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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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醫心中滿是疑問,可也知道不該問的不能問,非禮勿視,目光緊盯著患處,提心弔膽的開始診療。
檢驗過了病情,御醫剛想要退出外間,薔薇卻開口叫住了他,語聲淡漠的問道:「請問御醫,我還能走么?」
流光和冥烈都是心中一緊,死死的盯著御醫。
御醫被兩人盯的直冒冷汗,暗想自己若是說不能走只怕這兩人當場就能撕了自己。咳了一聲,穩了穩情緒才說道:「王妃不必太過悲觀,王妃雖有凍傷,但只需以下官家傳藥酒每日塗擦按摩,揉散淤滯,再輔以針灸之法,走路還是不成問題的。」
流光和冥烈聽到此言,總算都放下了一口氣,就連薔薇淡漠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釋然。
然而御醫卻皺緊了眉頭,接著說道:「只是……」
「只是什麼?」冥烈猛的豎起了眉:「你怎麼還有下文的?」
御醫下意識的躲的離冥烈遠了點,面上神色有些尷尬,卻還是說道:「只是王妃受凍時間太長,寒己入骨,短期內雖然行動無礙,但年深日久,恐怕終有一日,會不良於行。」
「庸醫,你給我再說一遍!」躲的再遠也沒用,還沒看到冥烈怎麼動作,他卻己經到了御醫的面前,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領。
這御醫倒也算是有些骨氣的,擰著眉說道:「你再威脅老夫,老夫也是一樣的話,你們這些奴才沒有照顧好王妃,讓王妃受了凍,如今來拿老夫出氣又有什麼用?老夫就實話告訴你,你就是再找一百個一千個醫生來,得出來的,也只能是和我這個庸醫一樣的結論。」
「你……」冥烈瞪著御醫,一時氣結,卻是打也不是,放也不是。
「冥烈!」薔薇皺眉輕叫:「你怎麼能對御醫不敬?」
薔薇的話顯然很是管用,冥烈鬆了御醫的領子,恨恨的瞪了流光一眼,站到一旁。
薔薇歉意的看向御醫,又開口問道:「那我要多久才可以站起來走路?」
「只需針灸一次即可。」這一次御醫回答的極為肯定:「方才王妃之所以無法走路,只是凍傷初成,一時間無法適應而已。一旦用藥酒擦拭再針灸一次之後,減緩病情,王妃立刻就可以站起來走路。」
「那就有勞您了。」薔薇輕輕點頭。
御醫手下倒也不含糊,動作嫻熟的施了針,等候的時間裡又著人去取了藥酒,再開了幾付疏筋散寒的方子。
等到起了針,薔薇在流光的攙扶下試著站起來,果然比方才有力了不少,也可以行走,不由笑著謝了御醫,請丫頭厚厚打賞,送了出去。
御醫走後,流光再次將薔薇扶到床上半躺下,伸手拿起藥酒,想要按照御醫所說的方法幫薔薇先塗擦一次,斜眼間,卻看到冥烈竟然還立在當場,不悅的擰起眉,淡聲說道:「你可以走了。」
冥烈望了流光一眼,卻是絲毫不買他的賬,幾步走到床前在床邊坐下,臉上又是一貫嬉皮笑臉的樣子,笑著說道:「小薔薇,有沒有好一點?」
「恩,好多了。」薔薇久不見冥烈,此時見到分外的親切,又記起自己昏迷時在耳邊大聲叫她名字的聲音隱隱便是冥烈,心情不由好一些,乖巧的點頭答應。
「小薔薇,記不記得我曾經許了你三個願望?」
「記得。」薔薇又是點頭應允。
「這三個願望,你才只用了兩個而已。如今,你想不想用第三個願望?」
「第三個願望?」薔薇抬頭望向冥烈,疑惑的問道:「我有什麼願望呢?」
她自己的願望,卻要去問冥烈願望的內容,而冥烈竟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望著薔薇一字一字的說道:「讓我帶你走!」
「冥烈!」流光猛的大喝,幾乎想都沒想,掌中勁力蓄滿,一手搭上冥烈的肩,而冥烈頭也不回,肩頭微抖,手肘不知怎麼一轉,順著流光的手臂纏繞而上,薔薇怎麼也想不到這兩人居然會如此毫無徵兆的就動起手來,剛要出聲喝止,門外卻先她一步,突然傳來一個尖細的嗓音:「皇上有旨!」
宮監的嗓音細軟卻綿長,透過門縫清晰的傳進房中的每個人耳中。
流光和冥烈互望一眼,同時收了手,流光大步走過去開了門,冷著聲音問道:「皇兄有什麼指示?」
那宮監不自覺的縮了一下脖子,這十二月的嵐歌城雖冷,卻竟然還及不上靖王聲音里的萬一,流光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透露著同一個信息,他很不爽,非常不爽!
那宮監嚇的不自覺的後退一步,也顧不得什麼接旨的禮儀,乖順利落的說道:「傳皇上口諭,琳琅王衛澤己於辰時入京,今日未時在太和殿開宴為琳琅王接風洗塵,請靖王務必攜靖王妃一同出席。」
傳完了旨意,偷著眼看了流光一下,只見靖王的面色比方才似乎又難看了幾分,一絲半會兒也不敢多留,突然躬身一禮扎到底,躲瘟神一般的說道:「皇上的話小人己經傳到了,皇上還等著小人去復旨,小人就先行告退了,請靖王不要誤了時辰,小人告退,告退!」
一邊說著告退,身子就一邊向後撤,等到第二個告退說完,人都己經退出了七八步遠,轉身逃命一樣的溜了。
朝野上下都說靖王是天家的修羅王爺,得罪了他只怕連小命怎麼沒的都不知道,怎麼能不跑的快一些?
轉身進了房屋,冥烈正斜著眼睛看他:「今夜的宴會你去不去?」
流光沉著面色走到床頭薔薇身邊:「當然要去。」
「那她呢?」冥烈伸手指向薔薇。
「皇上有旨,務必攜靖王妃出席。」流光沒有下面回答冥烈的問題,可答案卻是顯而易見。
凌厲的勁風撲面而來,冥烈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己是一拳照著流光門面而來,口中大喝道:「御流光,你他媽的到底還是不是人啊?小薔薇都這樣了,你還要讓她去出席宴會?是不是非要她真的殘了你才甘心?」
流光伸手架住冥烈的拳頭,將戰場帶離薔薇的床邊,冥烈手腳不停,說話的工夫早己又攻出了好幾招去,一時間桌翻凳倒,瓶瓶罐罐的砸了一地。
外面的人聽著雖然心驚,但靖王早有旨意,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許人進入王妃房中一步,所以也只能在外面守著。
雖然屋中空間狹小,但兩人出手卻都沒有絲毫容情。冥烈早就想和流光好好的打上一架,只是礙於薔薇才一直都沒有打成,而流光在聽了冥烈剛才蠱惑薔薇和他走的話語之後,也只恨不得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揍到生活不能自理,看他還有什麼資本來把薔薇從自己身邊帶走。
「住手!」薔薇突然發出一聲尖利的喊叫,冥烈和流光都是身子一僵,手下不約而同的慢了半拍,如果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能夠阻止流光和冥烈的這場爭鬥,那個人,就必是薔薇無疑。
各自後退一步收手,兩人同時向床上的薔薇望去,只見薔薇掙扎著半坐起身子,一隻手扶著床邊的立柱,另一隻手緊緊的捏著被子,憤怒的盯著二人。
薔薇的感情其實一直都很淡薄,就算是說喜歡誰,在意誰,也都只像是一層薄薄的紗,不注意就根本感覺不到,更是鮮少會表現出這樣強烈的愛憎。
此時看著薔薇眼中毫不掩飾的憤怒,兩個剛才還不可一世的大男人竟都有點惙惙。
冥烈恬著臉湊上前去,諂媚的笑著叫道:「小薔薇……」
「冥公子!」薔薇簡簡單單的三個字立刻輕而易舉的打掉了冥烈臉上的笑容,讓他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皺的苦瓜一樣。
流光心中暗爽,幸災樂禍的嘀咕了一句:「活該!」
冥烈狠狠一眼瞪過來,挑釁意味十足,流光則索性不理,不屑的轉過頭去。
空氣中的火藥味立時又起,如果不是薔薇在這裡,只怕二人立刻又要打起來。
雖然知道冥烈是在做戲,而且他這做戲的本事自己也早不是見了一天兩天,可是看著他這麼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終是心中不忍,軟了口氣說道:「冥烈,去不去赴宴,是我的事情,做決定的人,也應該是我。」
「可是你的腿……」冥烈皺起了眉頭,方才那個御醫的態度雖然很討厭,但這個年頭,只有有本事的人才會有脾氣,更何況那個御醫是流光點名請來,所以冥烈知道,他說的話,定然不差。
「不是說現在沒事么?就算站不起來,也是年深日久以後的事情,現在用不著擔心。」薔薇極快的出言反駁,又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流光,然後輕聲說道:「你幫我想的那個願望,我很感激,可是我現在,還不能走。」
流光面上立刻綻出一抹亮色,他就知道,無論怎麼樣,薔薇都一定不會離開他的身邊。
冥烈敏感的捉住薔薇話語中的關鍵詞,咄咄反問:「只是現在不能走?」
流光雙目微眯,緊緊的盯著薔薇,顯然薔薇現在口中說出的話,對他至關重要。
他能感覺到,從薔薇昏迷醒來之後,她對自己的態度就有了很微妙的轉變,她依然對他笑,依然柔順的聽眾他的安排和對他說話,可是他卻分明的感覺到,薔薇己經在開始漸漸遠離自己,一分一毫,緩慢而不著痕迹,然而,卻是確實的在離開。
薔薇感覺到流光的目光燙的幾乎快灼傷了她,卻只是望著冥烈,輕聲說道:「如果有一天我想離開,我會用掉這第三個願望的。」
「不會有那一天!」流光猛的出言打斷,腳步一錯站在薔薇與冥烈的中間,隔斷二人的視線,冷冷的說道:「冥公子,你話也說完了,鬧也鬧完了,總該走了吧?我還要為我的王妃療傷,就不送了!」
冥烈絲毫不理會流光的冷臉,露出一種很愉快的表情,頭一偏繞過流光的身體去看薔薇,很欠扁的笑著說道:「不用不用,只要你想走,我隨時都願意來接你,這件事情,不算在那三個願望之內,你還可以讓我幫你做一件事情,不必客氣的。你好好休息,我等著你說要走啊!」
「來人,送冥公子!」流光猛的暴吼,氣到額角的青筋都開始鼓鼓跳動。
「不用不用,本公子會走。」冥烈依舊嬉皮笑臉,絲毫不以為流光的生氣是因為他,一邊對著衝進來刀光閃亮的侍衛擺手,一邊嘻嘻哈哈的往外走。
流光只想將冥烈一腳踹出門外,讓他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然而所能做的,也不過是目光陰沉的盯著他的背影,看侍衛極有眼色的在他跨出房門的一瞬間,立刻將大門合上。
然而剛剛轉回目光,大門卻啪的一聲又被人從外面一把推開,冥烈只露了個頭進來,對著流光理所當然的說道:「剛才忘了說一件事,今天這個宴會,我也要去。」
「不行!」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流光果斷的拒絕。
「為什麼不行?」冥烈抗議。
「我朝雲文武百官為琳琅王接風洗塵,你有什麼資格參加?」
「我好歹也是赤焰前皇宮禁衛隊長,和琳琅王又不是不熟,我去了,沒準還能幫你們勸勸他歸順朝雲什麼的,怎麼就沒資格。」
「多謝冥公子好意,可惜本王根本用不著。」
「靖王帶我去,或者我自己去,靖王選擇一個吧。」
「你……」流光眉頭一皺,忽然一步跨到門前,將冥烈一把推了出去,自己也出門反手關上房門,壓低聲音說道:「你到底想做什麼,不防明說,不過冥公子最好不要忘記,你與本王之間,是有約定的。難道冥公子想做一個出爾反爾的人?」
「我想和靖王說的,正是我們的約定。」冥烈挑挑眉看向流光:「我記得靖王答應過我,在小薔薇自己決定要走以前,她永遠都是靖王妃。只要她還是靖王妃一天,我就不會採取任何行動,可是她若一旦不是靖王妃……」
冥烈的聲音陡然帶了几絲陰狠,與他的一身金衣形成鮮明對照:「她若一旦不是靖王妃,那她所受到的一切委屈,我都會全數幫她討還!」
「你在威脅本王?」流光的眸光暗沉,緊盯著冥烈。
「喲,靖王這是在說什麼話嘛?嚇死人家了。」冥烈雙手捂著胸膛,一副倍受驚嚇的模樣,方才的陰狠彷彿根本沒有存在過,然而說出的話語卻是若有深意:「人家只是想提醒靖王,千萬千萬,要看好你的王妃!」
突然伸手拍了拍流光的肩膀:「吶,就這麼說定了啊,今天晚上,我和靖王一起入宮,就當靖王的隨侍人員好了。」
自作主張的決定之後,飄然轉身,彷彿很苦惱的自言自語:「今晚要穿什麼衣服呢?啊,靖王府的小廝衣服實在是太難看了,其實薔薇軍的那套還不錯,尤其是臂上那朵薔薇,繡的當真有那麼點水準……」
一路絮絮叨叨,漸漸去的遠了。
流光一直皺著眉思索冥烈話中的意思,可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什麼。聽冥烈的話中之意,似乎是在暗示今天的宴會之上薔薇的真正身份會被揭穿,可是薔薇從一開始就在冒充蓮華的身份,除了極個別人之外,就算是隨他出征的將士都不知道他娶的這個赤焰公主,根本不是楚蓮華。
這件事情他一直瞞的很緊,就算是雲皇都不知道,其他人又都沒有見過楚蓮華的真正面目,唯一有可能拆穿薔薇身份的人,只有琳琅王衛澤,然而衛澤為了順利帶走真正的蓮華,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傻事的,如此一來,薔薇的真正身份應該是萬無一失,斷不可能被人拆穿!
搖搖頭甩掉心尖隱隱的不安,流光覺得自己大概是想太多了。看到冥烈己經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流光沉吟了一下,叫過一個侍衛,低聲吩咐了晚上進宮赴宴的人員安排,然後轉過身,推門進入房間。
順手將房門在身後合上,流光伸手從桌上拿了藥酒,徑直走向薔薇的身邊,也不說話,只是在薔薇腳邊坐下,掀開被子將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後捲起褲管,倒了藥酒在上面,沿著膝蓋小腿的方向緩緩揉擦。
流光按摩的手法很好,用力也很適中,暗自催動內力,讓掌心處透出微微的熱意,促進藥酒被吸收的更好。
薔薇只覺得膝蓋處傳來舒適的暖意,沿著小腿一直傳到腳趾尖去,冰涼了整整一夜的膝蓋處也終於有了些知覺,讓人舒服的幾乎昏昏欲睡。
流光一直很耐心的按揉著,輕柔,仔細,小心。
從他見到薔薇的第一眼起,就一直覺得她純凈的像塊水晶似的,而如今,她彷彿真的成了水晶娃娃,碰一碰就會碎,讓他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竭盡心力的去呵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