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趙皇之秘
“沈道友!朕得到情報,你不是在誠王府上空與人交戰嗎?怎會出現在這裏?”外形酷似李夢潛的男子語氣有些驚訝地如此道。
沈崖麵對這個問題卻是笑而不語。
此時出現在李夢潛麵前的,自然不是真正的沈崖本體。沈崖的本體此時確實如男子所說,正在與誠王府上空的天劍宮諸人大戰。此時出現在這裏的,乃是沈崖的一道劍靈化身。
沈崖在入京後,可是沒有閑著,他表麵上在花斌府上好好呆著。實則是每晚出去都有動作。除了在城中暗自埋下了對付天劍宮眾人的三才九劫陣外,更是做了其他的手腳。這其中就有在皇宮幾處極為適合潛入的入口處,埋下一柄仙劍仿品的手腳。
這些仙劍仿品早被沈崖設下的指令,一旦感應到有築基以上的修仙者進入皇宮,便自動進行劍靈化身,之後的事情,這些具有沈崖獨立意識的劍靈化身便會自己行動了。等到化身解除,沈崖的本體便可大致知曉化身所經曆的一切。
為了讓化身不被發現,沈崖可是在每一口可能化身的黑劍旁,都留下了一道在落日神山中帶出的虛靈符。這也是為什麽先前的沈崖化身身形仿若虛幻,讓暗月教一行人無從發現的主要原因。
當然,對於這一切,沈崖並不是特別樂意告訴李夢潛。
“沈某如何到此,道友就莫要多問了。道友隻要知道,沈某在你麵前已經是事實就行了。既然認出了沈某,道友周身的護體靈光怎麽還不撤去呀?就不怕在進階之前,圖耗靈力嗎?”沈崖的劍靈化身語氣淡淡地如此說道。
聞聽此言,酷似李夢潛的男子眉梢微微一動。旋即是朗聲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道友莫急,朕這五龍袍一旦催動防禦,便不能馬上撤去。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沈道友這次到來,看樣子不太像是為了完成朕吩咐陸圍與沈道友談妥的交易。沈道友身上隱有殺氣,先前又說要與朕算舊賬,這是為何呀?朕可不記得有傷害過沈道友。即便當日在落日神山中對自己的身份有所隱瞞,也隻是礙於身份特殊的無奈之舉呀。難不成沈道友這就記仇了?”李夢潛臉上笑嘻嘻地如此問道。
李夢潛說這話,明顯是感覺到了沈崖此來不善,才有的試探。如此一來,他不願收起護體金光,所說的是因為法寶功效如此的言語,便更多像是心裏放心不下的借口了。
此時的李夢潛心中,可是不斷地打著鼓。他可是一個千年前從在爛泥裏打滾的乞丐一步步成為南趙開國君王的存在,更是一早就進入了修仙者行列,一向是自視甚高,就算是比他強的人來,心中的傲氣也不會減去分毫。但麵對沈崖,李夢潛卻是難免會生出一絲不願與其翻臉的情緒。這一則是沈崖的手段他見識過,對沈崖的可怕有直接的了解,其二卻是因為一些冥冥之中的感應了。他似乎可以感覺到,大趙的龍脈在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在此時和眼前的沈崖翻臉。
故而,李夢潛雖然言語試探,卻也沒有想著和沈崖撕破臉皮,言語中還是留有了餘地,更是有示弱的表現。
沈崖對李夢潛的選擇自然是早就料到了。但對於李夢潛的裝傻,沈崖卻是隻能報以一聲冷笑了。
“哼,道友好大的忘性,道友此時的這具身軀,不正是道友還欠著沈某東西的最好證明嗎?在完成與道友的新交易之前,這舊賬總該要結一結吧。”沈崖回應著李夢潛,亦是臉上帶笑地如此道。
“道友這是何意?”李夢潛卻像是要繼續裝傻。
“道友此時的這具身軀,與當日同沈某一起進入落日神山時的身軀可不是同一具啊。就算是麵容酷似,但在細微之處的差別,沈某還是可以看出來的。二者的氣象雖然接近也有各自的不同。道友該不會是想糊弄沈某,告訴沈某,此時這具軀體與當日的是同一具吧。”沈崖語氣極為平淡地說出了李夢潛隱藏最深的秘密。
聞聽此言,李夢潛眼皮一跳,嘴裏半天是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僵硬地回答起來:“看來這容貌氣息的改換,還是需要時間啊。一般人該是無法識別,也隻有沈道友如此神通廣大才能一眼看破。沒錯,此時的這具身軀確實與先前的身軀不同了。兩具軀體的主人,是一對雙胞胎兄弟,先前朕用的身體乃是哥哥的,現如今這具乃是弟弟的。朕原以為二者相似,就怠惰了對容貌氣息一體化的修改。沒成想還是被識破了。不過,朕行了這奪舍之事,與欠沈道友東西,有什麽關係?難不成沈道友是要做那正義之士,對朕這種奪舍的妖人進行懲戒?”。李夢潛自知無法瞞下去,這才直接自己說了出來。
“哈哈哈哈,道友的軀體果真進行了多次奪舍。沈某之前就一直好奇,按道友的年齡來算,這南趙的開國之君,正是道友無疑,從千年前開始,道友就已經是金丹修士,不可能將皇位假手於人一段歲月,再到此時取回。也就是說,千年來,趙國的曆代君王,其實都是同一個人。沈某如此理解沒錯吧?
但如此一來就多出了兩個問題。這其一,便是道友明明一直未死,為何需要製造皇位在一代代傳承的假象。皇帝修仙,似乎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其二,明明趙國一直隻有一代君王,這皇族之事又作何解釋?不是說修仙者不能開枝散葉,但身為一代代傳承的皇族,這些人難道始終沒有發現皇帝身份的古怪嗎?似乎現如今的皇族沒有一個人提出質疑。道友似乎也不像是真的把這些皇族當成子孫後代看待的,如此一來,南趙皇族的存在本身便成為了一個謎團。”沈崖繼續自顧自地解說著。
“這兩個問題,看來沈道友都有答案了。”李夢潛越聽,臉色便變得越是陰沉。最後,語氣也陰沉了下來。
與其相反,沈崖的劍靈化身卻是越說越自信。臉色洋溢著神秘的笑容。
“沈某之前也是迷惑得很,不知就裏。可直到看到那所謂的誠王以後,便知曉了大概。那誠王看似與常人無異,但實際上卻有一點頗為奇怪。此人體內的氣息與血脈與道友的極為接近。就算是子孫後代,甚至是親兄弟都不可能有如此接近的氣息。硬要說的話,誠王的氣息簡直像是道友的一個肉身替代品一樣。
從那一刻,沈某便算是明白了。南趙國皇帝為什麽需要掩飾每一代的輪換。事實上,皇帝雖然隻有道友一個,但確實是在不斷地替換的,隻不過,替換的隻是肉身罷了。而所謂的南趙皇族也根本不存在。每一代的南趙皇子,其實根本不是上一代君王的子嗣,而是道友你從各處尋來的,符合條件的嬰孩。道友你在這些嬰孩尚未開智之前,便通過某種手段,改造了他們的肉軀,讓他們具有了和道友幾乎完全一樣的血脈體質。趙國所有的皇子都是道友找來,並改造成同一血脈的奪舍容器而已。道友會在肉身衰老無法支撐時,在一眾從小就被培育而成的奪舍容器中,選擇根骨資質最佳的一個奪舍,被奪取的人就自然而然成為了新一代的大趙皇帝。其餘之人便發放出去,當一個太平王爺,自己開枝散葉,從此與道友關係越來越淡。
在外人看來,南趙皇帝確實是在一代代替換。隻不過,替換的不過是一具具容器罷了,皇帝的魂魄始終如一。而那些皇族,因為是從小就被找來並改造的,去除每一代被奪舍的可憐家夥外,其餘人自然也不會對自己的身份有所懷疑。在鈞天域靈氣斷絕的千年裏,這樣的把戲不斷地上演,雖然當中可能存在一些變數,但在心思縝密,城府極深的道友麵前,也不過是小風小浪。道友如今依舊存活在這具肉竅之中,便是證明。
當然,這一次李道友的肉身轉換和先前有所不同,先前是為了活下去,這一次卻是有其他的原由。所以,先前每一次改換肉體,都是等於換了新皇帝。這次卻是沒有。看來道友似乎不想這麽早放棄這一代皇帝李夢潛的身份,似乎是要以這個身份長久留存下去了。想來也是自然,先前需要不斷地更換肉體是因為鈞天域靈氣斷絕,道友沒有辦法。這一次卻是不同了,鈞天域靈氣恢複,這一代的皇帝陛下,可以借著這具身體長久地修煉下去。故而,身份也不願意輕易拋棄了。
沈某翻閱了南趙國的族譜,發現每一代皇帝,誕下的幾乎都是皇子,公主可謂是少之又少。這大概是道友本身為男子,若非迫不得已,也不願意進入女子肉竅造成的。當然,為了掩飾,道友還是會找一些女娃娃來謊稱為大趙公主。隻不過,這些公主裏,李菀卿的情況有些特殊,這一點,不是我二人現在需要考慮的。沈某也暫時不提了。
以上這些,沈某可有說錯?”沈崖語氣平淡地說出了趙國皇族埋藏至今的恐怖真相。
話閉,李夢潛的臉色是徹底難看了起來。他一早知道沈崖估計是看破了自己不斷奪舍的手段,卻沒想到沈崖會知道的如此清楚,看來是自己小看了沈崖。但他無法理解,這些事情與沈崖毫無關係,為何沈崖要前來逼問。說是為了李菀卿,似乎不太可能。
心思電轉之下,李夢潛終於是開口了。
“道友此來逼問,難不成是要指責朕手段邪惡。以朕對道友的了解,道友似乎不是那種為了表麵上的正義,多管閑事的人。一般情況下,朕對自己的行為是不會多加解釋的,無論對錯朕就是這樣做了。但既然是沈道友前來,朕倒是有些話不得不說。
在旁人看來,朕的手段可能邪惡鬼祟了些。但事實上呢?朕每一次找來的,都是從大趙國各地尋來的被拋棄的孤兒。這些嬰孩,從出生那天起,便被父母拋棄,準確來說是被上天拋棄,是朕的邪惡手段,給了他們活下去的機會。不僅如此,除了每一次被奪舍的人,朕還給了這些人正常來說,永遠都不會獲得的人間富貴。讓他們成為世人眼中的皇子皇孫。唯一的那個被奪舍的人,也可以比原先死在無人問津的角落裏多活上許多年。
你我都是修道之人,長生之路本為逆天,自然不相信天命定數,難不成道友想指責朕,天道可以決定那些嬰孩的性命,朕個人就決定不了嗎?天道和朕個人又有何區別。對於那些無法選擇自己命運的人來說,不過都是一隻無法抵抗的大手。天道可以決定他們出生就死在寒天凍地裏,朕就不能決定他們成為自己的容器了?
若是道友和那些道貌岸然的所謂正道人士一樣,想要因此針對朕。朕心中不服。當然,這也由不得朕不服,道友神通驚人,朕自知敵你不過。你要因此來算賬,就來吧。今日你代替天道滅殺於朕,和朕代替天道讓那些棄兒以朕的容器身份活下去又有何不同。
沈道友不念落日神山互持之情,出招便是,但朕絕對不會因自己的行為認錯。來吧!”南趙皇帝在沈崖說完先前的話後,像是徹底撕下了覆蓋在臉上的偽裝,一股腦將心中的想法吐露了出來。
當然,此時李夢潛的這一番慷慨陳詞,是真的心中所想,還是另一種裝模作樣,為了駁倒沈崖,不讓沈崖動手殺害自己的一場大賭。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或許,就連他自己也未必知道。
而這一切,在沈崖眼中,似乎又沒有多大的區別。
看著麵容變得無比堅毅,與當日在落日神山中的趙道友氣質完全不同的南趙皇帝陛下,沈崖眼中莫測的神光流轉不定。聽完李夢潛的一番說辭,沈崖卻是失聲大笑了起來,旋即對著李夢潛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道友,你似乎是誤會了什麽吧。沈某來此卻是對道友頗有意見。會戳穿道友的秘密,也是和沈某生氣之事有關,但絕非道友所想的那樣。道友難道覺得沈某是那種替天行道的人?趙國皇族如何,與沈某又有什麽關係。道友的是非對錯,也與沈某沒有關係,道友隻要不得罪沈某,沈某又有什麽理由恃強淩弱對道友的行為橫加阻攔呢?相反,沈某還有些佩服道友,一千年了,為了能夠活下去,道友是拚盡全力。我等修仙之人,說來說去,為的也不過是活下去三個字罷了。從這方麵說,道友可算是吾輩楷模了。修士難得路見不平的出手,也不過是生而為人胸中自有意氣。道友這事,激發不起沈某的意氣,沈某自然不會因此動手。”。
“既然如此,那道友究竟是為了什麽怪罪於朕!”李夢潛聞聽沈崖的言論,倒是愣住了,他是他越發不解了起來。
“既然與意氣無關,自然是與利益有關咯。道友怎麽盡是想些無關之事。對於事情的本質卻是絲毫不提啊。道友是聰明人,難道真的忘了,你對沈某的欺騙了?李道友,沈某給你提個醒,做生意,一份貨拆成兩份賣,可是很不地道的。道友可曾想起了?”沈崖這次臉上總算是泛起了薄怒,語氣不善地如此逼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