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保護
「行了!」楚煜不耐的揮揮手,冷聲說道:「那些金子就留在你那裡吧,只是本王要你保證,以後無論什麼人問起那個婢子入宮的年紀,你都要如實回答,你可聽清了?」
「是,奴才知道,無論什麼人問起,奴才都一定如實回答。」
楚煜緩緩走到那宮監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聲音裡帶了絲殘忍:「本王雖然不會給你任何賞賜,但你若聽了本王的話,本王可以保證,你能夠在這皇宮裡,安安生生的一直到死!」
言下之意,你若是不聽本王的話,那麼這條小命,恐怕就得時刻記掛著點了!
那宮監的身體早己抖成一團,只是趴在地上不住的磕頭。
揮退了宮監,楚煜立在原地想了一想,心裡終究不太放心,招來心腹,冷聲吩咐:「去查查那個太監家人在哪裡,剩下的你知道該怎麼做!」
「是!」影衛領了命下去,楚煜心中這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西廂房中,看著照顧自己的影衛端來的白粥,薔薇小心的聞了一聞,確定裡面沒有任何不正常的氣味,才謹慎的吃了一些。
就是吃,也不敢吃的太多,約摸小半碗的樣子,薔薇放下碗,對著影衛低聲吩咐:「去稟告攝政王,在廂房旁邊弄個小火爐,就說一應吃食,薔薇會自己動手,不勞煩攝政王。」
這個女性影衛一路上一直照顧著薔薇,對薔薇的態度還算不錯,可是聽到這句話,面色卻是猛的一僵,帶了幾分不快說道:「薔薇姑娘不必多心了,王爺要是不想讓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就算你造個鐵屋子住進去也沒用,又何必用這麼不入眼的方法?你現在身子弱,不宜下胎,王爺既然叫我來照看著你,自然不會對你不利。」
薔薇目光微微一挑,淡聲說道:「姑娘信任你家王爺,我卻未必,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夫君的唯一骨血,防人之心不可無。」
「你究竟還有沒有良心?」影衛聲調猛的拔高:「狙殺御流光那種小事,就是王爺不去,我們也一樣能辦好。要不是為了你,王爺怎麼會親身犯險深入通天河?這些年來,王爺不知道有多少次機會可以強要了你,可是每一次都忍住了,就連我們這些做下屬的在旁邊看了都不得不佩服王爺的定力。你與王爺才是相識在先,御流光才和你認識幾日?你明明是被御流光強擄而去,如今王爺救了你回來,你不感激也就罷了,憑什麼這樣說王爺?」
影衛的情緒極為激動,幾乎是對薔薇大加鞭笞。
薔薇靜靜的看著她,忽然淡聲問道:「你喜歡王爺?」
影衛猛的一噎,既而怒道:「你胡說什麼?王爺就是王爺,我能給他做下屬,己經是天大的榮幸,怎麼可能有那種不敬的念頭?」
「喜歡就是不敬?」薔薇眉頭輕皺:「還真是奇怪的想法。」
「用不著你管!」影衛幾乎有些惱羞成怒,卻不成想這麼一說,己是明白無誤的承認自己喜歡楚煜。
薔薇轉了眼眸,淡聲說道:「你喜歡王爺,自然會為他說話,可是在我來看,他不是救了我,而是生生拆散了我與我愛的人,更是殺了我夫君的兇手,對於這樣的人,你叫我怎麼去信任?有一些傷害,縱使以喜歡為名,也依然是傷害,不會有任何改變。」
影衛張了張口,似是想說什麼,可是竟什麼也說不出來。
淡淡的擺了擺手,薔薇輕聲說道:「算了,那個要求就當我沒提,這個孩子若是沒了,我也了無生起始,七皇子一向待我不錯,應當不致逼我到那個地步。我累了,你下去吧。」
一夜好眠。
接下來的幾日里,楚煜很少來看薔薇,身為攝政王,他似乎有忙不完的事情,他不來看自己,薔薇反而樂得輕鬆。
韋淑寧也搬到了攝政王府,對於這個未來的攝政王妃,楚煜持著一種不遠不近的態度,聽之任之。
薔薇一直窩在自己居住的小院里,輕易不出門一步,韋淑寧如果來訪,就叫影衛擋出去。薔薇對她原本還因為宋雨前的事情而存了幾分歉疚之心,現在看到她為虎作倀的樣子,卻是索性眼不見為凈。
每到吃飯的時候,哪怕自己根本吃不進去,也會叫人弄了一大桌子的菜過來,每樣只吃兩口,絕不多吃。
她對醫術一道,實在是只精通於外傷,對於毒藥雖然也稍有涉獵,卻絕不可能像君落羽那般只憑微小的跡象就分辨出有害無害,而下胎藥物必然要達到一定數量才會產生作用,這樣每樣菜只吃兩口,就是萬一某樣菜被人不懷好意下了葯,也不至於立刻威脅到肚中孩兒。
這個孩子出乎意料的調皮,才不過一個多月的身子,妊娠反應卻是比平常人三個月最厲害的時候還要嚴重,薔薇一天不知道要吐多少次,吃下去的一點東西幾乎還沒到胃裡,就通通被吐了出去。
有時薔薇摸著肚子自己都覺得好笑,想是這個孩子本能的覺得危險,所以在這麼小的時候,就己經學會了要保護自己。
偶爾夜裡半睡半醒的時候,薔薇會覺得有人站在床邊看她,可是又下意識的不想知道那人是誰。楚煜大概兩三天來看她一次,目光每每停留在她尚平坦的小腹上,閃著思量的光芒,令薔薇覺得有些發怵,又有些熟悉,彷彿夜裡的目光,也是那樣。
如此過了有將近一個月的工夫,小院中一直平平靜靜,一丁點外面的消息也聽不到,就連蓮華都不曾來看過她。楚煜當上攝政王以後,權力大增,將這間小院守的滴水不露,一絲風也透不進來。
這天夜裡,睡到二更時分,被胃裡止不住上泛的酸意弄醒,起身去尋放在床邊的唾盂,一急之下,不僅沒有夠到,反而撥到了更遠處,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
薔薇心頭一陣懊惱,一手捂了唇,慌忙下床去找,卻有一人早己拾了唾盂遞到她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