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他和她卻成了陌生人
霍景蕭的腳步微微一頓,回頭看任若漓,薄涼的唇輕啟:“怎麽?”冷漠的聲音帶著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因為,因為,謔謔打了小西和小北。”任若漓看著霍景蕭的臉,結結巴巴的說,心裏是滿滿的悲傷。
這是她愛了整個青春的男人。
而今,他和她卻成了陌生人。
“打了就打了,你想怎樣?”聲音不大,卻霸氣側漏。
任若漓咬著唇,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虛弱的身體顫抖著,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摔倒,聲音又虛又弱:“景蕭,你,你不能這樣護著他!”
那個野種憑什麽讓霍景蕭如此護著!
她的小西和小北才是霍景蕭的孩子。
“想要賠償找顏誌,隻要價格不算離譜,我都會同意。”說完,抱著果果牽著謔謔就走了。
顧盼也趕緊跟了上去。
雖然心裏仍是不待見霍景蕭,可剛才霍景蕭替她打了那麽多人的臉,她隻好乖乖跟著。
總不至於在孩子麵前上一課生動的忘恩負義,過河拆橋。
“景蕭,我不是那個意思!”任若漓一臉難過的望著霍景蕭越來越遠的身影,嘴裏反複說著這句話。
一直到霍景蕭的車開走了,園長才反應過來。
此時顏誌已經來了,對園長說:“園長,我們需要看監控視頻。”
園長這才回過神來。
想到霍景蕭說的話,整個人頓時像是瀉了氣的皮球,一點力氣都沒有。
也許她很快就不是園長了。
霍景禮看了一眼出盡洋相的任若漓,隨後去教室叫霍小西和霍小北。
霍景蕭把果果和謔謔放到車後座,關上車門轉過身,看著站在麵前的女人,抿唇一笑:“剛才不是一直偷偷看我?現在給你機會好好看!”
小女人可愛的樣子真是想捏上一把。
顧盼瞪了他一眼:“你想多了!”
之前她的確偷看他來著,但她就是不會承認,能把她怎麽樣!
“原來是我的錯覺。”霍景蕭的目光在顧盼紅紅的耳垂上一掠而過,眼底滿滿的寵溺。
就不拆穿小女人的謊言了。
“當然!”顧盼冷哼一聲,伸手去拉車門,卻被霍景蕭動作迅速的塞進了副駕駛室。
顧盼想躲,霍景蕭淡淡地說了一句:“別鬧,咱們得趕緊去醫院。”
一路上過來,他很認真的看了果果臉上的傷,都是被抓的,看起來觸目驚心,他得趕緊把孩子送去醫院,不然怕以後留疤。
顧盼把手縮回來,回頭看車後座的果果。
此時果果正窩在謔謔懷裏,一雙大眼睛轉動著,小嘴嘟起,小聲說:“哥哥,下次你別為我打架了,我都不能保護你,哥哥,你有沒有哪裏疼?我幫你呼呼好不好?”
聞言,顧盼的眼淚一下子就飆了出來,放在腿上的雙手用力的絞在一起。
是她的錯。
是她沒有保護好他們。
“傻瓜,你是妹妹當然是我來保護你呀!好了,你別難過了,我沒受傷,受傷的是他們!”謔謔輕輕地拍著果果的背,聲音軟乎乎的,不似平時那般冷。
像霍小北那樣的蠢貨,根本一點戰鬥力都沒有,居然還想像別人那樣拉幫結派,想對付他?嗬嗬,先去找師傅學幾年再來對付他看有沒有可能贏。
“你一個人怎麽能夠打得過那麽多人?”霍景蕭自然是了解過事情的經過的,所以,當他看到謔謔竟然能在被多人圍攻的情況下完好無損的站在顧盼的身邊,他是有些震驚的。
“我爹怕我受欺負,從兩歲開始就找了老師教我武術。”謔謔收起眼底的柔意,扭頭看窗外,說話的聲音很輕。
在外人麵前,他和果果都叫齊磊爹,叫唐佳娘。
很明顯,他這是把霍景蕭歸納為外人。
霍景蕭的臉色陡地一變,握著方向盤的手用力的緊了緊,心裏憋了一口氣,偏偏不能發作。
顧盼有些心疼。
以前她從來都沒後悔過四年前的決定,可這一次她卻後悔了。
要不是因為她,孩子又怎麽會變得這樣的懂事。
“不過,我從來不會主動找人挑釁,找麻煩。”都是那些傻子想不開找上門來被虐。
“是呀是呀,哥哥最乖最聽話。”果果趕緊幫謔謔說話。
在她心目中,哥哥就是最勇敢,最厲害的。
顧盼沉默,眼淚不知不覺的就湧了出來。
這個時候,霍景蕭心頭的氣也消了。
他這四年來什麽都沒做,憑什麽就要求孩子對他好。
“我給你們換個幼稚園,下午就讓顏誌去辦。”霍景蕭抬眸看了看後視鏡裏擁抱在一起的兩個孩子,心裏有些觸動。
謔謔作為哥哥,竟然能夠那樣保護妹妹,真的很棒了。
“不用!”顧盼直接開口拒絕。
謔謔和果果都沒錯,為什麽要轉園。
退一步來講,就算是真的要轉園,也要等這個風波過去。
她可不想給人話柄。
不然,對孩子的以後也有影響。
“我也拒絕。”謔謔也酷酷的答道。
他才不怕霍小北他們,他為什麽要轉園。
而且,轉園還得去重新熟悉新的環境,果果的心情會不好的。
“哥哥拒絕我也拒絕。”果果扒著謔謔的衣服,奶聲奶氣的表衷心。
三比一。
第一回合,霍景蕭完敗。
霍景蕭幹脆閉了嘴。
行,你們是大爺,你們說什麽就什麽。
“不過,從明天開始必須讓保鏢跟著!”這是他唯一不會妥協的條件。
他不想今天的事再發生一次。
“你有病啊!孩子上幼稚園身邊跟兩保鏢,誰還和他們玩。”顧盼朝著霍景蕭甩了一個白眼,四年不見,這男人怎麽變傻了呢。
孩子在幼稚園不就是應該多交朋友,多和小朋友玩嗎?
有了保鏢,誰敢和他們玩。
“保鏢可以在暗中保護他們。”反正霍景蕭是堅決要讓保鏢跟著的。
“霍少。”謔謔開口,聲音很沉,根本就不像是四歲的孩子,倒是像極了大人:“我很感激你出現幫了我們,但並不代表我們就會原諒你這四年來的缺席,從我牙牙學語起,我的世界裏就隻有我爹和我娘,在我看來,他們才是我最近的人。”
謔謔的行事做風,還真和霍景蕭沒什麽差別。
他之前主動叫霍景蕭爹地,不過是想告訴其他人,他們是有爹地的孩子,不是野種,直接打臉。
現在整個車裏就他們幾個人,他當然是要把話說清楚才行。
媽咪因為他坐的四年牢,受了四年的折磨,他要是這樣輕易的就原諒了他,豈不是讓他太好過了?
所以,他這是一碼歸一碼。
霍景蕭被謔謔的一席話氣得一口老血飆出來。
要不是親眼所見,他也不會相信說出這樣一席話來的人僅僅是個四歲的孩子。
顧盼掐緊了腿上的肉,尖銳的刺痛讓她的腦子格外清醒。
謔謔懂事的太讓人心疼了。
而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她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彌補對他的虧欠。
“好了,我的話說完了,請霍少停車,我們自己去醫院。”謔謔很冷靜,眼神也是冷的。
要說過河拆橋這招,謔謔真是玩得賊溜。
霍景蕭看著後視鏡謔謔的樣子,心像是被利刃給刺中了一般,痛得鮮血直流。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被自己的兒子一席話傷得如此的深。
“哥哥,他不是爹地麽?”果果的語氣裏難掩滿滿的失落。
她還以為從今天開始就有爹地陪了呢。
原來隻是假的嗎?
“當然不是。”謔謔的回答很肯定。
果果還太小,知道的越少對她越好。
顧盼的眼淚開始泛濫,好想伸手抱抱謔謔。
她的兒子太聰明太理智,讓人心疼的很。
“那以後見到他,還可以叫爹地嗎?”果果一臉落寞,唯獨眼睛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