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以德服人
“以德服人”當男子說出這四個字後,所有身披金色鬥篷的修士都是一怔,旋即,有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雖然男子的身形忽然不見了,不過在這些人眼裏,此人不過是用高明的遁術隱藏了起來。此地早已被他們設下了禁製,量他插翅也難逃。
然而,人群之中,卻有一人似乎想到了什麽,麵色忽然一僵。此人先是自言自語:“以德服人,我怎麽有些熟悉的感覺……”
隨後又對著身邊的同伴問道:“你們還記得青羊宮太上長老和一眾弟子被殺的事情嗎?”。
此人這樣一開口,他身邊的兩人同時一愣。這所謂的青羊宮,乃是他們所在天域極北之地,一個大皇朝中的大勢力。比起他們所屬的宗門還是要強勢不少的。
然而,他們都想起了幾年前,傳出的一個消息。
據傳,青羊宮一批高階弟子在外出執行某件大任務時,為了搶奪別的寶物,攔截了一個人。結果,那些修為最低都有金丹初期的高階弟子被那人全部劈死了。那些人中,有一名弟子是青羊宮中一名太上長老的嫡係子孫。此事也不知怎麽,驚動了遠在青羊宮中的太上長老,他破開死關,橫渡萬裏前來救援。
等到那名太上長老趕到時,所有執行任務的青羊宮弟子已經全部被誅滅了。長老勃然大怒,欲直接殺死凶手,替子孫報仇。
結果,那當眾行凶之人隻說了一句話,之後又是一劍,將氣勢洶洶不可一世的青羊宮太上長老活活劈成了兩半,連元嬰都沒跑掉,徹底將其滅殺了。
“我怎麽會不記得,青羊宮雖然遠,但還是有些威名的,當時算是顏麵掃地了。後來出動了數名高手,搜索追殺那個凶手。結果全都無功而返。有人說那名修士橫渡到了其他天域。此事也隻得不了了之。
你提起這事幹什麽?”一名賊眉鼠眼的修士,詢問起先前說話的那人。
“啊!我想起來了!那個殺了青羊宮太上長老的修士,是不是在殺人前,說要以德服人?這……”另一名胖修士忽然驚呼了一聲,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如此說道。
“這……別自己嚇自己,湊……”那個賊眉鼠眼的修士眼睛滴溜溜一轉,出言想說些什麽。
然而,他連“湊巧”的“湊”字都沒說完,聲音忽然戛然而止了。
附近的另外兩人,見他如此,也立馬擔心地詢問,怎麽突然不說話了。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是讓所有人都忍不住驚呼出聲。
最先開口的男子,去拍了一下那名賊眉鼠眼的修士,結果,隻聽嗙的一聲,那先前還好好的修士,化成了兩半,栽倒在地。內髒鮮血撒了一地,賊眉鼠眼的修士竟是整個人從頭頂開始,被人一切兩斷了。
啊的一聲慘叫,胖一點的金鬥篷修士麵色慘白,他就在死掉的那人的身邊,竟然連其是怎麽被害的都沒看清楚。
但他的慘叫,也沒有持續多久,同死掉的那人一樣,忽然戛然而止了。一柄利劍,從其後頸刺入,一穿而過,將其脖頸洞穿,讓他登時斃命。
鬼霧繚繞的山穀出口處,慘叫聲伴隨著濃鬱的血腥味傳出。沒有任何懸念,隻有不斷的慘叫發出,一盞茶的工夫不到,原處,隻留下了一地的殘肢斷臂。可怖的屍骸橫了一地,地麵的泥土和岩石都被染的通紅。一群修士,其中更有金丹強者,就這樣被人像割雜草一樣除掉了。
身穿黑色儒袍的儒雅男子,此時靜立在自己原先所站的位置上。儒雅的外表下,似乎有一種累積了千萬年的恐怖煞氣在掙紮,時刻會破體而出,直衝霄漢。男子單手持劍,冷漠地看著前方。
前方的地上,有一個金鬥篷修士匍匐跪地,麵容呆滯,完全沒有從發生的一切中醒轉過來。
此人,正是先前說要借黑色儒袍男子手上靈果一觀的金丹強者。他打了一個激靈,似乎回過了神來,向前看去,隻看見那儒袍男子一隻手伸向他,似乎是在問他討要東西。
此時此刻,金色鬥篷的修士哪裏還有冷靜的頭腦。他隻是不斷的磕頭,嘴裏喊著諸如“饒我一命”之類的話。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這個跪在地上的修士抬起頭來,猛地發現,那個黑袍儒生明明沒有挪動半步,但自己卻是離他越來越近了。一種無法名狀的煞氣與威壓,撲麵而來。不說別的,光這樣的煞氣,就足以將他活活震死。
“前輩,是小人有有眼無珠,饒小人一條狗命吧!前輩不是說了嗎,您要以德服人啊,小人心服口服,求您別殺……殺我啊……”忽然,猶如待宰羔羊一般的金丹修士似乎想到了什麽。他記得,先前這個如同魔鬼一般的黑色儒袍男子說過要以德服人。此時,他抓住這句話,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想要讓對方饒自己一條小命。
身穿黑色儒袍的男子,聽到了他的話,沒有任何反應,而是將手中的劍側了一側。
跪地求饒的家夥順著劍身的移動看了過去,隻見,那柄古劍的劍身之上,以古老的字體刻有一個“德”字。
瞬間,跪地之人明白了“以德服人”的真正含義。
之後,便再也沒有之後了,跪地之人的頭顱在他看見並想通劍身上的德字的瞬間,就飛了出去。從此,世間又少了一個金丹修士,僅次而已。
原地,看上去依舊沒有任何動作的黑袍男子,搖了搖頭,輕歎一聲道:“哎,有借有還再借不難,這樣淺顯的道理,怎麽就說不通呢。”。
說罷,男子向著倒地的無頭屍體一招手,一枚黑黑的小果子從無頭屍的袖中飛射而出,落到了黑色儒袍男子的手上。
男子看了一眼,沒有表情,旋即,徑直朝著前方走去。就如同一開始走出黑霧時那樣,似乎地上的這一堆“東西”從沒有出現過。一切仿佛是停止的時間重新被接續了起來一樣。
黑霧漸漸彌漫了過來,很快,黑霧將滿地的屍骸吞沒,像是要將他們拖入彌漫黑霧的山穀中心。在濃濃的黑霧中,滿地皆是厲鬼魔怪的屍體,泱泱一片,足有數千之多。這些,皆是一人所為。此刻,山穀出口處的數十名金鬥篷修士,也將永眠於黑霧中,成為那些被抹殺的了的存在中的一份子。
造成這一切的人,卻走了。山穀外,一道黑色的背影漸行漸遠,黑色的儒袍微微擺蕩,不見意氣風發,不見豪氣蓋世,隻有一種落寞如影隨形。很快,那道身影,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
數日後,落日神山的某一處山丘前,正埋伏著十數人。
這裏,是一座樹影稀疏的小荒山,山體不高,和一個土坡差不了多少。然而,就在這樣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之上,卻有一個洞穴,散發著驚人的靈力波動。陣陣異香從中飄散而出,讓人一聞,就察覺到其中充滿了各種極品靈藥。
“果然是麒麟穴,沒想到竟會在這樣一座小荒山上。”有一人開口說道。
說話之人是一名錦袍老者,正是崀山五友的大哥胡遠山。那這一批人自不用問,正是接連趕了數日路,來到此地的沈崖一行人。
他們照著三才真人和歐陽烈的指引,終於找到了麒麟穴。此時,正潛伏於暗中,細細觀察著麒麟穴的動靜。
唯一不是修士的小牧童,此時已經被沈崖收入了法器中,一路上,這個小牧童頗為乖巧,對眾人也是言聽計從,從不反抗。此時,為了保他周全,可不能讓其留在外麵,接下來還不知道會發生怎樣的戰鬥呢。
“盯了許久了,這洞中真的有麒麟獸嗎?我怎麽感覺不出生命的氣息。”柳采薇娥眉微蹙,向著眾人傳音道。
換來一陣沉默。
隔了好一會兒,終於有人開口了。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總得有人要先去探探路的。”說這話的,正是背劍大漢歐陽烈。此人說的沒錯,若是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洞中是否真有麒麟獸,總要有人確認。無論是外出了還是睡著了,亦或是死了,不進洞,永遠無法知曉。
然而,眾人深知麒麟獸的可怕,又有誰願意去做這出頭鳥?
一陣更持久的沉默席卷而來,良久,沒有人發一言。
“我去探路吧。”終於,隔了很久,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有人主動請纓去探路了。
眾人紛紛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發現,說話之人,竟是那麵目不清的黑衣女修姬輕影。
此女也有金丹修為,是表麵看來,一群人中的最強四人之一。探路這事,必然要由一個金丹修士來做。她能主動請纓自是再好不過。
然而,此時卻又有一個聲音響起道:“一個人去怕是有些不妥吧。何況姬仙子還是女流之輩,若是任仙子一人冒險,我們這些男子豈不是要汗顏。”。
說話之人,是那個名叫蔣天風的紫衣中年人,此人麵帶笑意對著女子微微點頭。
此言一出,眾人倒是沒有過激的反應,他說這話,也是好意,可又有誰願意和女子一起去冒險呢?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人群中,至少有三人聽懂了蔣天風的話外之音。
這一次,很快就有人接話了:
“那就讓晚輩陪姬前輩一起進入麒麟穴探路吧。晚輩其他方麵的修為底淺,這逃命的本事還是有一些的。若是真的遇到危險了,也能逃跑,不會成為姬前輩的累贅。不知前輩意下如何?”。
開口說這話的人,竟然是一直喜歡躲在後麵觀察一切的沈崖。此時,他笑嘻嘻地盯著姬輕影,似乎在征求女子的意見。
沒想到會是他主動請纓,眾人有些小吃驚,紛紛暗道“沒有料到”。
唯有對沈崖秉性有所了解的趙離和溫妙月,他們察覺到了沈崖的意圖。兩人同時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向了從容自若的沈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