱民女。」皇后對這兩個字不是很喜歡，垂眸想了想，「如此，本宮改日跟陛下好好討討賬，這好歹也是救命之恩，怎滴什麼封號都沒有？」
看來皇后是真心對她好的，如若不然，也不會提出讓她在鳳陽殿里出嫁的。
她待自己好，那她自會回報。
想到此前被皇后拉著手裡，感覺到其體內氣息不穩，似有滯怠？
思及此，她直接道，「皇后，您可有隱疾？」
皇后微愣，習慣性的道，「不曾有。」
嬤嬤卻急急道，「皇后，您忘記了，這莫小姐的醫術可是一流，說，說不定御醫不可，或許她可以。」
皇后恍然，「奶娘說的對。」
說著她復看向莫惜顏，「其實本宮早年落過一個胎兒。」
接著皇后便把早年，曾被后宅的妾室害的滑過胎的事情說了出來。
她說，當時她本來已經懷了六個多月了。
本來一切都很平穩，她也能感覺到胎動。
再觀那些妾室似乎都挺安份，所以便放下心來。
不曾想，她剛放下心來，就出了事。
在她懷孕第七個月的時候，她的膳食出了問題，那單食無毒，一起吃便會產生落胎之效。
當年的她不是太單純，並不知曉這一關殼。
所以便親手吃下了那些女人準備的吃食，讓自己的孩子離開了自己的身體。
同時還是王爺的皇帝請來的御醫也跟她說，今後再無可能懷孕。
聽到這裡，又剛承受了失子之痛的她，當真是滿心的絕望。
然而王爺是不喜別人哭桑著臉的，所以就算絕望，就算難過，她依舊在笑。
只是在王爺看不到的時候，她遍尋名醫，只為治療自己這不孕不育之症。
可是十年過去，依舊沒有改變什麼。
倒是王爺在這十年裡，從王爺變成了皇帝。
原本的五個妾室，變成了這龐大的後宮妃嬪。
這十年也改變了她的想法。
沒有孩子也好。
也正是因為她沒有孩子。
那些妃嬪才會覺得她不俱威脅。
她們才會各自鬥法，而不波及到她這裡。
因為後宮的女人，大部分都把自己的榮辱掛在孩子的身上。
她們也都知道，聯合起來，把她斗下去很容易。
但萬一上位的新后，擁有兒子，那她們的兒子便是真的無望。
所以倒也樂得清靜。
只是這無兒無伴的自己，究竟還是會覺得心裡發涼。
所以才會更加努力的去尋找小姨的後人。
結果還真讓她找到了。
說到這裡，皇后再次把目光落在莫惜顏的身上，輕嘆一聲，「真像，若非這容貌，本宮也無法如此肯定，你便是那個孩子。」
「我從未見過我的外婆，也未見過自己的母親，所以並不知道自己與她們是相像的。」
莫惜顏訥訥的道，「不過能跟皇后相遇，是我的幸運，為了這份幸運，我也想幫皇后試上一試。」
皇后的故事讓莫惜顏心下酸澀。
後宮的女人皆不易。
就算是皇后又如何？
沒了孩子，沒了依靠，在這後宮之中，就只能落個籍籍無名。
她雖然可能依舊幫不了她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但是卻可以讓她長命百歲。
這樣一想，她想替皇后診病的願望便更堅定了。
皇后見她堅持，為了不讓她難過，便真的伸出手腕，讓她試著把上一把。
莫惜顏纖細的手指搭上了皇后的手腕，半斂著眼瞼，仔細判斷著。
奶嬤嬤緊張的看著她，雙眼一瞬未移。
皇后倒是挺淡定的甩了個曖昧的眼神給到慕容御。
慕容御坦然接受，同時露出一個同感榮焉的笑容來。
不多時，莫惜顏鬆開了皇后的手，認真的看著她道，「皇后，您這病時間久矣，怕不能痊癒，但我可儘力一試，不知您可願意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