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再打下去就要打死了
「阿婆，您怎麼過來了？」
莫惜顏一回頭，就看到方家阿婆站在那裡，看著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這樣的目光，讓莫惜顏很不舒服。
她也不是慈善家，若方家阿婆真的一直如此，那她也不是非要用她不可的。
「我是來收一下碗筷的，看你跟楊大夫還在聊，就沒敢過來打擾。」
方家阿婆到底是做過下人的，反應還是極快的。
說的話也讓人挑不出錯兒來。
「張也之前已經收回廚房了，您回去應該就可以看到了。」莫惜顏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著她的眸底卻是深不可測，讓人看不懂她的想法。
這樣的她，讓方家阿婆心生警惕。
當然她的這份警惕純是下人當習慣了，害怕若主人家生氣導致的。
「是，我這就回去看看。」
她低著頭，行了個禮，匆匆離去。
莫惜顏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微搖了下頭，真不知道桑婆婆是怎麼跟她成為朋友的，方家阿婆的性格明顯不適合深交啊。
「這方家阿婆也是個可憐人。」
莫惜顏正想著，楊大夫一捋鬍子輕搖了下頭道。
「師傅知道她的事兒？」莫惜顏來了興趣。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村裡隨便一打聽，都能問出來。」
楊大夫如此道，明顯不願說別人太多的話。
不過師傅不願意說，她卻可以問桑婆婆。
她跟方家阿婆如此好的關係，肯定知道的更細。
主意打定，莫惜顏也不再多問，只是就著醫術跟楊大夫談論了半天。
等他們盡興的時候，已經到了晚餐的時間。
里正他們已經陸陸續續的到了。
莫惜顏在前院客廳跟他們寒暄了片刻，等張也他們把席布好，這才帶著里正他們到了前院入席。
這裡擺了十套桌椅，上頭各擺了數十道菜品，看上去精緻又可口。
光是用聞的，都能讓人滾下口水。
方家阿婆的手藝，確實沒話說。
莫惜顏的視線在滑過桌面上的菜肴之後，在心裡讚揚了一番。
接著她大方的站起，手拿著酒杯，視線環視一周之後，方道，「本來早應該請大家的，只可惜前頭一直借住在婆婆家裡，並不方便，故而拖延了，還望大家見諒。」
說著她頭一仰滿飲了杯中酒之後，又給自己滿上一杯，這才重新抬起頭，看向眾人繼續道，「我的宅子能建好，也需要感謝在座各位的幫忙，以後有用的著我的地方，你們也可開口，我絕不推辭。」
話落，她又把杯中酒喝乾，只是就在她打算再次滿上的時候，被桑婆婆按住了倒酒的手。
她微有些醉意的眼睛看向她，「怎麼了婆婆？」
「你都要喝醉了，不許再喝。」
桑婆婆搖搖頭，直接道，「在坐的也都是鄉里鄉親，決計不會跟你這個小姑娘家計較的。」
她都這樣說了，其餘人自然也都附合起來。
「桑婆婆說的對，惜顏，你能連喝兩杯，已經可以了，接下來你叔幫你敬。」
里正倏得站起身，拿起酒杯看向眾村民，「你們也看到了，惜顏一個小姑娘家家隻身回到莫家村，可謂舉目無親。」
說到這裡，他的目光突的變得凌厲起來，語氣一沉，「在坐的大部分都姓莫，跟惜顏也算是同宗同族的叔伯了，這做長輩的總不能為難她一個小輩，是不？」
他的話一出，眾村民紛紛點頭，表示不會，以後肯定會照顧莫惜顏，絕不會找她的麻煩。
雖然這些都是場面話，但聽著也算是舒服，以後若是他們再次為難莫惜顏，那也有個說頭了。
莫惜顏很感激里正跟桑婆婆的愛護，但是這第三杯酒，她也是必須要喝。
她看著桑婆婆搖了搖頭，希望她可以讓她再來一杯。
桑婆婆看她如此堅持，只好放她。
只是在她往杯里倒酒的當口，叮嚀了一句，「這是最後一杯，多了不行。」
莫惜顏點頭，輕聲應了句，「好，我聽您的。」
她端著酒杯站了起來，「多謝叔如此照顧我，也感謝諸位叔伯們的照顧，以後希望諸位叔伯們也能繼續幫我，我在此先謝謝諸位叔伯們了。」
話落，她再次滿飲了這杯，接著才坐了下來。
「大家可都聽到了，惜顏可都叫你們叔伯了，以後該怎麼做，大家心裡應該都有數。」
里正再次接了她的話茬，笑著繼續道，「來來，今天既然侄女做東，那我們就當是在自己家裡，吃好喝好。」
他的這一番話，很好的緩解了現場略緊繃的氣氛。
村民們這才敞開了肚子，開始吃喝了起來。
只是氣氛雖然緩和了，但是今天說的這些話，到底還是在他們的心裡留下了，這讓莫惜顏以後在村子里也生活的更加自在了。
至於方家阿婆，以家宴過後，她也幫著一起處理了碗筷，收拾了院子。
只是這還沒收拾好，莫宅的大門外就有人開始叫喚起來。
「老貨，怎麼這麼晚了還沒回來？你自己在這裡吃香的喝辣的，就不管我們的死活了？」
這個男子說的話，十分的惡劣，站在台階下，也不知道是在罵誰。
「閉嘴，你是什麼人，竟在這裡叫囂？」張也快步走到院門外，看著那個男子，眸底發冷。
「哼，我罵的又不是你。」
那青年流里流氣，看上去便不像是正經人，說的話也是陰陽怪氣的。
「我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閑事，再說，這清官都難管家務事，你又算個什麼東西，我呸！」
「這裡沒你的家裡人，也沒有管你的家務事，你想吵回家再去吵。」
張也並不想跟這樣的一個地痞過多過的牽扯，畢竟他代表的可是莫惜顏的臉面，可不能輕易丟了。
「誰說沒有？」
豈料青年輕哼一聲，指著院門再次以更大的聲音道，「老貨，你再不出來，我就砸門了，你別以為躲在裡頭就能安逸了，有本事一輩子不要回家！」
他的聲音成功傳進了前院，讓莫惜顏等人停下了手邊的動作，也讓方家阿婆本能的顫抖了下身子。
就像是條件反應一樣，她慘白著臉，膽怯的看了眼遠處的院門，嘴唇哆嗦了半天，才看向莫惜顏道，「莫小姐，這些事我明天再來做，我就先回去了。」
接著還沒等莫惜顏答應，她就低著頭，帶著滿臉的悲壯朝著院門外走去。
方家阿婆的樣子就像是上刑台赴死的囚犯，帶著滿臉的決絕。
這讓莫惜顏覺得很不可思議，也有些想不通。
「這是怎麼回事？」
她微皺了下眉，看向方家阿婆離去的背影，「婆婆，門外那人是誰？跟阿婆是什麼關係？」
「他啊，就是她不成器的兒子。」
桑婆婆搖了搖頭，「這回去指不定要鬧成什麼樣了。」
說著說著，她竟也急切起來，她扔下手裡的擦桌布，「不成，我得去看看，免得真出什麼事兒。」
說著她便快步追了上去。
莫惜顏見她急切，也跟著她一起追出院門。
她們到的時候，張也正跟那青年理論。
豈料那青年非但不聽，反而揪著方家阿婆的頭髮，打算就這樣拖回家去。
「住手！」
莫惜顏想也沒想就沖了過去，一抬踹在青年的腰部，把他踹翻在地，「當街行兇，你眼裡可還有王法？」
青年完全沒有防備，再加上本就是好逸惡勞之輩，除了耍橫，也沒有別的本事。
所以被她這一踹，便整個摔倒在地上。
方家阿婆因此整個跌坐在地上，桑婆婆見狀忙上前扶著她起來，退至一旁。
「媽的，知道老子是誰不？」
青年很久沒被人打過，所以人還沒起來，便已開口罵了起來。
只是一抬頭，看到莫惜顏那張漂亮至令人驚艷的臉龐時，瞬時消了音。
他痴迷的看著莫惜顏，本能的咽了咽口水，「長得真是漂亮。」
青年慢慢的站起身，整個過程他的一雙賊眼，就像是要看透莫惜顏身上的衣服一般，整個眯了起來。
「既然你想幫這老貨，那就跟我回去當小，怎麼樣？」
「我？做小？」
莫惜顏被他氣樂了，隨手甩開他的手，冷言道，「就怕你有命開口，沒命要。」
「就算是死，我也要睡你一回。」
青年說著便要上手去摸莫惜顏的臉。
但他的手指還沒碰到她，就被她一個後退躲開。
同時張也也怒喝一聲，把他撲倒在地上，對著他的那張就是一陣猛打。
「主子也是你能肖想的嗎？瞎了你的狗眼，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姓張！」
他平時雖然文弱，也從未動過手，但在此時卻像是如有神助，竟真的打青年毫無還手之力。
「這小子就該打死算數。」
「就是，不孝順老娘就算了，竟還把老娘欺凌成那樣，簡直豬狗不如。」
之前動靜早已引來眾人村民。
他們本來是站在那裡小聲的討論，似乎是害怕被青年找麻煩。
現在見他被張也痛毆著，竟也放大了聲音指責起青年來。
從他們說的話里，莫惜顏大概了解了方家阿婆家裡的情況。
同時似乎也能理解，為什麼她會揪著他父親跟爺爺的事，而看她不順眼了。
因為可能在她的心裡，兒女都是一樣的，才不值得去同情和照顧。
「別打了。」
就在此時，方家阿婆居然推開桑婆婆，跑到張也跟前，直接跪了下去，「張管家，放過他吧，再打下去，就要把他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