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爭暗鬥(三)
忽的伸手端起一杯酒,笑著說道:「靖王,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靖王一人獨酌未免無趣,不如臣妾陪你一杯吧。」
流光一愕,手中的酒杯己經下意識的舉起,將將要碰到薔薇手中的酒杯時,薔薇忽然手臂一軟,避過流光的手,從他臂彎處一繞又轉回自己的方向,恰恰擺出一副喝交杯酒時的樣子。
流光被薔薇的動作弄的莫名其妙,只聽薔薇輕聲說道:「若不想他們再在你耳邊嘮嘮叨叨,就喝了這杯酒。」
神智驀的一清,若他與蓮華在金鑾殿上,百官之前,都能如此恩愛不避眾人,那些人就是再不識趣,也不至於再在自己這裡有的沒的說三道四。
當下二話不說,彎回手臂,將杯中之酒一飲盡。
薔薇面上淺笑,同樣喝乾了杯中的酒。
原本熱熱鬧鬧喧囂一片的金鑾殿上突然詭異的消音幾秒鐘,緊接著慢慢的人聲又起,卻是再也沒人來靖王這裡說三道四。
高階之上雲皇的唇角輕輕扯起一個根本看不見的弧度,這個女子,果然是有點意思的。
薔薇放下酒杯淡笑轉頭,卻正迎上傅雪嬌一張扭曲到幾近猙獰的臉,即使是臉上厚厚的白粉,也遮不住底色里透出的青白。
薔薇無奈一笑,對於這個傅雪嬌,她心中其實並沒有多少惡意,在太後宮中那樣作弄了她一次,委實只是看不慣她將流光視為自己所有物的猖狂勁兒而已。
方才那一杯交杯酒,不過是幫流光解個圍,根本沒有想要做給她看的意思,可誰又能料得到傅雪嬌急著在流光面前表現自己,換衣服的速度恁快,偏偏把這不該她看的一幕看入眼中呢?
正想要嘆息一聲,驀的一塊糕點到了嘴跟前,神智還沒有反應過來,嫣紅的小口己是條件反射的一張,任眼前人將那糕點喂進了口中。
耳邊響起流光略帶著點得意的清洌聲音:「來而不往非禮也。」
薔薇只覺喉嚨處一窒,差點被剛咽下口的點心噎著。
好在皇家點心果然不同凡響,入口即化,這才沒出什麼事。
看一眼流光又己轉過去端杯淺飲,彷彿剛才之事和他根本沒什麼關係一樣的臉,又看看傅雪嬌愈發鐵青的面色,薔薇心中無奈輕嘆:這個梁子,看來是結定了。
整理衣裙,傅雪嬌強忍著心頭的憤恨怒意不甘與滔天的妒意,走到場地中央對著雲皇和韓太后深施一禮表示敬意,然後又轉向流光,努力擠出笑意柔聲說道:「雪嬌恭祝敬王得勝歸來,舞藝粗疏,還望靖王不要嫌棄。」
流光正襟危坐,對傅雪嬌的話仿若未聞。
傅雪嬌咬咬牙,強忍著被流光忽視的傷心之感,素手一揮,一首綺麗甜美的樂聲立時在場中響起。
傅雪嬌身著一身七彩霓裝,手中執著一根足有兩三長長的七彩漸變色羅帶,隨著樂聲響起,原本摺疊在手中的七彩錦羅驟然向空中飛出,傅雪嬌的身體也一個大幅度的轉折,頓時帶起了漫天光影。
生在皇親之家,自幼的教習指導自然少不了,在在俱是名師巨匠,傅雪嬌在習舞之上又實在很有幾分天份,一支彩羅舞舞下來,只見滿天七色錦虹翻飛,幾乎看不到人在何處,樂聲到至急至快之處時,傅雪嬌更是身子轉的如陀螺一般,一根錦綢也漫天飛舞,原本衣服和飄帶上的漸變色彷彿都融為一體,幻化成一片色彩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