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是牛奶

  劉哲的目光，從奶白色的污漬上，移到了邱予寒的那張冷臉上，然後又落到了奶白色的污漬上。


  邱予寒額頭青筋一跳，閉了閉眼，咬著牙道：「那是牛奶！」


  說完，「砰！」的一聲，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門扉震顫，劉哲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意味深長的光芒。


  總裁，沒有人說那不是牛奶。


  您確定您的這句話不是畫蛇添足？

  **

  整個下午，市場部的人都在替喬可可等待被辭退的通知。


  喬可可難得的，度過了一個悠閑的下午時光。


  竟然沒有一個人指使她干這兒、干那兒。


  然而，直到下班，喬可可也沒有接到任何通知。


  因為是周末，所以一到下班的時間，辦公室里立刻就群情激動了。


  人們紛紛收拾東西，大聲議論著，怎麼度過這個美好的周末。


  大劉收拾好東西，路過喬可可，一臉真誠的道：「小喬，恭喜，既然今天那個……哈哈……」


  大劉打了個哈哈，沒好意思點明，繼續道：「你下周還可以繼續來上班，畢竟，多上一天就多一個的薪水不是？」


  喬可可對大劉露出一個感激的笑容，「謝謝。」


  她知道，大劉也是好心。


  「哼！今天沒被辭退，肯定是總裁有事兒忘記了，下周一想起來還不是一定的？」王美如陰陽怪氣的道。


  不過，她的話，說出了整個辦公室里所有人的心聲。


  吳清雅正好在辦公間門口路過，聽了王美如的話，淡淡的道：「總裁今天能忘記，說不定下周一也能忘記，甚至以後都能忘記。」


  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喬可可一眼，轉身走了。


  「經理這話什麼意思？」王美如不解的問旁邊的人。


  「別管什麼意思，下班了，回家吧。」那人麻利的拿起包就往外沖。


  於是，辦公間里的人紛紛說著話，轉眼間就如同鳥獸散。


  喬可可垂頭喪氣的回到家，一把抱住兒子尋求安慰。


  「兒砸，媽媽 可能要重新找工作了。」


  喬少厲很是大模大樣的摸了摸喬可可的頭，「爸爸真的要開除你？」


  「嗯。」喬可可可憐兮兮的點了點頭。


  隨即——


  「兒子，你怎麼知道是你爸爸？」喬可可猛地回過了神兒來。


  連她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的老闆是兒子的爸爸，兒子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喬少厲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一臉鄙視的對喬可可道：「當然是在網上查的。」


  「網上查的？」喬可可還是覺得不可置信。


  她都沒有想到去網上查，兒子怎麼就……


  「那當然，媽媽，您以為突然冒出個男人來說是我爸爸，我就一問三不知的承認他嗎？我當然要把他的祖宗八代都查一下了。」喬少厲一昂小腦袋，一副小大人似的的樣子。


  說完，又一副鄙視的樣子看著喬可可，補充道：「誰跟您似的，生了孩子，都不知道兒子的爸爸是誰。」


  喬可可被兒子那副看不起的樣子，深深的打擊到了。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讓媽媽很傷自尊呀？」


  「媽媽，沒有關係的，笨是天生的，不怨您。」喬少厲很大度的道。


  喬可可撫額，有這麼個聰明異常的兒子，真的好嗎？

  「兒子，你知不知道，作為一個小孩子，就應該有小孩子的樣子，否則會失去許多童年的樂趣。」


  喬可可決定教育一下兒子，讓兒子恢復天真的模樣，有一個該有的童年。


  喬少厲聽了喬可可的話，撇了撇小嘴，「媽媽，有您這麼個讓人操心的媽媽，我還要什麼童年？」


  「你……」


  喬可可惡狠狠的瞪著兒子，伸手就去擰兒子白嫩嫩的小臉蛋。


  「你這樣讓媽媽很有負罪感，很沒有成就感！」


  喬少厲的小臉蛋被自家老媽擰成一個鬼臉的模樣，聲音仍然是從紅嫩的小嘴裡模糊的傳了出來。


  「媽媽，您做過什麼有成就感的事兒嗎？」


  毫不客氣的揭自家老媽的短。


  「我……」喬可可語結。


  隨即理直氣壯的道：「生了你這麼兒子，不就媽媽做的最有成就感的事嗎？」


  說完，眼珠一轉，雙手改為去撓喬少厲的咯吱窩。


  「說，是不是……是不是……」


  「咯咯……媽媽……咯咯……」喬少厲終於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一時間，童稚的笑聲，灑遍了整個空間。


  母子兩人在沙發上笑成一團，沒有注意到，大門打開，一個高大冷肅的身影走了進來。


  **

  邱予寒看著在沙發上笑成一團的母子二人組，感受到四周流淌的溫情，心裡忽然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


  看來，他的決定沒有錯。


  爺爺應該會喜歡這種氣氛。


  想到這兒，邱予寒輕咳一聲，刷了一下存在感。


  沙發上笑鬧的母子，聽到動靜，一起向邱予寒看去。


  笑聲，戛然而止。


  母子二人同時露出了戒備的神情。


  邱予寒眉心一跳。


  這兩母子那是什麼眼神？

  喬可可放開兒子，立正站好，乾巴巴的道：「那個、我……我去做飯。」


  她沒有忘記——


  在公司，這個男人是她的老闆。


  在家裡，這個男人是她的僱主。


  總之，這個男人就是壓在她頭頂的一座大山，隨時掌握著她的生死。


  喬可可剛要往廚房沖，繼續她的大雜燴，邱予寒冷冷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不必了！」


  喬可可驀然頓住。


  心中一驚。


  難道因為今天的事兒，這個男人要立刻解僱她？

  猛然回身，喬可可臉上擠出討好的笑。


  「今天的事兒，實在是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喬可可說到這兒，鄭重的對邱予寒鞠了個躬。


  「那些衣服，我會賠付乾洗費的。」


  聽了喬可可的話，邱予寒又想起了被他扔掉的三套西裝。


  「不必了！」冰冷的三個字，再次從邱予寒的薄唇中吐了出來。


  呃？喬可可臉上的笑容僵住。


  難道這個男人執意要解僱她？

  公司那邊她可以無所謂，但是 她絕對不能離開兒子！

  「那些衣服已經扔掉了！」邱予寒盯著喬可可，聲音如同掉冰碴子。


  喬可可打了個激靈。


  他不會還要讓她賠衣服吧？

  那些衣服她可賠不起。


  喬可可心裡苦哈哈一片。


  要哭不哭的看向邱予寒。


  邱予寒幽深的眸子中，若千年古潭，深不見底，喬可可根本就無法看清裡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