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陰招(2)
自己的出身是瀅貴人最敏感的一件事,杜歆詩是嫡女,所以她受盡寵愛!因為她是嫡女,所以府中的人對杜歆詩不敢有一絲怠慢!因為她是嫡女,所以自己這個庶女都活該受欺負,一輩子抬不起頭是嗎?
瀅貴人冷聲的諷刺到:「自降身份?你們現在是什麼身份?蘇家的嫡女嗎?就算的嫡女又如何,不是照樣抓不住皇上的心嗎?到了今日,只怕蘇家也不會站在你身後了吧?」
「你放肆!本宮可是皇后,你算什麼東西敢對本宮指手點腳!」皇后似乎被說中痛腳,一時間攻擊性變得更加強烈起來。
「皇后,呵,等你過幾天以後再與臣妾說這句話吧,刺傷皇上的寵妃,只怕你這個鳳位是真的坐到頭了。」說道這件事,瀅貴人的神色變得有些得意。
今日的事情怪不了她,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不過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而已。再說了,這件事是殷楚怡自己提議的,自己不過是叫這場戲變得更逼真了一些罷了。
如果殷楚怡死了,杜家只能全力保住自己,她要叫杜家知道,憑藉手段她這個庶女也不差勁。而且還能順手除掉皇后,簡直就是一箭雙鵰。
至於殷楚怡會不會被救活,這個瀅貴人一點也不擔心,就算是殷楚怡沒有死,她也絕不會把自己給供出來,畢竟說出自己,那就代表殷楚怡要向大家說出今日所有的事都是她一手安排的,皇后是無辜的,而真正的兇手是自己!
呵呵,想到這裡,瀅貴人笑了出來。
五年前殷楚怡出事的時候,自己還沒有進宮,而且這幾年來,宮中的人根本就不敢談起當年的事,所以瀅貴人也不知道,殷楚怡和皇后究竟有多大的仇怨。
但是瀅貴人敢確定的一點是,殷楚怡絕不會為了揭穿自己,而放過皇后。
老四並沒有太大的興趣聽這兩人吵鬧,就算她們兩人打起來,老四都絕對不會上去幫她們一下,打死最好。老四有些悲催的想,不知道今日的事情被皇上知道以後,會怎麼處罰他們幾人……
可是最叫老四奇怪的是,燕兒就跟在皇貴妃的身邊,為什麼還會叫皇貴妃被推入水中?
注意這件事,燕兒也不敢隱瞞皇上,她把常洺送到笒月宮以後,就步伐沉重的走到御書房。寧公公知道今日笒月宮的人絕對會來找皇上,但是寧公公看到燕兒身上的血跡時,嚇得連魂都快沒了。
「發生了什麼事?你身上的血是怎麼一回事兒?」寧公公有些著急的問道。
「寧公公,怎麼辦,我闖禍了!皇貴妃被人行刺了,而且還被推入了水中。」燕兒差點都快哭出來了,這件事怨她,要是她不顧一切的在那個時候救下皇貴妃,也不至於出這種事啊。
「怎麼會怎麼樣?皇貴妃被誰行刺了?傷的怎麼樣?」聽到燕兒的話,寧公公腿肚子都是軟的,他知道自己也闖了禍,可是當初自己派人給瀅貴人送信的時候,自己是檢查過信上內容的!上面只說把皇貴妃推進湖中,並沒有行刺著一段啊!
寧公公暗自咬牙,他知道是什麼情況了,只怕有人在後面搗鬼……
提到娘娘的傷勢,燕兒瞬間哭了出來:「寧公公怎麼辦,皇貴妃腹上被刺了一刀,二哥叫我把常公子叫了過去,現在還不知道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聽到燕兒的話,寧公公差點跪坐在地面上,他們都知道皇貴妃的身子用不了葯,而且還極其難養,現在這種情況,只怕不是很樂觀。
寧公公還沒有想要要怎麼和慕言瀮說,只聽裡面傳來一聲:「什麼人在外面喧嘩?」
這幾天慕言瀮一直擔心笒月宮的人過來說殷楚怡的身子不適,所以特意留意著外面的聲響。可是這次,慕言瀮明明聽到有人過來,卻遲遲不見人影。
寧公公無奈,只能提聲說道:「皇上,是燕兒過來求見聖上。」
「叫她進來!」慕言瀮放下手中的筆墨,一般燕兒過來找自己都沒什麼好事。這次慕言瀮並無太緊張是因為他以為燕兒過來只是向自己討厭凝雪丸,畢竟殷楚怡的毒就是這幾天發作了。
寧公公有些崩潰的看了一眼燕兒身上的血跡,這個丫頭過來怎麼不知道換件衣衫,這不是刻意過來嚇唬皇上的嗎?
寧公公推門,示意燕兒自己進去,這趟渾水寧公公是不打算蹚了,畢竟是要人命的事,他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受罰的事,還是他們這些小年輕的上吧。
燕兒也顧不得那麼多,現在皇貴妃還生死未卜,要是她再拖一會兒,皇貴妃那邊真的出了什麼岔子,別說什麼受罰了,估計自己的小命都難保。
在燕兒靠近慕言瀮的時候,慕言瀮敏銳的嗅到一股血腥味,等他抬頭看到燕兒衣衫上沾染的血水時,瞳孔驀然緊縮了一下,慕言瀮死盯著燕兒身上的血跡,慕言瀮的呼吸有些急促,甚至於他的面容都有些扭曲。
「是楚怡出了……什麼事嗎?」慕言瀮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慕言瀮拚命告訴自己,有燕兒和死士們的保護,殷楚怡定會沒事,燕兒身上的血……可能不是自己想象的那個樣子,可能只是自己誤會了。
燕兒一下子跪了下來,她緊低著頭,不敢看皇上的面色:「皇上,皇貴妃在御花園中遇刺,現在正在笒月宮中由常公子救治。」
「遇刺?怎麼會遇刺?為什麼會遇刺?朕明明安排好的,朕明明安排你們保護皇貴妃的!」慕言瀮猛地站了起來,可能是因為起身的速度太快,在站起身的那刻慕言瀮的頭有些暈。
此刻慕言瀮的眸子像染了血一般的紅,只見他的胸膛急促地起伏著,全身的肌肉綳的很緊:「皇貴妃現在的情況如何?」
「生死……生死未卜……」可能是因為慕言瀮給燕兒的壓力過大,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燕兒說的異常艱難。
慕言瀮的左手使勁的揪著自己胸前的衣衫,右書抓起自己桌上的硯台,抬手就照著燕兒的身子砸了過去。燕兒躲也不敢躲,硯台砸在她的左側額頭上,血順著傷口流了下來,血水粘到眼皮子上燕兒也不敢抬手去擦。
「放肆!你竟然……竟然與朕開這種玩笑,你是不想活膩味了嗎?」慕言瀮喘著粗氣,一臉怒火的說。
「皇上手中有凝雪丸,二哥叫燕兒把皇上請過去,萬一出了什麼事,也好用凝雪丸及時的救下皇貴妃的性命。」燕兒知道自己這次絕對難逃責罰,皇上這次用硯台砸自己不過是小意思而已,真正的責罰只怕還未開始。
聽到燕兒的話,慕言瀮想要快步的走到笒月宮,他想要見到自己心中的那個女子,他想守在那人的身邊,可偏偏雙腿不聽話,只是往前走了半步就有些發軟。
寧公公聽到裡面的動靜,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認命的推門走了進去,可誰知,剛進來就見到皇上單膝跪癱在地面上,而燕兒的頭還流著血一直跪在那裡不敢起身。
「皇上,皇上你這是怎麼了?」寧公公急忙跑到慕言瀮的面前,想要扶起慕言瀮的身子,可慕言瀮卻一直喘著氣,手還不斷的撕扯著胸口的衣物。
慕言瀮只感覺,面前的一起都有些黑暗,但他的意識卻很清楚。大概不到一炷香的辰時,慕言瀮才能清晰的看到所有的景物。
而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跌坐在地面上,寧公公、燕兒、還有這幾日一直在慕言瀮身邊守著的死士們都圍在他的身邊,甚至寧公公還叫嚷著傳御醫。
慕言瀮抬了抬手,有些虛弱的站了起來:「不用,朕要去笒月宮,殷楚怡在等著朕,她在等著朕,朕現在就要去找她,她在等著朕。」
慕言瀮口中一直重複著這句話,他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寧公公想要扶著皇上的身子,但是慕言瀮卻一掌推開了寧公公,就像無意識一般步步蹣跚的向著笒月宮走去。
燕兒有些著急的推了身邊的五哥一把:「五哥,你還不追上去,就皇上現在這個樣子,估計到天黑也到不了笒月宮。」
老五看了看燕兒頭上的上,臨走之時還叮囑了一句:「去太醫院包紮一下,你似乎……傷的不輕。」
「行,我知道了,五哥快去皇上那邊吧,要是主子出了什麼事,只怕首領會要了我們兩人的命!」燕兒毫不在意的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血水,這種小傷只要不危及性命,一般他們都不會太當回事。
看到五哥追上去,燕兒才深吐一口氣,寧公公放心不過,也跟了上去。燕兒跪坐在地面上,其實燕兒心中的慌亂並不比皇上的少,她不怕皇上責罰自己,燕兒只是有些自責……
當初,要不是自己遲疑,皇貴妃也至於變成這個樣子。要是皇貴妃真的死了,皇上會如何燕兒根本就不敢想。
就在燕兒胡思亂想的時候,她的面前出現了一雙黑色的布鞋,燕兒抬頭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就是這一眼,叫燕兒忍了這麼久的眼淚終於決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