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陣中鬥法
“不好,是法陣!”一名金丹初期的血骨門修士麵色一驚,如此說道。
就在他話音落地的瞬間,荒山中的法陣已經衝天而起,巨大的光罩將所有人都籠罩其中。
“慌什麽慌,區區一個陣,我們這麽多人還怕他不成?”
“沒錯,我看這個陣是隔絕探查,困住敵人用的,攻擊性並不太強。小子,你刻意將我們引到這裏,莫非就是為了讓我們進入這樣一個陣中?哈哈哈,實話告訴你吧,這樣一個陣,我們血骨門還不放在眼裏。你這是在自尋死路!”
“沒錯,一起上吧,看他還有什麽花招。”
光陣顯出的初期,一眾血骨門修士還是較為驚慌的,但隨著數名金丹修士出言穩定眾人心緒,十三名血骨門修士最終還是冷靜了下來。
此時,沈崖依舊是絲毫未動,似乎是就在等著這些人出手。
隨著不知是誰的一聲暴喝響起,血骨門眾修開始行動了。同一時間,十幾人紛紛從自己的儲物袋中取出各自的法器法寶,咒語聲連綿不斷的響起。一時間,各色的靈光在沈崖布置的光陣之中閃爍不停。
眾修拿出的法寶中,當以一麵青色古鏡和一支翠色玉簫最為玄妙。此二物,正是那血骨門的兩名金丹中期修士祭出的法寶。
兩道法訣打在兩物之上,隻見,青色古鏡鏡麵之上,顯出了一個鬼頭的虛影。而玉簫的表麵則是靈光陣陣,周圍一丈範圍內,蕩漾起了層層音波。
片刻後,鬼頭虛影化作了一道烏芒衝出了鏡麵,向著沈崖所在位置直撲而去。翠色玉簫也不甘示弱,一陣連綿起伏的音浪裹挾著陣陣靈光,向著沈崖席卷而去。
同一時間,除了此二寶外,另外十餘種攻擊也同時發出。飛劍、飛刀、火球、光刃……一下子都密密麻麻地向著中心處擊去。
這麽多攻擊,看似氣勢不凡,但實際會對沈崖構成威脅的,也隻有兩名金丹中期修士的攻擊。
而血骨門眾修,此時還有個致命的弱點。他們不敢真正殺了沈崖,否則他們的計劃就落空了。一齊出手,更多是存著一招將沈崖製服,打成重傷的念頭。
此時,沈崖手上,已經扣住了元魂缽。一個藍色的光罩在其四周現出。可就是這樣,沈崖還是不相信元魂缽的光罩能夠抵擋如此多的攻擊,他又掏出了兩道符籙,往身上一拍,刹那間,一紅一黃,又是兩層護罩顯現而出。總共三層護罩,將沈崖是護的密不透風。
劈劈啪啪的脆響轟鳴聲大作,就在三層防護形成的同時,攻擊已經緊隨而至。靈光閃爍不停,數種攻擊齊齊擊中,瞬間擊起了一陣奪目刺眼的強光。一時間,三層護罩中的沈崖被強光包圍,無法看透其身形了。
看見此種情形,血骨門的一名金丹中期修士,卻是臉上泛起了獰笑。
片刻過後,強光消散,眾人才看清楚了三層防護的情況。
罩在最外的一層護罩,已經被如同暴風驟雨般的攻擊,擊打的千瘡百孔,此時已是碎裂了大半。第二層護罩卻是更為不堪,被那詭異的音波一卷之下,忽閃幾下後,完全消失不見了。而最內層的一層護罩之上,則是出現了駭人的一幕。
隻見,一隻巨大的鬼頭,正張開血盆大口,啃咬著護罩。護罩已被鬼頭啃出了一個不小的豁口。此時,猙獰鬼頭竟生出了他那條血紅的可怖長舌,穿過那個豁口,向著護罩中的沈崖襲去。
先前獰笑的那名身材高大的血骨門金丹中期修士,發出了猖狂的笑聲說道:“哈哈哈哈!好!這血鬼鏡的威能從不讓我失望。小子,好好嚐嚐被鏡鬼蹂躪魂魄的痛苦吧,哈哈哈哈。”。
血骨門修士如此說著,其餘一幹人也同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隻可惜,這些人的開心才維持了短短一個瞬間,異變就隨之而來了。
一聲刺耳的鬼吼,從沈崖所在的方向傳來。定睛瞧去,那名金丹中期的修士是麵色大駭。隻見,沈崖一隻手上有一層灰光隱隱閃現,一條血紅色的長舌正被他捏在了手上。下一刻,灰光就包裹住了鬼舌,一閃之下,整條舌頭就在灰光中化作了一縷黑氣,隨之消散了。
而那隻鬼頭,則早已不再啃咬護罩,而是在半空中狂舞不停,滿口汙血止不住地噴濺而出。
“不可能,鏡鬼的身體強度不遜色於普通的法寶,怎麽可能輕易被他用手拔下舌頭!”高大金丹修士這下子,語氣有些錯愕了起來。
可尚未等此人把話說完,讓其心中劇顫的事情就再一次發生了。灰色光霞在此人眼前一閃,毫無征兆地出現,就要向著他的麵門罩下。
不僅僅是此人,其餘的四名金丹修士的眼前,也出現了同樣的灰色光霞。幾人心中一凜,同時察覺到了其灰光的可怕。不敢硬接之下,紛紛向著不同的方向躲避。
灰光詭異的奇襲,被心中生出預感的幾名金丹修士堪堪躲過。正當他們心中一鬆的時候,卻有一人隻覺體內一陣氣血翻湧,一口鮮血隨即噴出。
此時,幾名金丹修士,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隻見,幾人原本所在位置處漂浮的法寶,除了那麵古鏡放出的烏芒和翠蕭發出的音波暫時抵擋住了灰光的攻擊外,其餘的法寶都被灰光一擊而中,隨之化作了殘渣。
三名金丹初期的修士中,其餘兩名還好,但那個口吐精血之人卻是元氣大損。
原來,此人放出的那柄被灰光擊碎的飛刀,乃是與其神魂相連的本命法寶。如今,本命法寶徹底毀壞,此人也是在根本上受到了重創。
這些修士根本想不到,沈崖會如此狡猾。攻擊不到本人就轉而攻擊法寶。他們同樣,也驚駭於那灰光的厲害。此種灰光竟能夠輕易將法寶擊毀,可見其威能之巨,若是擊到人的身上,肉身隻有落得崩潰的下場。想通了這一點,眾金丹修士心中是後怕不已。
此灰光自然就是沈崖的殺招之-——滅絕神光。然而,這些修士估算錯了一點,沈崖一開始的目標就是他們的法寶,他們之所以能躲過,完全是沈崖不想讓他們的肉身如此輕易崩碎。
正當五名金丹修士心有餘悸之時,八名血骨門的築基修士那裏,也是雞飛狗跳,一團亂麻。
這些人先是合力抵擋住了沈崖隨手彈出的,如暴風驟雨一般的烈風切,剛剛抵住一波攻擊,卻被藏在烈風切中的風隱斬擊傷數人。
心中最先生出懼意的,就是那名化作了太守夫人模樣的修士。他可是嚐過沈崖的厲害的。心知自己這等築基存在,根本不可能與其硬拚。此人急忙是大喝一聲:“兩兩散開,萬不能被其一擊擊破。四散遊鬥,協助五名金丹前輩擊殺此人!”。
此人倒是聰明。知道不能和沈崖硬拚,立即關照同伴分開。
說實話,此人這一次能夠幻化成太守夫人潛入辦事,定是有其過人之處的。在血骨門中,此人乃是門中長老的嫡係子侄,頗受長輩重視。此人也不負眾望,其心智和天賦,遠在其他同階門人之上。是血骨門百年內,最有可能進階到金丹期的築基弟子了。
此次任務,派他衝在前頭,原本也是門中有栽培之意。想讓其借此良機曆練曆練。誰能想到,此人時運不濟,竟是遇到了沈崖這樣一個可怕的存在,被輕易毀去了一條手臂。
斷手對此人的修行自然是有影響的。
這一次,血骨門會再派出這麽多人,一來是為了保證計劃的順利實施。二來也有順手為其報仇,替其圍殺“國師”的打算。血骨門長老所擔心的,就是此人會因斷手之事產生心境上不可彌補的漏洞。
如今,此人對沈崖是又恨又懼,複雜的情緒讓其恨不得直接撲上去咬死沈崖,但理智告訴他,絕對不能由自己上,還得幾個金丹境長輩出手。
如此,他才吩咐其餘築基修士兩兩散開。這樣一來,他們不至於被沈崖一擊滅殺幹淨,遇到危機時,也能有個照應。
就在此人為自己的安排洋洋得意的時候,一件他這輩子都不會想明白的事情發生了。
此人隻覺胸口一陣刺痛,隨即一熱又是一涼。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懼席卷而來。他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駭人的一幕就出現在眼前。這也是此人在人世間看到的最後一幕。
隻見,有一隻手從他的背後透體而過,將其生生刺穿。攻擊他的,卻是那個和他一起散開的同伴。
看著那隻絕對不應該出現的手,此人心中除了怨恨還有無盡的疑惑。帶著這種不解,此人隻覺眼前一黑,隨後就再也沒有了意識,連元神都沒能存活於世。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又是詭異萬分。隻見,被洞穿身體徹底氣絕的此人,竟是沒有立即從半空中跌落,而是一抖之下,又站起了身形。仿佛是活過來了一般。
同樣的事情,在其餘三組分開的築基修士間也發生了。場麵詭異異常。
一陣騷動後,八名原本已經散開了的築基修士似乎沒有一個死去,原本散成四組的陣型又一次聚攏了起來。
可這些人接下來的舉動,就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隻見,他們沒有飛向五名金丹修士所在的位置尋求庇護。而是齊齊向著沈崖所在處飛掠而去。並在沈崖身前兩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一轉身,擋在了沈崖的身前。就像是成了沈崖的手下一般。
這下,八人都遭遇了什麽,也很清楚了。這看上去還活著的八個人其實早已是身死道消。如今,不過是八具由沈崖操控的肉傀儡。
就在其中幾人沒能躲開沈崖風隱斬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他們如今的結局。
烈風切中藏著難以察覺的風隱斬,論誰都隻以為沈崖的陰險暗算到此為止了,誰能想到,就在那幾道風隱斬中,還隱藏著幾隻傀儡蟲呢。
一旦風隱斬得手,無論對其造成的傷害大小如何,藏匿其中的幾隻傀儡蟲就會順著傷口鑽入其身體當中。在傀儡蟲的可怕威能之下,那幾名受傷的築基修士很快就變成了任由沈崖操控的肉傀儡。
隨後,這些肉傀儡突然發難,擊殺還活著的同伴,肉傀儡體內的部分傀儡蟲又順著傷口,侵入新的身體,將其迅速轉化成新的肉傀儡。如此,隻在頃刻之間,八名築基修士,就一齊無聲無息地殞滅,成為了沈崖手上的工具。
此幕,正好是五名金丹修士躲過滅絕神光,注意到法寶被毀後第一件落入眼中的事情。見此情景,他們雖然不知沈崖是怎麽做到的,但他們很清楚,那些晚輩已經死絕了。
五人中,那名操控玉簫的金丹中期修士,正是那斷臂的築基修士的嫡係長輩,見此情形心中暴怒不消多言。隨即,此人大喝道:
“你究竟做了什麽!竟然敢殺我門人!劉師兄,我看活捉此人是不可能了,就地滅殺了吧!”。
此人如此言語,其他四人一時間沉默了下來。片刻後,為首的高大修士才緩緩開口說道:“看來隻能如此了。此人這般紮手,不下死手的話,連我們都有隕落的可能。更別提活捉此人完成任務了。”。
說罷,高大的修士目中寒光一閃,數道黑色法訣從指間彈出,射到了已經飛回身前的古鏡之上。古鏡在其法力催動之下,瞬間暴長了數倍,一陣陰風刮起,鏡麵中,竟是顯出了一個鬼影。鏡中鬼影一閃,眨眼間,一具身高三丈有餘的無頭鬼軀出現在了眾人眼前。那原先狂舞的鬼頭向著無頭身軀飛射而回。
駭人的一幕出現了,隻見頭顱回到鬼軀之上後,原本斷裂的舌頭一下子又重新生了出來,滿口的獠牙也在舌頭生出的同時長了數寸。鬼頭的眉心中間,一隻烏黑的怪角生出。一時間,原本就可怕至極的鬼頭又猙獰了幾分。
同一時間,操控玉簫的修士一把將玉簫抓到了手中,湊在嘴邊,吹起了曲調怪異的曲子。伴隨著淒涼的蕭聲,頭顱已經歸位的巨鬼身上,驀然浮現出了一層青色的戰甲。
一股逼人的靈壓,衝天而起,濃烈的煞氣,轉瞬間就彌漫在了整座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