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作劇
不行,不能再有任何耽擱了,他一定要快些發動計劃。
薔薇己經獨自支撐了那麼久,他不能再讓她一個人去守護他們的孩子,當這個孩子出生的時候,他一定……要在她的身邊。
倏的起身,大聲說道:「進宮面聖!」
「王爺,您的身體!」徐素秋在後面急趕著叫。從退天河回來,流光光昏迷就昏迷了一個半月,後面又有一個月連床都下不了,這才剛剛養好了一點,哪裡就能跨馬揮戈,征戰殺伐?
「不礙事!」流光大手一揮,頭也回的衝出門去。
洛伽山裡,一眾人等看著冥烈和宣可卿相對而立,如斗紅了眼的公雞般死死盯著對方。
宣可卿胸脯不斷起伏,大聲說道:「我都說過多少次了,我只叫暗堂通知了鎮遠王庭,根本沒有和赤焰聯絡,我怎麼知道他們的兵馬為什麼會出現在草原上!」
「你的話要是能信,太陽都能打西邊出來!」冥烈嗤之以鼻。
「我要是真的想置你們於死地,幹嗎又要費那麼大的勁找援兵來救你們?」
「你救到了嗎?本公子怎麼只看見援軍也被赤焰和鎮遠王庭的兵馬前後夾擊,最後還是我們主動出擊,才勉強接應進來!我看你根本是故意這麼做的吧!」
「我跟你們無冤無仇,幹嗎非要置你們於死地?」
「這得問你自己!」冥烈口中的話極為惡毒:「你做的事情哪一次有道理可尋了?誰對你越好,你背叛的就越痛快!誰知道你是不是心理變態。背、叛、成、性、的宣姑娘!」
「你……」宣可卿猛的沒了說辭,身體氣的直抖,然而周圍的人卻沒有一個同情她,只是拿懷疑的眼光不住上下打量,顯然心底都認為冥烈說的極有道理。
突然間紅了眼圈,袍袖一甩,大踏步的離開人群。
冥烈這些日子和她的衝突早己不是一次兩次,縱然洛伽山是秦陌和他苦心經營的大本營,存了不少糧食武器,可是這麼多人困守四個多月,也早就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山下要道被鎮遠王庭的人牢牢封鎖,草原又幾乎全被收服,內無糧草,外無救兵,任誰也會特別心浮氣躁。
宣可卿自知理虧,常常壓抑了性子忍讓,可是她也向來是心高氣傲之人,就算是忍,又能忍得了多少?再加上山中之人幾乎沒有人肯信她,就連那些被她以郡主之名召集來的援軍,在聽說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看著她的目光也只有鄙夷。
種種情緒綜合在一起,與冥烈這般大小聲,幾乎己成了山上的常態。
今日飛星閣的人來報,說糧草最多只能再維持半月,冥烈心情煩躁之下,因為小隙又與宣可卿爭論起來。
宣可卿振袖而去早己不是第一次,可是瞥見她臨去時突然紅了的眼眶,不知道為什麼,冥烈心裡居然有點不是滋味起來。
「我覺得那個丫頭說的是真的。」周圍的人漸漸散去,秦陌卻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冥烈的身後,眯了眯眼,望著宣可卿離開的方向。
「切……」冥烈看到爺爺,臉上立刻擺出了不屑的表情:「她自己都承認自己背叛成性,還有什麼能信的?要不是她聯絡鎮遠王庭,又阻了我們的路,我們能落到今日這種地步么?」
「就是因為她一向承認,所以偶爾不承認的事情,才最有可能是真的。」慢慢說完了這句話,秦陌轉身,向著一邊踱去。
冥烈盯著秦陌的身影,煩躁的撓了撓頭:切,老頭子真可誤,跑來說兩句莫名其妙的話,就又什麼都不管了。
難不成真的冤枉了她?
可是又關自己什麼事?本來就是那個宣可卿錯在前。
搖搖頭甩掉腦海里那對盤桓不去的紅眼眶,冥烈轉身去查山了。
既然糧食己經不多,那就必須要在這幾天內想出突圍的辦法。
可是草原這麼大,又幾乎都落在了鎮遠王庭的手裡,就算突圍出去了,就能往哪裡跑呢?
一堆煩心事湧上心頭,冥烈只覺得原本就悶熱的天氣更悶了幾分,直讓人想發狂。
叫過下屬下吩咐了兩句,讓他們時刻注意著山下大軍的動靜,抬腳向著山林深處走去。
洛伽山深處有一處深潭瀑布,清爽宜人,冥烈自幼在這裡居住受訓,最喜在這處深潭中洗澡弄水。
此時天氣悶熱,正好去那裡沖個涼散散心。
到了潭邊,脫了衣褲,一個猛子扎到水裡,潭水泌涼入骨,將肌膚的粘膩一掃而空。
正在水中游的暢快,突聽岸上傳來一個這些日子熟到不能再熟的女聲:「喲,表哥大人好會享受。」
冥烈猛的在潭中冒出頭,看到宣可卿正笑吟吟的站在岸上,手中正拿著他的衣褲,方才的委屈早己一掃而空。
冥烈心中暗道不好,嘴裡卻笑著說道:「表妹是看哥哥衣服太臟,想要幫我洗洗么?我看就不必了,表妹金枝玉葉,我怎麼敢勞你的大駕?」
「我是金枝玉葉,表哥又何嘗不是?」宣可卿笑的更是燦爛,這些日子被冥烈欺負的狠了,若不是自知理虧,以她的性子,早都想辦法報復了。
方才被冥烈說的心裡難受,不知不覺走到了山裡深處,沒想到卻正巧遇到這付場景,就算只是為了冥烈方才說的那些話,她今天也斷不能讓冥烈這麼容易就能回去!
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迎風一晃,亮起明晃晃的火苗,宣可卿笑著說道:「這麼髒的衣服,洗是洗不出來了,不如我替表哥燒了它,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么!」
說著話,火摺子向衣服一湊,竟是說到做到,真的點燃了。
「宣可卿!」冥烈怒吼:「你不要給我太過分!」
「我過份又怎麼樣?」宣可卿把手上己經點燃的衣服扔到一邊,一臉得意叫囂:「我倒要看看,英明神武的皇太子殿下如果光著屁股果奔回營地,還能不能威風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