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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今夜不寧

  據溫妙月事後說,她趕往城郊十裏亭外的破廟時,胡孝的母親已經氣絕。老太太身上沒有其他的傷痕,很有可能是被嚇死的。


  那一瞬間,向來隻在原先天域的宗門中修煉,從未入世的溫妙月,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麽是無能為力,更體會到了凡人生命的脆弱。


  女子耳畔回蕩著沈崖關於正義與善良可能成為枷鎖的讖語。她頭一次清晰地察覺到,同樣的事情,自己將來還會遇到很多。此時的溫妙月無法知道,正義是會成為自己的力量,還是成為自己的枷鎖。無形中,沈崖話對她將來的選擇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而如今,她唯一能做的,無非是“從心”二字。


  溫妙月無法得知,那個她現如今視作魔頭的青衣男子,就在不久前,也經曆了與她相同的事情。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素來冷漠的沈崖才會傳音告誡溫妙月。


  但無論沈崖或是溫妙月的心境發生的變化如何,一個凡人悄無聲息的死去了,才是不爭的事實。


  這一夜發生了很多事情。


  有一個名叫胡孝的樵夫,在埋葬了自己的母親後,連夜離開了從小長大的京城。


  胡孝的手中有整整一袋金葉子,想來,即便他將來什麽都不做,也能富足一生。隻是,在黑夜街道上漸行漸遠的馬車,似乎又在預示著這個有著特殊體質的男人,變幻莫測的前路。然而。這一切都與沈崖或溫妙月無關了。


  作為偶然路過的修仙者,二人已經做了自己能夠做的善舉。一個凡人將來的命運如何,與他們再無關係。就像走在秋日街道上,與你擦肩而過的落葉。


  而對於京城的百姓和各方盯著胡孝的勢力來說,胡孝的消失不見,也在明裏暗裏引起了不小的騷動。唯一能夠肯定的是,自這一夜過後,南趙國就再也沒有能夠包治百病的香香屁了。


  許多年以後,“香香屁”變成了一則口口相傳的民間故事,一直流傳了下去。


  同樣也是這一夜,京城郊外的十裏亭外的破廟裏,莫名其妙死了七八個人。死者皆是被銀針穿心而死,一擊斃命,現場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數日後的正午,屍體被人發現。此案也在京城引起了一陣騷動。但最終都沒有破獲,真凶就像是從未存在過一樣。漸漸的,有各種流言傳出。有人說江湖上出現了一名殺人無形的絕頂高手,還有人進一步將其妖魔化成各種奇奇怪怪的說法。一時間,破廟中發生的凶案也成為了一樁怪談。


  這一夜,京城中兵部尚書莫大人突然瘋了,據說是看到了某種恐怖的東西,被嚇瘋的。此事也在一小部分人中掀起了一陣波瀾。莫尚書的發瘋,可以說是有人歡喜有人愁。而莫尚書為何突然發瘋,也再無從查起了。


  沒有人會想到,無論是破廟的死者還是尚書的瘋病,動手做這一切的,都是一個名叫溫妙月的女修。女子去救胡孝母親時,就已經在破廟中擊殺了那幾個尚書府門客,而弄瘋莫尚書則是胡孝離開之後的事情。


  女子究竟是在為胡孝母親複仇,還是在為自己出師不利的行善尋找解氣的出口,無從得知。沈崖沒有阻止,對他來說,事情發生了,總要有人去做個了斷。總要有人為事情買單。


  就算溫妙月鬧破天,也不過是在南趙國掀起了幾陣很快就會被人淡忘的風波。


  溫妙月自稱名門正派的天之嬌女,但不過築基頂峰的實力,在修仙者中,比一粒沙子還要渺小。南趙國這樣的風波,也不過是幾件芝麻綠豆大的小事。許多年以後,當鈞天域的修仙者慢慢多起來,諸如此類的事情,還將會越來越多。


  而這一夜的同一時間,在沈崖的注意的範圍外,卻正在上演著幾場慘烈的爭鬥。


  鈞天域的某片巨大沙漠之上,此時正有約莫兩百餘名修士正在激烈的惡戰。


  這些修士分為兩派,一派身披翠綠色道袍,個個皆是外貌上佳的年輕男女。


  另一派則是身披獸皮,臉上畫著各種古怪妝容的修士,個個是體格健壯,皮膚黝黑,其貌不揚。


  而這兩派修士的實力也不容小覷。每一派的大多數弟子都至少有築基的修為,其中金丹境的修士更是總共有十六人之多,兩派各有八人。更為讓人驚歎的是,就在修士戰團的上空,還有兩名修士正戰在一起,鬥的是難解難分。此二人光看衣著服飾,就是下方兩派的首腦人物。而二人的修為竟是都達到了元嬰的級別。


  此兩派修士,已經在荒漠上空鏖戰了數個時辰。無邊無垠的荒漠中傳來了連綿不絕的轟鳴之聲,戰團的下方,早已經深陷出了一個半徑約有數百丈的巨大沙坑……


  某處原始密林當中,正有兩道遁光在你追我趕。跑在前麵的遁光中的修士,赫然有元嬰初期的實力。而身後追趕之人卻更為駭人,有著元嬰中期的可怕修為。


  幸好,跑在前麵的人修為雖弱一些,但依仗著某種玄之又玄的奇妙遁術,一時間倒是讓身後的中期修士無法追上。


  這時,前麵遁光中尖嘴猴腮的青年對著身後的追趕自己的修士說道:“赤煙老鬼,你追我作甚,你一旦出手搶奪,標記就會消失,一樣進不去。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有這功夫陪我在這耗,還不如回去享用新得的那幾個鼎爐。”


  追趕的中期修士是一名長著赤紅色絡腮胡的疤麵大漢,身穿一身紫金錦袍,身材魁梧氣勢逼人。他一再發力,卻始終追趕不上前麵的初期修士,此時又被前麵之人出言挑釁,也是有些惱火了。


  隻聽,被稱為“赤煙老鬼”的絡腮胡大漢哇呀呀地一聲暴喝,隨即怒罵道:

  “小賊,你以幾個姿色上佳的鼎爐換取那樣東西時,我就覺得奇怪。沒想到那東西裏竟然種用開啟那處秘境的標記。


  我勸你乖乖把東西還回來,那幾個鼎爐算是你的賠禮,如此,我方可饒你一命。”。


  “哼,老怪物,你先追上我再說吧。”前麵遁光中的尖嘴猴腮的青年,對赤煙老鬼的威脅毫不懼怕。冷笑一聲回答,與此同時,遁速又快了幾分。


  這下,追趕在後麵的絡腮胡大漢也不幹了,隻聽此人悶哼一聲:“好,就算我搶了東西,標記會消失,也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


  說罷,赤紅色絡腮胡的大漢,鼓起腮幫子,吹出了一口氣。一陣赤色煙霧從大漢口中狂湧而出,在前方凝聚成了一隻紅色的大手。


  紅色大手以極快的速度向前一衝而去,路徑之上的古樹岩石被此手一擦而過,瞬間就變成了黑色的焦炭,被風一吹,很快化作黑灰散去。一瞬間,巨大的原始密林出現了一道筆直一線的傷疤。那隻巨大的紅手,此時正朝著逃遁在前的元嬰初期修士一抓而去……


  鈞天域中,萬國林立,其中,大周王朝可謂是一方霸主。周圍的小國都是其附屬邦國。而大周王朝之所以能夠屹立至今,是因為在三百年前,他擊敗了宿敵,西方的大商帝國。


  奇怪的是,大商帝國覆滅,周人卻沒有占據巨大的商國,似乎兩國之間的征戰隻為分出勝負,不為征服。背後藏有何種隱秘,早已無人知曉。隻知道,三百年前,進行了一陣慘無人道的血腥屠殺後,周人的祖先,留下了滿地屍骸的商國都城,孤獨地矗立在大地之上。


  三百多年的歲月過去了,商國的都城早已殘破不堪,大地之上,隻餘下了一座巨城的廢墟,與遠隔著千裏的周王朝遙相呼應。原本應該記載著大商帝國輝煌的都城廢墟,如今,似乎成為了周王朝強盛的一個象征物。


  而此時,渺無人煙了三百餘年的大商帝都廢墟當中,卻了活人的跡象。


  出現在廢墟中的,是百餘名修仙者。這些人皆是來自於其他天域,此刻來到鈞天域,自是有重要的目的。


  百餘人中,光是金丹修士就有三十餘人,元嬰修士共有三人,其中一人已經有了元嬰後期的可怕修為。


  而此時,這百餘名修士,竟然都目不轉睛地盯著一個人。三名元嬰修士更是將此人死死圍住。


  被圍住之人,佇立在一座破舊鼓勵的屋脊邊緣,背對眾人,讓人看不清麵容。此人身穿一席古怪的黑色儒袍,單手持劍,一陣帶著黃沙的大風刮過,讓此人的背影顯得更加淒迷虛幻,仿佛要與世間獨立開來。


  “哼,我們這麽多人,你就算是插翅也難逃了。”


  “乖乖把東西交出來,或可饒你不死。”


  幾句威脅之言,從兩名元嬰修士口中說出。同一時間,百餘人也像是為了呼應他們的元嬰老祖一樣,做出了攻擊的架勢。


  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語氣平淡沒有一絲情感的波瀾,說話之人,正是那個被包圍的持劍男子。


  “我沒想逃,也不想死。我隻想和你們講講道理。別害怕,在下出了名的以德服人。”男子口中說出了這樣一句奇怪的話。


  就在他話音剛一落地的瞬間,大商帝都廢墟的上空,天象異變,一道粗若山峰的蒼藍色雷柱從天而降,直直向下壓來。


  伴隨著巨大的轟鳴聲,驚世駭俗的雷劫驟然降世。這一下,可是徹底嚇傻了下方廢墟中的百餘名修士。


  就在雷劫即將臨頭之時,一股難以名狀的驚人劍氣拔地而起,直直迎著雷霆而去。劍氣雷柱交纏,此時虛空中連空間都開始扭曲了起來。異象持續了一盞茶的功夫,天地再一次恢複了平靜,仿佛先前的異象僅僅隻是一場幻覺。


  此時,死裏逃生的白餘修士,正用一種無比驚駭畏懼的目光,死死盯著背對他們站在屋脊上的持劍男子。


  因為,先前那道擊散天雷的劍氣,正是此人彈指擊出的。


  別說那那些金丹和築基的修士了,三名元嬰修士都瞠目結舌啞口無言。


  一陣輕笑打破了死一般的沉默,是男子再一次開口了。


  “嗬嗬嗬,別害怕,我說過,我喜歡以德服人。”


  ……


  這一夜,就在沈崖看不到的地方,在鈞天域的各處,一場場激烈的廝殺與爭鬥上演著。


  此時的鈞天域,早已來了不計其數的外來修仙者。而這些修仙者的所有爭鬥,都圍繞著一個地名-——“落日神山”。


  這一切,窩在南趙這個小國中的沈崖自然不會知道。


  但很巧的是,此時了解到趙離並沒有虛言相欺的沈崖,也在思量著與落日神山相關的事情。


  沈崖心中已經有了打算,無論此次是否一起進入落日神山,在落日神山真正開啟前的這段日子裏,他還有一些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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