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局(三)
本指望著兒子跟在身邊多學一點,可看著張褀一臉懨懨的樣子,張伯方就知道這番苦心算是白費了,想他好歹也算一代英傑,怎麼就生出這麼個沒出息的兒子來。
就在此時,一直坐在張伯方旁邊的張褀眼睛突然一亮,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人,肖雲中正偷偷摸摸的從側門處露出臉來,對張伯方比了個成功的手勢。
張褀裝出一臉正經的樣子,又坐了一會兒,然後借口要如廁,忙不迭的退下席去。
張伯方厭惡的看了一眼肖雲中沒來得及縮回去的半個腦袋,心說等這件事過了,他一定要想辦法收拾了這個盡帶著張褀偷雞摸狗的肖雲中,就算因此得罪了下五胡烏桓的族長也說不得了。
然而流光看到張褀退席的一瞬間,唇角卻不易察覺的露出了一絲微笑。
「怎麼樣怎麼樣?」張褀一出來,就迫不及待的問肖雲中:「查清楚了么?」
「我辦事,公子還不放心?」肖雲中一臉邀功請賞的樣子:「都查清楚了,那女子叫紅綃,今年十七歲,名義上是黃記葯庄掌柜的表妹,實際上,卻是他新收的小妾,怕別人把閑話傳到他老婆耳朵里,才故意這麼說掩人耳目的。」
「如此最好,最好!」張褀搓著雙手:「查到她住在什麼地方了嗎?」
「就住在黃記葯庄邊上的獨門小院里,昨兒晚上黃掌柜進去了一晚都沒出來呢。」肖雲中這幾句話說的猥瑣至極,張褀卻是兩眼放光,自從肖雲中到他身邊這一年多來,他對房中之事的體會深刻了何止百倍,尤其是這妻不如妾,妾不如娼,娼不如偷,偷不如搶幾個字,更是深得其中三味。
這些時日,他正熱衷於偷搶別人家的妻子小妾,一夜風流之後,再消失的無影無蹤,讓人家就算想找他算帳,也找不著,就算找著了,沒有證據,誰敢說他堂堂義渠世子是採花賊?
昨日一見那女子形態相貌,他就覺得自己心裡跟長了無數只小手一樣,撓的心痒痒的,巴不得立刻把人抓來春風一渡。
此時肖雲中既己查清住處,張褀只恨日頭走的太慢,怎麼還不到天黑。
眼看著太陽漸漸西向,薔薇在小院中有些坐立難安,按說流光早就該派人來接她和樂池才對,可到了這個鐘點,卻仍是毫無動靜。
黃掌柜來了兩次,只是送些吃食,然後叫她稍安勿躁,靖王這麼做,自然有靖王的道理。
薔薇無奈,也只好安然住下,到了初更時分,樂池己經困的連眼睛都睜不開,薔薇就叫他先去睡了,自己卻總覺得心跳的厲害,似乎總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
又在桌邊坐了一會兒,想想這麼坐著也是無用,就吹滅了燈,正打算上床去睡,院中忽然傳來有人輕輕落地的聲音,緊接著,房門被人一腳踹開,幾個蒙著面的黑衣人快步搶入。
薔薇心下一驚,正要開口呼救,卻被人猛的用一塊布巾捂住了口鼻,一股過分香甜的氣味隨呼息而入,薔薇張口要叫,卻己是什麼都叫不出來了。
那幾個黑衣人也不多言,拖著她就往外走,快走到門邊時,薔薇的神智己經幾乎完全喪失,眼看著自己就要遭到不測,不由用力一咬舌尖,借著這一瞬間的清醒,猛的伸腿踢翻了門邊的花架,花盆落在地上發出破碎的聲響,在靜夜中聽來,分外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