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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懷舊

  聽到這個消息,皇帝已經是第一個沒有辦法淡定起來的人了,先皇后之於他已經快要成了一生的回憶了。


  當年先皇后無故中毒,後來皇后的寢宮還著了大火,一時間後宮亂成了一鍋粥,等到火勢被控制下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了。


  先皇后的遺物沒有一件是完整的,皇帝因此難過了好多年,卻不想這時候竟然會有老一輩的宮人說看到了先皇后的東西。


  當時因為皇帝暴怒,凡是先皇後身邊的人全部都被他懲罰送去了最低等的部門做事,若不是後來賀蘭祭越成了戰王,他們怕是一輩子都再難出頭了。


  皇帝帶著自己身後的諸多人群前來的時候,那個宮人已經在祠堂里哭成了一團,就連剛剛被救回來的安許也是難耐自己內心的痛苦,哭得可憐不已。


  「安許,東西在哪裡?讓父皇看一下。」


  賀蘭承運裝作好人的樣子走過來,安許下意識向後褪去,現在對於她來說,這裡誰都很危險,所以她誰都不想靠近。


  見安許這樣疏遠他,賀蘭承運自然是很生氣,但是皇帝在這裡,他又不能表現得多生氣,只能哄騙安許將東西交出來。


  若是他知道那東西是哪一件,他還能想好辦法幫助皇后開脫。


  「皇上,您裡面請。」


  皇帝一個人邁著步子進了祠堂,一眼就看到了在旁邊掛著的一件紅色的衣服,那是他還沒有成為皇帝之前,先皇后嫁給他時的世子服。


  一想起當年他還年輕,皇后還是少女時候的模樣,她已經是老淚縱橫,根本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是啊,是朕的皇后的衣服。朕還記得皇后當年最喜歡的就是這件衣服上面的金絲鴛鴦,朕當時還許諾等朕登基就給她做一件全是金絲的衣裳,只可惜,這個承諾,朕一直沒有做到,是朕辜負了她。」


  皇帝的心情十分憂傷,一看到賀蘭祭越和安許也是默默流淚,心中便有些許不舍,終究這還是先皇后留給他的孩子,一時間不忍,他也就沒有繼續追責賀蘭祭越的過失。


  賀蘭承運看著皇帝如此這般,就知道自己可能沒有辦法坐實賀蘭祭越的罪過,心中雖然恨,但是又不能表現出來。


  「父皇還是注意身子,一切都過去了,先後若是知道三弟和皇妹這樣優秀,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賀蘭承運說著,慌忙讓人過去扶著皇上,皇帝不捨得走,讓人將衣服帶走了。


  「父皇,母后在世時候不是什麼都沒有了嗎?這衣服是何時的?該不會是什麼人特意把東西放在這裡的吧!」


  見賀蘭祭越提出疑問,皇帝本來就多疑,見到了這衣服,就一直處於傷春悲秋的狀態,如今被他這樣一提,也是瞬間有了想法。


  這衣服已經很久不出現了,偏偏在賀蘭祭越被為難的時刻出現,哪怕皇帝心中再不滿安許被抓走的事情,如今看見了這衣服還是頗有感觸,就連看著兩個孩子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三弟這是否有些過於緊張了,不過是一件不起眼的衣服,說不準還有人假扮就是為了禍亂視聽。」


  賀蘭承運仰頭去看那衣服,語氣不善,倒是皇帝因為這話臉色不虞。先皇后和他的種種都是記憶深處的東西了,孩子們不懂倒是正常,但若是連他自己都認不出先皇后的遺物,這未免對他的尊嚴有些諷刺。


  「這衣服給朕拿下去,伺候封鎖祠堂附近,閑雜人等不得入內。永安,父皇知道你一直思念你母后,但是人死是不能復生的,你早晚都要適應、這兩日皇宮內部有些混亂,為了你的安全還是暫且呆在自己的宮中不要隨意走動了。等這段時間過去,再來祭拜也不遲,你母后定會記得你的孝心的。」


  皇帝命令已經發出來了,安許就算是在不滿意,也不敢和皇帝對著干,自然是默默點頭應下了。


  「好了,時辰也不早了。祭越,朕念在你只是一心為妹妹安危的情況下就不責罰你私自動用禁軍的罪過了,回去好好思過,我希望你下一次不要魯莽。畢竟顧琛是回紇的王子,若是出事了,我們沒法給回紇交代。」


  說完這話,皇帝已經徑直離開了祠堂,身後的一眾宮人慌忙跟上,安許看了幾眼賀蘭祭越很是不舍,最後還是和自己的宮女回了寢宮。倒是賀蘭承運有些坐不住了。


  怎麼會暴露這樣,那件衣服為什麼會出來擾亂計劃!


  本以為這一次就算是不能將賀蘭祭越連根拔起,也要給他一個大大的教訓,但是賀蘭承運千算萬算都沒有料想到,最後竟然會出現這樣的差池。


  本來想去皇后那裡打探下情況,但是皇帝已經開始趕人出宮,她就算是再有榮寵,也要知道適可而止,於是,便很是不滿地離開了皇宮。


  賀蘭祭越在前面走著,但是速度並不是很快,見到賀蘭承運跟上,他也並沒有說話,倒是賀蘭承運有些忍不住了。


  「三弟真是好命啊!不過意見破爛衣服又讓你逃過一劫,看來父皇還是不能夠狠下心來做賢明君主啊。」


  聽著對方的感慨,賀蘭祭越並沒有當回事,但也沒有給賀蘭承運瀟洒的機會。


  「太子殿下這話是何意思?父皇還不賢明,誰可以稱之為賢明呢?莫不是你有人選?」


  意識到左右有盯著他們的下人,賀蘭承運慌忙轉換了話題。


  「三弟這是什麼意思?這傳出去可是殺頭的罪行!」


  「小弟不過是重複了一下皇兄的話,若是判罰,也不過是一個連帶之罪,主謀是你而不是我。」


  賀蘭祭越看到了自己的車駕已經等了良久,出去之後就上了車,連背影都沒有留給賀蘭承運,等人走遠了,這位外人面前如何高貴的太子殿下,已經是氣的直跳腳。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一路上念叨著這句話,等到回了太子府,賀蘭祭越覺得自己都要炸開了,這句話也一直被掛在嘴邊。


  太子妃本來就不是很得寵,她和太子之間不過是政治婚姻,平日里不過是相敬如賓,其他並沒有什麼實際的感情。


  「太子殿下這是怎麼了?臣妾有什麼可以幫助太子分憂的。」


  太子妃今日剛剛出去求過送子觀音,回來就看到賀蘭承運一直愁眉不展,便知道對方是有事情發生。


  本來她對這些爭鬥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野心每個人還是有的,太子可以成為皇帝,她也是榮光無限,但是若要保持著這份榮光,她還是覺得子嗣是最重要的。


  一想起自己要保住位置,便主動上前去問了一嘴。


  一想起太子妃的娘家是什麼背景,太子瞬間有了心情,不過是一件衣服,賀蘭祭越無論如何鬧騰,也是沒有辦法掀起大風浪的。


  不過是死去得人,皇帝就算是在如何念舊,還是眼前人更加重要吧。


  「不過是父皇今日看見一件衣服有些念舊罷了,只是本宮覺得有人想要利用這件衣服來離間我們父子之間的關係,若是牽扯到母后,那你我都沒好日過了。太子也不過是個名銜罷了。」


  見賀蘭承運如此說,太子妃心中暗動,自己的位置絕對不能被撼動。


  「這臣妾如果有哪裡可以幫的上忙的,殿下只管說,臣妾一定會儘力相助。」


  「也無大事,不過是讓你幫助本宮去和母后見一面,順帶和宮中那幾個裁衣的說下狀況,若是可以就大事化了小事化無。」


  這話說完,太子妃心中也有了算計,知道這是太子有求於她,心中便有了定數,整個人也柔媚了起來。


  「殿下的話臣妾記住了。殿下這幾日看著很忙,臣妾一直很是心疼。今日就留宿臣妾房中吧,臣妾命人準備了葯湯給您沐浴。」


  賀蘭承運雖然心中不失很情願,但還是簇擁著太子妃一起回了寢房。


  對於賀蘭祭越有逃過一劫,葉挽霜也是捏著一把汗的,這她安排進去的人還算是手腳麻利,拿到了衣服就什麼都沒有糾纏,皇帝才會念舊將賀蘭祭越放了。


  「你回來就好,我上次要和你說的事情就是這個。其實,我上次掉進了一個暗道,也就是那個暗道救了我。只是那暗道盡頭竟然是一個金庫。」


  葉挽霜從上次被追殺之後就一直處於一種話很少的狀態,隨時隨地都有一種隱瞞著什麼的樣子,這一次她能夠主動提起,也是賀蘭祭越想到的。


  從他看見先皇后那件寶貴的衣服之後,他就知道故事開始了。


  「那金庫通著皇宮很多宮殿,尤其是盡頭,竟然是皇后的宮殿下面,那裡面有很多寶貝,其中那件衣服就在裡面。」


  葉挽霜說到這裡,並沒有想要停下的意思,便又繼續說了,賀蘭祭越也並沒有主動打斷她。


  「而我還發現了不少毒藥和先皇後娘娘之前的遺物,牡丹還幾次帶了東西進去。」


  這話一出,賀蘭祭越彷彿有了什麼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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