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蔣家的不幸
在遠離蔣家的偏僻樹林中,背著蔣家家主的暗衛將背上之人解氣般的扔進面前的臭水溝中,閃身離開。
蔣家家主被臭水溝中的冷水一激,醒了過來,但渾身的惡臭讓他瞬間就看清了自己的處境。
現在正是嚴冬,寒風刺骨,此時他身上穿的單薄,因為在府中,本就不需要出門穿的那般厚重,又被臭水溝中的髒水濕透,凍的渾身發抖,想吐又吐不出來。
一堆肥肉一般在溝中向上滾啊滾,爬啊爬,本就不是很深的臭水溝對於他這個體型的人來說,卻是個障礙,待他從裡邊爬出來,衣服的下擺早已結上了冰渣。
他一邊打著哆嗦一邊在衣服里摸索著,費勁的從貼身的兜中掏出一個煙火和一個火摺子,外面抱著一層油紙,所以並沒有在臭水溝中受潮。
可他凍僵的手指怎麼的剝不開這層紙,索性將這包東西直接扔在地上,用手的壓力強行撕開,抽出火摺子,將煙火點燃。
樹林中綻放出一個有些詭異的長條狀煙火,還帶著聲響。
之前將蔣家家主扔在這裡的暗衛臉色頓時變了,這些事騙大天兒教過他們的,只是因為這個人實在是太重了,今天自己才大意了,但現在已經來不及了。他苦著臉,看向一旁的葉挽霜。
一行人騎在馬上正趕往蔣家鐵礦,看到遠處的煙火,葉挽霜停了下來。
看暗衛愁眉苦臉的樣子,葉挽霜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現在蔣家就算髮現了也無可奈何,礦中認牌不認人,可是這樣一來,鐵礦的位置就暴露了。
葉挽霜只能先將鐵礦那邊穩住,一面派人將城中的暗衛精簡,多出來的暗衛全部鎮守鐵礦。
蔣家的人看到煙火,也同樣是一驚,這是蔣家的緊急求救煙火,只有蔣家家主手中有一枚,剛剛這些下人們被葉挽霜的話一噎,詢問蔣家家主身在何處的話也沒說出口,這會兒葉挽霜人都走了,卻在遠處的樹林里突然出現了家主的求救煙火,眾人一時也都懵了。
管家率先反應過來,一邊指揮著人向著煙火的方向尋找,一邊派人去告知蔣老太爺和其他幾位蔣家的長輩。
看著煙火消失的方向,管家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蔣家行事一向低調,今日忽然收到將鐵礦交出去的命令本來就十分重大,在那個年輕的楚公子來了之後,蔣家家主又莫名消失,此時出現在遠處的蔣家求救煙火,一向謹慎老道的管家,怎麼會看不出來這是有人在對賀蘭承運出手了。
蔣家沒了鐵礦,在賀蘭承運那裡便沒了用途,今後又如何立足?
管家嘆息一聲,卻也無可奈何。前任家主是家中長子,無奈在礦上遭遇不測,且膝下無子,蔣家這才由這個不學無術,只知吃喝玩樂的庶子繼承家主之位。
這個胖子雖然不學無術,但卻是個馬屁精,除了蔣老太爺,家族之中其他長輩,無不被他吹噓拍馬的功夫吹的飄飄欲仙。所以蔣家大部分的事情,就這樣被他糊弄過去了。
眼看著蔣家一天不如一天,而今恐怕還有滅頂之災,管家心中焦急也沒用辦法,蔣老太爺即便知道事情嚴重性,卻不開口管府中之事,這事若是說不通蔣家家主,誰說都沒用。
蔣家的下人騎著馬向著煙火的方向而去,一邊高聲吶喊著:「老爺,老爺。」
可是除了驚出的飛鳥,沒有其他一絲聲音。
直到有個眼尖的小廝,看到趴在地上臭烘烘的一團抖動之物,才從體型和外衣未必污染之處看出是蔣家家主。
眾人停下之時,惡臭撲鼻而來,但沒人敢在蔣家家主面前捂鼻子躲避,這個胖子記仇的很,若是被他看到,等他恢復了,還不知道要怎麼懲治他們。
此時的蔣家家主手腳已經凍僵了,眾人七手八腳的將他撫上馬,牽著沒走兩步,因為手腳沒有知覺,他便從馬上大頭朝下栽了下來。
本來眾人沒有太過關注,在將蔣家家主扶上馬之後,眾人便去尋自己的馬,就這麼一瞬間,蔣家家主便從馬上掉了下來。
這一下倒是對眾人的驚嚇不少,摔了蔣家家主,這些人回去免不了要挨罰的。眾人一哄而上,將蔣家家主又扶了起來,只見蔣家家主緊閉雙眼,頭頂起了個大包。眾人一頓搶救,叫人、拍臉頰、掐人中,這些都沒辦法救醒他之後,所有人看向一個平日里膽子頗大的小廝。
這個小廝見眾人都在看他,知道大家想的什麼,他吞了吞口水:「你們可不能出賣我,不然我可不會放過你們。」
眾人都點頭應下,要是蔣家家主出了什麼事,他們一個都別想好過了。
這個小廝上前一個大耳瓜子扇在蔣家家主臉上,蔣家家主肥碩的面龐頓時腫起一個手印,可是卻沒有半點蘇醒的跡象。
這個小廝捂著還在顫抖的手,看著蔣家家主,又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是一臉無措的對望著。
眾人合力將蔣家家主打橫抬上馬背,左右分別有一人在馬下扶著,一人牽著馬往回走,其他人都先騎馬回去報信,再派輛馬車來接。
蔣老太爺聽了下人稟報的消息,並沒有什麼表示,今日若是不找不到蔣家家主,他是不會出來做這個主,將鐵礦交出去的。
當初他同意這個不學無術的庶子來繼承蔣家家主之位時,便對蔣家不再報什麼希望了,蔣家除了現任家主,已經沒有其他後人了,這對蔣老太爺來說,無疑是個沉重的打擊。若是等現任家主的子嗣出現,接任蔣家家主,那時的他只怕早已作古,那時候的蔣家,已經不是他能控制和拯救了的了。
「老太爺,家主回來了,您快去看看吧。」一個小廝驚慌失措的跑了進來,咕咚一聲絆倒在蔣老太爺面前。
蔣老太爺看了他一眼,坐在榻上的身子沒有動,蒼老的聲音帶著威嚴:「慌什麼,慢慢說,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