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新一輪的糖衣炮彈
張也說的沒有錯。
方家阿婆此舉確實大有問題。
按著她對自己兒子的寵愛程度。
此時她不殺了自己泄恨，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她不但沒有殺她，反而謝謝她？
這一舉動背後所藏的問題，簡直不言而喻了。
想到這裡，莫惜顏秀眉微皺，語氣微沉，「張也，從現在起時刻警惕起來。」
張也點點頭，「我明白。」
方家阿婆就像是定時炮彈，隨時都可能炸起來。
若是不提早警惕，說不定會真會被她炸死。
桑婆婆聽到這裡，突的開口，「阿月她也不是那種會算計的，惜顏 ，你會不會想太多了？」
事實上，她自己心裡也頗沒有底氣。
可是按著她對方家阿婆的固定認知，她總感覺她就算是再怎麼樣，也不會真的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
畢竟她向來膽子小。
或許正確來說，她已經被打的沒了膽。
只是她也確實不是那種會輕易的感謝別人的人。
因為在方家阿婆的眼裡，她家男人跟她兒子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旁人做的什麼都是錯的。
這一觀念已經根深蒂固。
她曾經試著改變過她，可是都失敗了。
難不成此次她真的要對莫惜顏做什麼了？
希望不是。
桑婆婆在心裡默默的嘆了口氣，若是真是如此，那她也容不下她了。
「婆婆，你不在多想，這件事是我跟方家阿婆之間的，你沒有必要為了我跟她鬧什麼不愉快的。」
莫惜顏看著滿臉擔心與糾結的桑婆婆，頗有些心疼的柔聲道，「你跟她是多年的好友，沒有必要為了我而去打破這一關係的。」
說到這裡，她見桑婆婆臉上的表情依舊未消，不由的再次補充道，「而且里正大叔已經答應幫我出頭，所以我相信一切都會沒事的。」
「你也不必勸我，阿月是什麼樣的人，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桑婆婆輕搖了下頭，她拉起莫惜顏的右手，輕輕一拍，「放心吧，你婆婆我什麼人沒遇到過，誰跟我是真心，誰跟我是假意，我還分得開來。」
說到這裡，她微微一頓，而後才道，「若是阿月真要對你來陰的，那也要問問我老婆子答不答應。」
莫惜顏看著桑婆婆眼眶一紅，「謝謝你婆婆。」
除了一個謝字，她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傻孩子，跟婆婆哪還用說什麼謝字？」
桑婆婆愛憐的拍著莫惜顏的手，看著她的目光無限的慈和。
看來，為了她，她應該去找阿月好好聊下了。
就像她之前跟莫惜顏說的那樣，若是她真的想對付她，那她必然是會第一個跳出來的。
因為莫秋就是個諢的，怎麼能跟莫惜顏相比？
主意打定之後，桑婆婆又跟莫惜顏閑聊了幾句，這起身要離開。
莫惜顏跟著她站起來，「我送你。」
「不必，就這幾步路，老婆子還是認識的。」
桑婆婆搖頭拒絕，「我聽張也說，你最近正在籌劃著開鋪子的事，再加上莫秋的事，已經夠讓你受累了，就不用再送了。」
「就像你說的，也沒幾步路，我正好當散步了。」
莫惜顏堅持。
「你這孩子。」
見她堅持，桑婆婆也沒再推拒，就這樣拉著莫惜顏的手，一起離開。
在去桑婆婆家的路上，她直接問她。
「單隻聽張也說你要開鋪子，還沒問你打算開什麼樣的鋪子呢。」
「我打算賣賣茶點，因為除此之外，我也沒什麼所長的。」
莫惜顏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輕笑一下，「讓婆婆見笑了，還不知道能不能開起來呢。」
「茶點？」
桑婆婆聽了她的話之後，眸色略有些發暗，略有所思。
「婆婆也覺得我開這個有點奇怪嗎？」
莫惜顏見她如此，只當她是覺得自己不適合開這樣的鋪子。
事實上，她也覺得單是茶點，確實也不是什麼很好的賣點。
只是她真的想不到其他的了。
此時她才意識到，以前自己看的那些穿越的小說女主們，一到異世都混的風聲水起，是多麼的誇張。
沒錯，為什麼她會這樣說呢？
那是因為在決定開茶點鋪子的時候，她其實也讓張也做過一些市場調查的。
這份市場調查總共分為三個部分。
首先是朱越縣的百姓最常消費的總共有幾個類型的鋪子。
第二項則是縣上最受歡迎的鋪子是哪個？人家的優勢又是哪裡？
第三項則是百姓們主要的消費能力大概是每月多少兩？
當時她把這幾個問題交給張也的時候，他著實蒙逼了好久。
不過讓莫惜顏欣慰的是，雖然他並沒有想明白，但是依舊在短短的一周時間之內，完成了這項調查。
通過這份調查，讓莫惜顏得到的數據是。
朱越縣裡百姓們最常逛的鋪子前五名的是青樓，賭坊，酒樓，米鋪以及官府開的鹽鋪。
其他諸如醫藥館什麼的，光顧的頻率並沒有她原先想的那樣的多。
而第二項其實用膝蓋都能想到，最受歡迎的自然就是米鋪了，畢竟民以食為天。
百姓自然每月都需要光顧一下米鋪的。
優勢，當然是不吃就會死嘍。
而米鋪是掌控在縣官的手裡的，並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開的。
至於第三項，也是一個送分題。
試問又有哪個比得上青樓跟賭坊，這樣的銷金窟？
莫惜顏在看到這份市井報告的時候，只覺得自己渾身的無力。
這要怎麼跟他們比？
一來她也不會去做青樓跟賭墳，二來這些壟斷的生意，又哪裡允許她這樣的外來人插一腳的？
只是如此她就真的不知道應該開什麼，才能稍稍的保本了。
對的，她開始的目標可不是賺錢錢。
為了確定項目，她專門去了朱越縣，自己親自考察了一下。
最後她才確定開一個，朱越縣裡目前都沒有的茶點。
對的，雖然有酒樓，但是卻沒有賣糕點的地方。
這倒是便宜了她了。
所以她當下就讓張也盤下了一個鋪子，然後按著她的想法進行裝修。
本來她是不打算告訴桑婆婆跟里正的。
畢竟她一來不想他們為自己操心，二來就是害怕他們直接押著她嫁人。
之前師傅說的那些話還歷歷在耳。
讓她怎麼能不多想一下？
所以此時桑婆婆在聽了她的話之後，表現出來的沉默，莫惜顏就下意識的覺得，她是覺得自己一個女孩不能在外頭拋頭露面的。
不過此次她確實是想錯了。
桑婆婆的沉默，只是因為一個茶字，讓她想起自己以前賴以生存的一項手藝。
因為這個手藝，她被自己的相公算計，被自己的父母出賣，最終落得身敗名裂。
可謂嘗盡了人生百態。
想到這裡，她的眼睛突的發酸，眼眶一紅，落下兩行清淚來。
在看到桑婆婆突然哭了起來時，莫惜顏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誤會了她了。
只是為什麼桑婆婆會哭呢？
她之前說的話里，到底有什麼刺激到她了呢？
莫惜顏有些不確定的輕輕拍了下桑婆婆的肩膀，小小聲的問道，「桑婆婆，你怎麼了？是我說錯什麼了嗎？」
她的話讓桑婆婆回過神來。
「沒，沒有。」
她輕搖了下頭，看著莫惜顏，突的從心裡湧起一股衝動，「惜顏，我……」
「主子，莫正陽剛剛來過了，說是里正讓你去趟方家阿婆那裡。」
然而就在此時，張也快步從不遠處奔了過來。
莫惜顏皺眉，輕聲低喃，「難道是方家阿婆那裡出了什麼事了？」
「這沒準，畢竟莫秋沒了。」
雖然她的聲音不大，但桑婆婆依舊聽到了。
她也跟著皺起了眉頭，心下滿是擔憂。
「惜顏，我跟你一塊兒去。」
她抬眸看向莫惜顏，直接道，「放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莫惜顏點點頭，「其實不用……」
雖然桑婆婆是方家阿婆的朋友。
可是也正是因為她是對方的朋友，才更不應該件事的。
「不，用的，這件事就應該聽我的。」
桑婆婆抓著她的手，朝張也走了過去，「阿月這個人我太了解了，擰起來誰的話都不會聽的。」
說到這裡，她微微一頓，才輕嘆聲繼續道，「要是我去了，或許還能幫你說上句話。」
桑婆婆確實想的周道。
雖然莫惜顏也知道，她若去了，其實是利大於弊的。
可是她真的不想讓桑婆婆因為她失去一個朋友。
不過現在桑婆婆如此堅持，她再說不，似乎就太過傷她了。
想到這裡，莫惜顏選擇聽話。
此時張也也正好走到她們的跟前。
莫惜顏便直接問他，「莫正陽有說是什麼事兒嗎？」
張也搖頭，「沒說，只說讓主子過去一趟。」
難道是方家阿婆提了什麼要求？
還是說她奇怪的態度，也讓里正大叔為難了？
一路之上，莫惜顏都若有所思。
當然不止她一人如此。
桑婆婆跟張也亦是如此。
他們主要是擔心，方家阿婆會對莫惜顏不利。
只是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是，等他們到了方家阿婆那裡的時候，等著他們的並不是方家阿婆的怒火，也不是她的指責，而是新一輪的糖衣炮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