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這樣平靜的時刻,她不忍心打擾
沒有人的緣故,別墅不但黑漆漆一片,還十分安靜。
橋楚看了一眼後座的男人,他正仰著頭靠在坐墊上,眼睛緊緊閉著。
一隻手,隨意搭在額頭上,看不見他的眉頭,不知道那裡是否皺著。
橋楚沒有繼續說話,而是坐在那裡等著他。
只要是他想下車,沒有人能夠阻擋著他。
車內只有彼此的呼吸聲,他的呼吸平穩而冷清,橋楚不敢弄出大的聲響,害怕自己會吵著他。
過了好一會兒,秦佑珂的聲音才涼涼響起,在悶熱的黑夜裡,如同山澗的冷溪,清涼而舒服。
潺潺入耳,動聽得很。
「幾點了?」他問道。
橋楚按下手機屏幕,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九點半了。」
秦佑珂睜開眼眸,在黑夜裡亮得很,就像黑夜裡的星辰。
推開車門,他下了車。
橋楚的目光往後,看見他的步伐有些飄忽,也隨著推開車門。
「首長,我扶您吧?」她沒有立刻接近,只是站在他的身邊,神態有些緊張。
秦佑珂的目光劃過她的臉蛋,被夜色籠罩之下,她有著幾分神秘。
他好像看不清她的樣子了,明明沒有喝多少的酒,卻徹底的醉的可以。
秦佑珂擺了擺手,示意不用。
橋楚只好順著他的意思,跟在他的身後,他走一步,她也跟著走一步。
他們的步伐整齊,距離剛好。
橋楚看著他眯著眼睛,在密碼鎖上輸入密碼,依舊是那四個數字,她閉著眼睛也能記得。
0107……
他一直以來都是用著這個密碼,就不怕別人會隨意進來嗎?
秦佑珂眨了眨眼睛,對上了視網膜鎖,咔擦的一聲,別墅的門被打開。
橋楚輕輕推開門,十指見不著一點光。
她的手放在牆壁上,順著以前的記憶,摸到了燈的開關。
「啪嗒」一聲,客廳的燈亮起。
橋楚下意識尋找著秦佑珂,發現他正靠著牆看著自己。
「首長,您的頭還疼嗎?」剛才在車上,他的手一直放在額頭上,是喝了酒腦袋不舒服嗎?
秦佑珂沒有回答她的話,「你對我家的布局很熟悉。」
這不是來了一兩次就能熟悉的,她之所以這麼熟悉,就是因為她是橋楚。
「我來過。」她說道,「您坐下,歇歇。」
時間還早,秦佑珂是絕對不會這麼早就休息的。
秦佑珂指了指旁邊的沙發,「坐。」
他命令著她坐下,橋楚知道自己拒絕指揮讓他不高興,所以直接坐在沙發上。
秦佑珂慢慢靠近。
她緊張得背脊挺得很直,與沙發靠墊有著一定的距離。
她現在的樣子就像坐在一個帶著針的沙發上,坐立不安的感覺。
秦佑珂把她的緊張看在眼裡,他微微俯身,手隨意搭在她手附近的沙發靠墊上,「橋棱,我的樣子,很嚇人嗎?」
「不是。」橋楚否認著,他現在的樣子反而是勾人得很,帶著一股混天然的邪魅。
與白天的嚴肅不太一樣。
他坐下,與她同坐一張沙發。
橋楚正要鬆一口氣的時候,他的身體往著她這邊傾斜,頭直接枕在她的大腿上。
「你!」她驚呼一聲,捂住了嘴巴。
秦佑珂枕著她的大腿,仰視著她,「別動。」
他閉上眼睛,薄唇輕輕張著,在吞吐著呼吸。
橋楚本來還想著掙扎一下,可是看見他眉頭緊緊閉著似乎十分疲憊的樣子,她就不敢動了。
只是被枕一下大腿,沒有什麼都,不是嗎?
她又不吃虧。
橋楚的眼眸又不自覺落在他的臉上,他依舊是閉著眼睛,沒有掙開沒有說什麼。
安靜得很。
她的背輕輕靠著靠墊,這樣坐著會舒服些。
他只是枕一會兒吧,等會兒就會挪開的吧?
就這樣,橋楚坐著過了半個小時,她把前方的裝飾,都給看得清清楚楚,秦佑珂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枕著她大腿的男人發出輕輕的呼吸聲。
他真的睡著了?
橋楚的腿已經被他枕得有些麻木,可是動也不敢動。
秦佑珂的皮膚很好,但是仔細觀察,還是能夠看到他眼眶底下淡淡的黑眼圈,很淺,不認真看根本不會發現。
他平視的休息時間不多。
想到這裡,就算腿被枕得麻木地很,她也沒有喚醒他的意思。
看著他的樣子,怎麼看都不會膩,看著他有些亂的頭髮,她輕輕用手梳著。
他沒有醒過來。
橋楚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這樣平靜的時刻,她不忍心打擾。
算了,就讓他再多睡一會兒吧。
時間越來越夜,她的困意也慢慢來襲,枕著自己腿的人似乎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橋楚慢慢的,靠在沙發睡著了。
秦佑珂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微微泛起光亮。
他輕輕側過身,看著眼前的景象,他枕著橋楚的腿,睡了一個晚上?
他本來是想著輕輕眯一會兒,沒想到卻睡著了,還一夜無夢。
在沙發上睡覺算不上舒服,可是她身上的氣息卻莫名讓他心安,所以就這樣睡了一個晚上。
秦佑珂微微仰起頭,看見她上半身趴在沙發扶手上睡著的樣子,一張臉恬靜得很。
秦佑珂發現,橋楚現在的這張臉,越來越耐看。
似乎感覺到他的目光,橋楚醒過來,看見秦佑珂看著自己,驚了驚。
「首長。」她的餘光看了一眼窗外,已經天亮了,他們在沙發上睡了一個晚上?
秦佑珂慢慢坐起來,頭髮有些凌亂,看著她的褲子被自己磨出的皺褶,他的眼神深了深。
橋楚被他看得心裡不太自然,「已經早上了。」
「嗯。」他沒想過,自己除了在她的宿舍能睡一個安穩的覺,在別墅也能睡上一個安穩的覺。
而且,還是枕著她的大腿。
橋楚看了一眼手機,剩下百分之十的電量,有些無奈。
已經是凌晨五點了。
她說道:「首長,我先回去。」
離上班也只有兩個小時,她要回去宿舍收拾收拾。
橋楚想著,站起來,卻注意到自己被枕了一個晚上的腿,麻木得已經撐不起一點感覺。
她的身體斜斜的往前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