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兵。
事情交待己畢,竟是再不看任何一人眼,抱著嬰孩大步而出。
宣可卿眼睜睜看著楚言人自己面前走過,但苦於身體受制,卻只能無可奈何!
院中陣形運轉的聲音依然不絕於耳,門口的侍衛彎著身子躬身送楚言離開,然後一把提起宣可卿,就往府內地牢的方向走去。
院內六十四人的劍陣越發犀利瘋狂,不同於最初只是要困住鈴舞,在楚言下了格殺令之後,這些劍手如瘋了一般,雖然仍然保持著陣形,但當鈴舞的招式攻來之後,己經不再移位躲避,而是以同歸於盡的打法正面迎上,而與此同時,在鈴舞身前身後的其他幾個方位,亦同樣有人以相似的打法拚命攻來。
就算鈴舞能夠重創殺了其中一人,也勢必要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
不過自楚言離開之後,鈴舞雖然仍是拿這個劍陣沒有辦法,但招式流轉之間卻也遠不似方才那樣吃力,所受之傷好像也沒有看起來嚴重。
這些劍手的攻勢一波接著一波,彷彿永無停歇之時,鈴舞隨手化解著他們犀利至極的殺招,眉間漸漸顯現出不耐的神色。看到宣可卿身體軟軟的被人架著進來的時候,鈴舞的不耐之色終於達到頂點,手掌一翻,肩膀微縮,正要探身急進,忽然面色一動,半出手的招式又縮了回來,依然是隨手化解著劍手的殺招。
就在她縮回手的一瞬間,半空一道金色人影猛的從天而落,二話不說,掌風直逼架著宣可卿的的侍衛,與此同時,又有數十人緊跟其後,落入洛王府院中。架著宣可卿的侍衛招架不住那一掌,下意識的鬆手,宣可卿站立不穩,幾乎要跌倒在地。
然而下一秒鐘,她的胳膊便被一個人毫不憐香惜玉的抓住,沒有絲毫要解開她穴道的意思,冥烈冷著聲音問:「孩子呢?」
他帶著由御流光手下和飛星閣部屬所組成的人馬,一進城便與流光分頭行動,直奔楚言的洛王府而來,他在路上將可能遇到的情況在腦中幾乎想了個遍,可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會是眼前這種樣子。
宣可卿受制,鈴舞在院中被圍攻,這算是什麼狀況?
不過既然這裡己經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不用想也知道,孩子必然早己不在洛王府中。
冥烈張口就問孩子,一絲一毫也不顧及她,既不問問她為何在這裡,甚至連穴道也不幫她解開。宣可卿心裡一陣委屈湧上,然而卻也知道,此時此刻,不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
因此當下也不遲疑,簡潔的說道:「被楚言帶走了!」
「帶去哪了?」冥烈仍是對宣可卿和鈴舞的現狀無動於衷,只是問著自己的問題。
宣可卿心中氣苦,一揚脖子賭氣說道:「你先解開我的穴道,然後去救我師尊,救了她我才告訴你!」
「救她?」冥烈冷笑:「救了她好讓她來殺我們嗎?」
「你……」宣可卿一時氣結,被狠狠的噎了一下,頓了一下才狠狠說道:「你放心,我師尊被楚言偷襲,受了很重的傷,要不然的話,這麼一個小小的劍陣,怎麼可能困得住她?」
冥烈聞言目光一轉,有些將信將疑,鈴舞和楚言向來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怎麼會自相殘殺起來?
可是側頭仔細看了幾眼鈴舞,果見她身形運轉之間生澀遲窒,招式揮出去也有些力不從心,果然像是受了傷的樣子。
目光又在宣可卿身上轉了幾轉,似乎在考量著她的話到底可不可信,然而略一沉吟之後,終究是信了她的,伸手在她身上拍了兩下,然後身形如金色的光箭一般,猛的竄向院中不斷運轉的劍陣。
洛王府中的本是防衛森嚴,但方才鈴舞進來的時候己經破壞了不少,此時他們再次出來,雖然仍有不少人出來攔截,但己經沒有什麼高手,被冥烈帶來的人輕鬆攔下,也因此才能讓宣可卿和他輕鬆談話。
那劍陣雖然從內里極難攻破,可破壞力若是來自陣外的話,抵抗力就會差了許多。雖然楚言與他有血緣上的關係,可自從楚言傷了秦陌之後,冥烈心中便對他恨極,連帶著連他手下的人一併不喜。
此時一到了陣外,身上便猛的爆出一股殺氣,幾乎連猶豫都沒有,手起掌落,只是片刻之間,便讓兩三個人當場斃命。
那大陣少了兩三個人,立時再不能如之前一般運轉自如,鈴舞也適時爆起,出手更是狠辣,頃刻之間,地上己躺了十餘具屍體。
劍陣一散,那些劍手立時不再是什麼威脅,冥烈微微一聲吩咐,自然有他帶來的人將那些劍手的攻擊接了過去。
看到鈴舞脫陣而出,冥烈遠遠的站在她的身前,冷聲問道:「楚言去哪了?」
鈴舞在劍陣中被困了許久,似乎是體力用竭,竟有些微微搖晃的樣子,不過終究是不想在小輩面前失了身份,強自站直,冷笑道:「你問我,我就要說?」
「師尊!」宣可卿幾步奔到鈴舞身邊,伸手拽住她的袖子,表面上看來是撒嬌,然而實際上卻是不著聲色的扶住了她。
微微仰頭看著鈴舞,宣可卿央求的說道:「師尊,您不也是想來救出孩子還給薔薇的嗎?既然這樣,就乾脆告訴他楚言去哪裡了好不好?您一定知道的對不對?」
聽到宣可卿的話,冥烈的神情又是微微一愣,今天這都是唱的哪一出?鈴舞恨流光要死,居然會來救他的孩子?
眸光微微凝起,先生了幾分防備之心。
這樣的神色立刻被鈴舞看在眼中,她冷冷的哼了一聲,不屑說道:「小輩,本尊只是不想上輩的恩怨報應在一個剛出生的孩子身上,你莫要小瞧了本尊!」
冥烈目光微閃,卻絲毫不為鈴舞言辭所動,只是開口說道:「既然如此,就請前輩告訴我楚言的下落!」
冥烈明顯帶著懷疑的語氣讓鈴舞面上立刻閃過一絲戾氣,卻被宣可卿搖著衣袖,急聲叫道:「師尊!」
回頭看了宣可卿一眼,鈴舞終究搖搖頭,淡聲說道:「他一定是去火神殿,你快些去吧,要是遲了,那小娃的命沒準就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