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二)
薔薇白了君落羽一眼,樂池受傷讓她對這個男人很沒好感,即使他可能是這世上唯一能幫自己解開冠軍堡之謎的人,也不能這麼隨隨便便就傷了她在意的人。
用看白痴一樣的眼光看著君落羽,薔薇不客氣的說道:「君公子能在江湖上把名頭混的這麼大,麻煩一定不少,若是真的如傳聞中只穿白衣,被人一見就認出來,只怕不被仇家殺死,光煩也要煩死了。給人一個虛假信息,自己再反其道而做之,當然是避免麻煩的最好方法,而且還可以在自己想出現的時候再換上白衣風風光光的出現,這麼方便的事情,何樂而不為?」
停了一停又接著說道:「我不知道江湖中有多少人被君公子這套哄小孩的法子哄了過去,不過如果因為君公子把別人都當傻子想,就以為別人真的都是傻子,那到最後,恐怕就說不清誰才是真正的傻子了。」
旁邊一直好整以暇的看著這場好戲的溫潤男子此時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自在雪地里救了君落羽之後,還鮮少見到他曾在誰那裡這樣吃癟,此時這女子一口一個傻子,卻偏偏又說的有理有節,生生的讓君落羽反駁不出來,不由心下大是快慰。
摘下面巾,露出一張清俊又溫潤如玉的臉來,對著薔薇笑著說道:「在下朝雲太常禮儀博士宋雨前,見過王妃娘娘。」
「太常博士?你是官?」薔薇一驚,詫異的問道。
宋雨前輕輕點頭,含笑說道:「只是偶爾遊學到此,經不住他人美意,又恰好他年誤交損友也要在此地盤桓些時日,想要敘談敘談,便勉強應了下來而已。王妃不必對在下這個身份太過介懷,只當在下是江湖人士就好。」
薔薇盯著宋雨前,輕輕的點了點頭。
宋雨前又開言說道:「前些時日一見這怪胎,便聽他說起在修羅沙海中遇到一位姑娘,居然能將狼馴養的服服帖帖,讓在下心中一直嚮往不己。昨日靖王大軍進城,我在宮中籌備接待事宜,事畢來此與他小酌,卻聽他說那姑娘也到了嵐歌,而且還是堂堂靖王妃。在下官卑職小,無緣得見王妃,又實在很想敘談一番,這才央了這怪胎。本意是想請他借著與王妃舊識,遞貼登門拜訪,可事一到了這怪胎手裡,就再也做不得准,好好的一場相識,就被弄成如今這個樣子,冒犯了王妃,還請王妃見諒。」
「君公子行事向來出人意表,宋公子受人牽累,何過之有?只是可惜這番美意,居然生生被打了折扣。」薔薇手中仍然扶著樂池,樂池胳膊上的點點血跡映入眼中,讓人心下分外不快,言語中也就絲毫不對君落羽客氣。
「小……小王妃!」薔薇兩字剛要出口,又硬生生的轉了回來,薔薇是慕容家子嗣,這一點他是早就知道的,昨天在大街之上看到她的時候還在奇怪,慕容家的子嗣,怎麼會成了赤焰的公主?
以君落羽之心思機敏,自然猜得到這其中有些不足為外人道的內情,宋雨前雖是好友,但這等關涉極大的事情,還是謹慎為要,因此嘿嘿一笑,用一種極委屈的表情說道:「小王妃,我上次見到你的時候,你沒有這麼伶牙俐齒的啊?難道說成了親,連舌頭的功用都能增強不成?」
這後面一句話,己經說的有點幾近無賴了,薔薇驀的想起流光早晨的那個吻,臉上不由一熱,也突然思及君落羽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可是自己如此擠兌於他,他不僅沒有生氣,還幫著自己隱瞞,想起和他在冠軍堡時的遭遇,心下不由一寬,知道這個男子是性情中人,做事又極有分寸,恐怕傷了樂池,他自己也是不願意的。
因此緩了臉色輕聲說道:「君公子接客接到傷了人,還不請我們進去處理一下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