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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別無選擇

  落日神山,葬劍穀下方不知多深的地底洞窟中,沈崖正催動本源法目的力量,試圖觀察著四周的存在。


  然而,即便是催動了本源法目的力量,沈崖依舊無法看到洞窟中還有其他的存在。


  就在這個時候,洞窟中再一次響起了那個無法分清楚性別年齡的古怪聲音。


  “哈哈哈哈,小子,沒想到區區金丹境居然會有本源法目這等神通。倒是我原先小瞧你了。別費力氣了,本座根本不在此地,你是看不到我的。你想要找到本座,也很簡單,照著本座說的話做,就可以見到本座了,何必費這些工夫。”充斥著強烈壓迫感的聲音在洞窟中回蕩。


  沈崖聞言便清楚,自己這一次遇到的,是以目前修為根本無法抗衡的恐怖存在。


  這個存在不僅一眼就識破了沈崖的本源法目,麵對本源法目的探查更是無比自信。沈崖幾乎可以確認,這個存在和他自己說的一樣,根本就不再此地。


  而他不再此地的事實,才是真正讓人畏懼的。這個存在本尊根本就沒有趕來,隻是放出了一道神念或是一股力量,便能讓沈崖動彈不得。傳來的聲音更是具有極強的壓迫感。其修為手段之驚人,早已超出了此時沈崖的理解範圍。


  若說還在何處見到過這等逆天的手段,沈崖的記憶中也隻有那隻在鈞天仙帝古墓中,以眉眼構築界外空間的神獸白澤的分身了。


  沈崖依稀能夠判斷,這個存在與葬劍穀的構成有著莫大的關聯。或許,葬劍穀那數以萬計的利劍所布置的道紋,以及仿造仙兵,以山嶽為熔爐等逆天手段,正是出自此人之手。


  沈崖也清楚,自己被其攔下,無法脫離落日神山定是因為那仙兵仿品惹出的禍端。因為羅天盤自動收取了那祭台上的仙兵仿品,這才讓自己被隱藏在幕後的存在給盯上了。


  想通了這一層,本想說一句不卑不亢地反駁言語的沈崖,也不敢輕易托大狂妄了。


  “這位前輩,不知你要晚輩做些什麽事情?又為何隻盯上晚輩一人?”沈崖把到了嘴邊的反駁言論吞回了肚子裏,轉而小心翼翼地如此試探道。


  昏暗中,一開始隻有死一般的寂靜蔓延。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個極具壓迫感的聲音才再一次傳來。


  “你現在還沒有資格問這麽多。小子,取走了本座的東西,還想要一走了之?你不覺得可笑嗎?

  你想知道一切,就憑自己的本事來到我的麵前再說吧。順便告訴你,先前我已經在你身上設下了禁製,如今的你,無論是持有何種落日令都無法脫離落日神山。想要離開,就在剩下的兩年不到的時間裏,來到我的麵前吧。這是你唯一的出路。”那個聲音有些不耐煩地如此回應著沈崖。


  沈崖聞言,雖然不知道躲在幕後的聲音的主人究竟是什麽人,但心裏已經罵了他幾萬遍了。當然,這樣的不滿沈崖不可能流露出來。


  “前輩說的東西晚輩也不是刻意要收走的。若是能將東西交還,前輩可否放任晚輩離去呀?晚輩給前輩賠個不是,前輩大人大量,想必不會與我一個金丹期的小輩一般見識吧。”沈崖語氣試探地如此說道。


  其實,沈崖根本沒有能力將羅天盤中的黑劍取出,此時如此說話,更多的是試探的意思。他想知道對方的底線。


  “哼,少給本座耍些不必要的小心思。那東西根本不是你自己想拿出來就拿出來的吧?他是那樣坦蕩磊落之人,怎麽會有你這般陰險狡詐的心思。也罷,說不定正是天意,那人就是太過坦蕩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東西也不用你交出來了。隻要你能在期限內走到我的麵前,對你來說絕對不會是壞事的。”回蕩在洞窟中的聲音,說著莫名其妙的話,最後又一次提起讓沈崖在限期內找到他。


  沈崖心中疑竇叢生。那聲音所說的“他”究竟是何許人?聲音的主人為什麽要將自己和那個“他”進行比較?而這個強大且神秘的存在,一再要求沈崖找到自己,究竟是出於何種目的呢?會不會是某種陷阱呢?此時的沈崖,對這一切都是一無所知。


  以那個存在的實力,萬裏之外捏死沈崖都如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為何要煞費苦心設下圈套,難道就為了引沈崖上鉤?顯然,這其中必有蹊蹺。


  而沈崖卻是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他自知這一麻煩已然無法躲過。就算是圈套,也已經逃不開了。可他絕對不會甘心情願被人擺布操控。一時間,不服氣的念頭和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籠罩著沈崖。


  沈崖終於再一次清晰地意識到,自己還是太弱了。因為擊殺了元嬰修士而產生的些許自得瞬間不見,他感覺到,在龐大的修仙世界中,此時的自己就如同一隻卑微的螻蟻。什麽都算不上。


  若是此時沈崖知道,這個在與他對話的存在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的話,或許感受會好上不少。因為,在這個存在麵前,別說是一個金丹修士,即便是上三境的存在都沒有與其平等對話的資格。此時的沈崖,對於自己進入了何種級別的局,尚一無所知。


  “看來晚輩不從也得從了。好,前輩可否告知,前輩究竟身在何處。也好方便晚輩尋找。”沈崖終是一咬牙,答應了下來。


  回答這話時,沈崖一副慷慨悲憤的模樣,顯得極為不情願。這既是他在作秀,也是他內心的一部分真實寫照。


  “哼,多少人做夢都想要這種機緣。哪怕是為了一星半點的線索,都會引發數個龐大宗門的覆滅。你倒還不樂意了。讓本座告訴你我在何處?想得倒美,給我自己找吧。你先前不就已經發現了一條路了嗎。


  記得帶上這昏死在地上的廢物。對你會有用處的。


  最後,本座提醒你一句,別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什麽從不從的,本座又不是強搶民女的惡霸,你也不是細皮嫩肉的小娘們兒。本座更沒那養小相公的嗜好。若是再惡心本座,你後果自負。”極具壓迫感的聲音最後一次響起。


  這個聲音的主人說話的方式倒不是一板一眼,完全沒有那種前輩高人的風範。反倒是透露著些許的粗鄙和幽默感。


  但沈崖卻笑不出來。這個存在的實力過於強大。在無法分清敵我,更不知其目的的情況下。沈崖根本不會去過多注意他的說話方式。沈崖隻覺得這種說話方式有些似曾相識,可又一時間記不起來是誰,另一方麵,此人不由分說的態度,也讓沈崖很是為難。


  在聽完那個聲音前麵的一番話後,沈崖又連續問了好幾個問題。


  然而,這次沒有聲音回複他了。等來的隻有死一般的寂靜和幽幽的黑暗。那個聲音的主人,就像是徹底消失,不再關注此地了一般。在警告完沈崖不要“惡心”他以後,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地底洞窟中,再次回歸平靜。


  此時的沈崖,已然沒有了其他的選擇。他的目光投向了一道光門,正是他先前利用本源法目揭開幻象,顯現而出的那道不知通往何處的光門。


  光門中,濃鬱的靈氣傳來,沈崖憑借其極強的感知,清晰地察覺到,那道光門後存在著非比尋常的事物。如今,他是不得不照著那個神秘的聲音的吩咐去做了。


  而尋找到那個聲音的主人的第一步,便是離開這個黑漆漆的地下洞窟。無法利用落日令離開此地是沈崖,如今唯一的路,便隻剩下了眼前的那道光門。


  沈崖知道,門的後麵必然存在著大量他難以抗衡的恐怖存在。他也無法預測在那裏會遭遇到何種敵人。唯一的路,是一條滿是未知的險途。這讓原本習慣每一步都算計好的沈崖很是不自在。


  但沈崖已然沒有任何其他辦法了。隻得咬牙前行。


  在決定進入光門前,沈崖將目光投向了躺在地上的一個人,正是那個重傷不醒的陌生黑袍儒士。神秘的聲音關照沈崖將其一起帶上,而姬輕影又與此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沈崖看著男子那平平無奇的陌生的麵孔,心中充滿各種疑惑。


  在一陣短暫的思考後,沈崖取出了那件以炎精龜龜殼製成的空間法寶。小小的龜殼一閃,原先被沈崖放出,打算等其自行醒來的姬輕影連同著黑袍儒生一起,再一次被收入了空間法寶之中。


  在經曆了剛才的事情後,沈崖已經改變了原來的想法。他不打算放任此二人在此地了。其中,姬輕影倒是並不重要,沈崖將其帶走主要還是擔心獨自留此女在這裏會有危險。


  沈崖真正想要帶走的,是那個他素未謀麵的黑袍儒生。


  其實,除了那個神秘的聲音的關照外,沈崖帶走此人還有另外兩個重要的原因。


  其一,便是沈崖已然察覺到了一件與此人相關的事情。先前,有兩種力量困住沈崖,讓其無法離開落日神山,這其中之一正是那個神秘聲音的主人的手段。另一個原因,卻是這個身負重傷昏迷不醒的儒生。


  沈崖感覺到,那第二個股牽引自己的力量正是從此人身上發出的。當然,此人並不是主動發出力量困住沈崖,說是被動造成了這一局麵,更為貼切。更準確的說,應該是沈崖收走的那柄德劍在牽引著沈崖無法離開。


  顯然,那柄德劍與暈倒在地的男子有著莫大的關聯,竟是似乎有意識一般,不願與此人分開。因為這個原因,收取了德劍的沈崖,也在即將進入空間漩渦的瞬間,被德劍和黑袍儒生之間的共鳴所牽引,造成了束縛住他的第二股力量。


  想明白了這一點,沈崖便清楚,從自己收取德劍的那一刻起,隻要他不放棄那柄寶劍,就無法與這個黑袍儒生分開太遠。


  這樣的情況,讓沈崖不禁懷疑,即便沒有自己的攪局,天劍宮或許也無法順利收取德劍。如此,天劍宮所說的德劍屬於他們,便又存疑了起來。


  不管如何,無奈的事實擺在沈崖眼前。帶著此人一同離開,成為了必然。


  而沈崖要帶走此人的另一個重要原因,卻是出於一件其他人都不清楚的事情。從見到這個人的第一刻起,沈崖就從其身上感覺到了一種他極為熟悉的氣息。


  想起那個與此人擁有相同氣息的人,沈崖不禁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看向黑袍儒生的眼神也變得古怪了起來。沈崖印象中,與黑袍儒生有著相同氣息的那人,是他來到鈞天域後,最早結下善緣的人-——徐遠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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