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戲。
一支比之前規模還要龐大的騎兵挾著卷天動地的風雷之勢風馳電掣般撞過了膠著在一起的大軍,沒有任何一個人纏鬥,他們所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衝鋒!衝鋒!
鋒銳的騎兵矛在纏結成一團的人群中硬生生劈開了足夠賓士的甬道,如果方才的一隊騎兵像是一隻堅固的楔子,那麼這支騎兵就是劈開敵軍的閃電!
他們沒有任何停頓,從巨大的軍陣中一閃而過,從赤焰后軍的一側,一直衝擊到另一側,留一堆噴飛的血霧和漫天的哀嚎,然後在奔出去數百步之後,猛的勒轉馬頭,以一種賞心悅目的齊整與紀律在廣袤的平原上畫出優美的弧線,齊齊調轉馬頭。
蓄勢,小步奔跑,然後豎起鋒利的騎兵刺,再次發出進攻的嘶嚎!
幾百步的距離,己經足夠騎兵提起速度!他們要把方才的進攻,再來一次!
一支伏兵,赤焰可以防範得到,可是第二支呢?
扶桑城中潛伏的力量早己傾巢而出,面對著比第一支騎兵鋒銳了不知多少倍的力量,無數赤焰士兵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戰友被屠戮,卻不敢打開城門一分一毫!
與此同時,原本顯出潰敗之勢的朝雲士兵在看到己方的支援之後,猛的暴出了驚天的戰鬥力,他們狂吼著,嘶叫著,幾乎只是在一瞬之間,就站穩了岌岌可危的陣線,舉著手裡的兵器,惡虎一樣廝殺了回來。
赤焰軍陣的正面壓力猛然增大,后軍不得不撥出人手前去支援,能夠絞殺這兩支騎兵伏兵的人手相應減小,更是給了他們不住衝殺逞凶的空間。
防線被迫不斷收縮,離扶桑城越來越遠,赤焰軍團與扶桑城的聯繫,終於被這兩支利刃一樣的騎兵,一刀斬斷!
赤焰大軍瞬間陷入了前後夾擊的境地,危在旦夕!
震天的殺聲在城外響了整整一天,扶桑城中的百姓幾乎人人自危,連門都不敢出。
夜色降臨,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現在洛王府中,周圍立刻有暗衛低聲喝道:「誰?」
然而那人不慌不忙,只是輕聲的應了一聲:「紅葉!」
聽到這個名字,四周立時寂靜無聲,紅葉是一直跟隨在攝政王身邊的暗衛,雖然這些日子不知所蹤,但她此時出現在攝政王府,一定是王爺有所交待。
沒有任何阻攔,大大方方的往薔薇所住的房間走去。
剛剛走到她所住的小院之外,一道寒光突的架上了她的脖子,空中傳來謔笑的聲音:「這麼晚了,葉妃不在宮中伺候皇上,到這兒來幹什麼?」
紅葉的面容微微抽動了一下,但因為臉上的人皮面具而不太看的出來。
沒有任何要躲避或者還手的動作,只是慢慢的轉過身來,看著韋淑寧冷聲說道:「我來幹什麼,韋姑娘不是很清楚么?」
她不叫韋淑寧王妃,卻是叫她韋姑娘,立時讓韋淑寧心裡舒服了一點。不過手中的劍卻是沒有撤下去,依然架在紅葉的脖子,還是用那種戲謔的聲音說道:「葉妃要做什麼,我怎麼會清楚?不過,既然攝政王把人交給了我保護,我就總得盡責不是?」
紅葉冷冷的哼了一聲,斜睨韋淑寧:「韋姑娘是真的想保護那個女人?我剛從宮中過來,聽到了一點戰況,王爺的大軍己經被御流光逼著脫離了扶桑城,不得不像城西轉移,御流光率軍尾隨追擊,雖然勝負尚未分明,但估計也不遠了。韋姑娘這麼盡責,難道是想把這個女人完完整整的交到御流光手上,然後看宋公子一輩子把她放在心底,默默的守著不成?」
「你找死!」紅葉的最後幾句話顯然刺痛了韋淑寧,她的劍鋒一緊,紅葉的脖子上立刻被刺破了皮,順著頸項流下鮮紅的血跡。
紅葉對加諸於身的疼痛彷彿絲毫不覺,只是仍舊冷靜的開口:「韋姑娘之所以會守在這裡,無非是怕又傷了這個女子,被宋公子責罰。可是韋姑娘不妨仔細想想,這個女人是焰皇下令要我帶走的,韋姑娘你就算儘力阻攔,又怎麼能違抗得了皇上的意思?而且我們大戰一場,韋姑娘你也己經儘力了,不是嗎?」
韋淑寧眸光一動,院外突然傳來幾聲沉重的悶響,似是有什麼摔倒在地,緊接著,有人厲聲大喝,似是想要傳出警訊,然而聲音才剛剛出口,就被人猛的截斷,然後是利刃入肉,發出噗嗤輕響。
韋淑寧面色陡變,嬌聲喝道:「你居然帶人來殺攝政王的人?」
這些人都是楚煜的暗衛,亦曾經與紅葉並肩執行過不少任務,出生入死,而如今,紅葉居然借著自己熟悉他們的一切習慣與布防,用帶來的人將他們一舉斬殺。
目光冷冷的盯著韋淑寧,紅葉不屑的說道:「那又怎麼樣?」
院外短暫的混亂之後再次陷入寧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韋淑寧目光一動,突的說道:「你帶來的人並不多,你也怕驚動整府的防衛,否則的話,為什麼不叫他們進來直接劫走慕容薔薇?」
紅葉眉頭蹙起,有些不耐的說道:「韋姑娘,該做的戲我都己經幫你做好了,你難道還真的要護著那個女人?」
韋淑寧目中光芒快速切換,顯然心裡正在做著劇烈的掙扎與算計,片刻之後,她忽然撤下手中的劍,隨手扔在地上,淡聲說道:「你做的像一點!」
「你放心!」紅葉極快介面,話方說完,己是一記手刀砍在韋淑寧頸后,將她打暈在地。
看也不看韋淑寧一眼,幾步跨上台階,推門而入。
走到床前,盯著在床上靜靜睡著的薔薇身邊,紅葉的目中射出針一般的尖銳恨意,彷彿就算將眼前之人碎屍萬段,也不足以消磨分毫!
然而這恨意只是一閃而過,她很快收了目光,緩和了表情,做出一副極為焦急的樣子,伸手去推薔薇,同時輕聲的叫道:「薔薇姑娘,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