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爸爸進醫院了
寒暄了幾句之後,夏其煊便掛了電話。
他盯著屏幕暗下來的手機,眼底的精光一閃而過。
蘇絨,這次看你怎麼逃出我的手心!
知道了師兄後天就要回來,蘇絨覺得時間都變得快了些,上班下班,再上班下班,好像就是這麼一轉眼,她的假期就到了,師兄也要到了。
蘇絨沒有回夏家吃晚餐,而是早早的到了機場,路上打包了一份外賣,到了機場裡邊就蹲在座位上簡單的吃掉。
擦了嘴,蘇絨看著時間,照著方予桐發來簡訊的時間,離飛機來,還有半個小時。
儘管還有時間,可蘇絨已經是滿心的激動,按耐不住的歡喜。
還有半個小時,她就能見到師兄了啊!這是多麼的激動人心啊!
蘇絨坐在生冷的座位上,卻覺得自己好像是從火爐里拿出來的熱鐵一樣,燙的身下背後一陣冒氣,燙的她渾身發顫滿頭大汗。
她期待了多少年,她懷揣了多少年的暗戀,現在,終於快要真真正正的來到她跟前。
更是因為有了方予桐提前的電話表白,讓蘇絨更加覺得虛幻幸福著。
當你知道暗戀的人也喜歡著自己的時候,你會怎麼樣?
蘇絨不知道別人會怎樣,可是她知道,自己已經快要不能呼吸,心跳已經完全不能自控,隨著大屏幕上時間的迫近,她的視線開始模糊著,她的手腳都在發抖著。
是緊張,是小心,是激動,好多種情緒都夾雜在一起在她身體裡頭竄動著,讓她不是所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著,蘇絨幾乎是不敢去看時間,緊緊的閉著眼等待著什麼。
很快,服務人員的報道聲響起,蘇絨伸出顫抖的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臉,滾燙自知。
她撐著自己因為過度顫抖而麻木的雙腿想要站起來,一聲淡雅熟悉的男聲從身側傳來,立即將蘇絨的動作凍結住了。
「絨絨,我回來了。」
這句話,比蘇絨當初在酒店裡第一次聽見就別幾年的師兄叫她,還要震撼,悸動。
蘇絨有些僵硬的轉過頭,看著一臉笑意冉冉的方予桐,連自己的呼吸,都不知不覺的放輕。
方予桐看著她滿臉的通紅,一雙明亮的黑眸里是潤澤的水光,小女人羞澀姿態在他一向憨厚傻呆的小師妹身上顯露無遺,他不禁心頭一動。
鬆了手,丟了手裡的行李包,方予桐三步向前,便在蘇絨好不容易支起身子的同時,一把攬住了她,緊緊的將她抱在了懷裡。
一股清雅的男人氣息撲鼻而來,蘇絨覺得自己的鼻腔里一陣的火熱。
方予桐一手按著她的背部,一手撫摸著她的頭髮,照著以後蘇絨回憶來說,她是打死也不會承認那是將近三天都沒有洗的頭。
沉色的眸子里是柔波浮動,沒有聽見蘇絨對他的一聲回應,方予桐忍不住抱緊了她,開口打趣道,「絨絨,不歡迎我回來嗎?」
蘇絨耳朵一顫,憋紅著臉急忙的開口替自己辯解,「當然不是,我不過是因為……」
難道要說是因為她暗戀師兄好多年,現在見到真人了難以抑制的激動,然後被X火焚身?!
不,這種事情打死她也說不出口的!
方予桐低低的笑聲傳來,朗朗好聽的男聲傳進了她的耳朵里,似乎震動著她的耳膜,還連帶著震動她的心臟。
撲通,撲通的。
蘇絨獃獃的站著被他抱著發愣,忽然覺得鼻子里有一股熱流衝過,腦子裡立即作出了反應,蘇絨猛地推開了抱住她的方予桐,立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捏著兩個鼻孔一動不動。
被推得措手不及的方予桐後退幾步,剛疑惑的抬頭去看,就見蘇絨是捏著自己的鼻子兩眼發直,他定神一看,那小小手指沒有掐住的地方,已經留下了一條細細的紅色液體。
蘇絨很沒有骨氣的流鼻血了。
上了計程車,方予桐跟司機報了蘇絨給自己的門牌地址,轉過頭抽著紙巾幫著蘇絨堵鼻子,還是忍不住的眉眼彎起。
「絨絨,最近吃了什麼熱氣的東西嗎?」他幾乎是憋著笑問道。
蘇絨有些羞憤的看了他一眼,腹誹著自己鼻子這麼不配合,居然丟臉的流鼻血。
可是也不好說自己是因為第一次這麼靜距離的聞了師兄的味道才流鼻血的,只能點著頭順著他的話。
「可能吧,前幾天吃了羊肉煲……」
前頭的司機大哥在後視鏡里看了蘇絨一眼,笑嘻嘻的插嘴道,「小姑娘哩,你是哪裡吃的羊肉啊,最近咱們城裡不是鬧檢查嗎,狗肉羊肉驢肉都沒得吃捏……」
蘇絨被口水一嗆,瞪了多嘴的司機大哥一眼,避開方予桐笑意更深的視線,低著頭當鴕鳥了。
蘇絨想了一晚上,還是讓方予桐住自己的公寓,畢竟自己交了一年的水電費啥的。
下了班她就過來打掃了,所以現在兩人開門走進來看見的,是完整無比的公寓,比蘇絨住的時候還要乾淨。
方予桐打量了房子一周,略微滿意的點頭,「嗯,這裡不錯。」他跳過了這棟樓年老的事實。
蘇絨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在回來的路上已經成功止住了血的她很淡定的丟開了紙巾,倒了兩杯茶。
「當然啦,這裡是我住的嘛……喝水吧師兄。」
「嗯。」方予桐也坐在了她的身邊,淺淺的喝了口水。
瞄了眼屋裡的設計,他勾著眼角牽著笑意看著蘇絨,「絨絨,在電話里說的事情,你……」
「我答應。」蘇絨急忙的搶話,見方予桐怔愣的模樣,又罵了自己的猴急。
她深吸一口氣,說道,「師兄,我答應你,我也願意,和你交往。」她斷斷續續的說完,心跳已經震到了她的耳膜邊,大到嚇人。
可是,這樣的感覺她很喜歡,即使跳動耳朵速度讓自己有些難以承受,可是蘇絨覺得,這就是甜蜜。
方予桐微微一笑,眼睛里有著別樣的光彩流動,好看極了。
他牽起蘇絨的手,修長的指尖細細的揉著她肉肉軟軟的手心手背,「太好了,絨絨。」
「嗯。」真的太好了。
「絨絨,我看了,你這裡只有一個房間吧?」方予桐掐了下她的手,蘇絨疑惑的抬起頭,便見他一臉狡猾的看著自己說道。
方予桐和蘇絨提過同居的事情,現在蘇絨把自己帶到了她住的公寓,而房間只有一個,那就意味著 蘇絨知道他似乎誤解了自己的意思,急忙解釋說。「不是的,我不在這裡住了現在……」
方予桐眯起了眼睛,蘇絨咬了下舌頭,又改口。「我,我去親戚家住了,因為師兄你說你沒找到房子,所以我打算帶你來這裡住……要是你不喜歡的話,我可以……」
「不用了。」方予桐說道,「你都幫我準備好了,我何必再麻煩呢……絨絨,你現在接受不了沒關係,我會給你時間適應的,對不起,是我操之過急了。」他滿是歉意的道歉。
其實他在國外的時候也和別的女人同居過,很純潔的同居。
現在他回來,既然打了主意要和蘇絨在一起,他便不會給對方隨便逃離的機會。
上次他約她廣場見面,沒有等到人,卻等到了她在基金會現場剪綵的畫面。
那個站在她身邊的人,他怎麼會認不出,那個自稱是蘇絨上司的人,那個將蘇絨帶走的男人!
感覺到了危險,方予桐自然要主動出擊防護,杜絕一切意外的發生。
他原以為蘇絨對自己這麼迷戀,不會拒絕自己的要求,沒想到,這次又是一次失算。
蘇絨搖了搖頭。「沒關係的,是我太那個,所以才跟不上你的腳步,我會努力適應你的。」
方予桐柔和一笑。眼睛里的光閃爍著寵溺,他點了點她還在紅彤彤的鼻子,「傻丫頭。」
他的手由撫摸她頭髮的動作下滑,轉為拖住她的後腦,方予桐緩緩的低下頭,慢慢的靠近著蘇絨的臉,薄唇微張,緩緩的向著蘇絨的唇湊近。
蘇絨已經是忘記了呼吸,怔怔的看著方予桐湊過來,一點一點變大的俊臉,心跳急速的加快,又猛然而止,她抿緊了唇,喉嚨滾動,艱難的咽下了一口口水。
就當兩人的唇相近一毫的距離,一段歡樂的鈴聲,打斷了兩人的動作。
蘇絨像是裝了什麼反應系統一樣,一把推開了方予桐的身子,抓過放在桌上的手機,看也不看來電,直接接起。
「喂?」啊啊,她的聲音好沙啞啊!
蘇絨的話音剛落,一道低沉的聲音便傳了過來,「蘇絨,你爸爸進醫院了。」
半個小時以後,蘇絨和方予桐來到了不久前才離開的機場。
兩人剛急急忙忙的進了自動門,就看見夏其煊站在了大廳的中央,面色肅然。
蘇絨顧不得多少,只能愣頭愣腦的沖著夏其煊走過去,也顧不上身後還跟著臉色發沉的方予桐,直接拉上了夏其煊的手。
她的聲音沒有掩飾住著急。
「我爸爸怎麼樣了?是不是很嚴重的傷?會不會有危險啊?!還有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去……」蘇絨太過緊張,以致於拉著夏其煊一股腦的問了許多。
夏其煊淡淡的瞥了方予桐一眼,才轉過頭靠近了蘇絨一些,伸出另一隻手安撫的拍拍蘇絨的肩膀,語氣是前所未有的低柔。
「你放心,伯父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什麼事的。」
夏其煊揉了揉蘇絨有些凌亂的發梢,眼神中暗暗的涌動著綿綿情意,被方予桐全都收入了眼底,他暗中握緊拳頭。
蘇絨點了點頭,夏其煊又接著說道。
「我已經幫你收拾好行李,你先去登機那邊登記一下你的記錄,待會我過去找你。」
蘇絨再次點了頭,剛走去幾步,又折回來,對著方予桐很是愧疚的說著。
「對不起,今天不能陪你,有事等我回來跟你說。」
方予桐對她淡淡一笑,清澈的眼眸里滿是諒解。
「嗯,你去,到了之後給我打電話。」
蘇絨心裡沒有多在意,也是嘴上應著。「嗯,好。」說著話,已經轉身跑遠了。
剩下的兩個男人,對上了各自的視線,都是陰冷,互不相容。
方予桐淡淡一笑,目光在與夏其煊的對視中,轉向了不遠處小碎步跑著的蘇絨身上,眸色一深。
夏其煊微微一笑,順著他的視線也跟著看過去,彎起的眼眸裡帶了幾分柔和,開口道,「沒想到方總這麼快就過來了,真是令人意外。」
方予桐也應和著一笑,兩個人各懷的心思都各自清楚。
「嗯,因為有些事情比較『緊急』,所以就提早過來了……話說,夏總和絨絨似乎關係不錯?」
方予桐挑眉,他知道夏其煊會清楚他的意有所指。
夏其煊點點頭,帶著自傲的氣勢,「蘇絨是我的女朋友,說起來,我還要謝謝方總在上學期間對絨絨的照顧了。」
夏其煊方予桐微微頷首,雖說是感激的話語,可依舊是不卑不亢的語氣,完全沒有真正感謝的意思。
在聽見『女朋友』三個字的時候,方予桐的表情明顯的繃緊了一些。
他看著那邊在忙著登記的蘇絨,眼神里有著勢在必得的閃光。
「夏總的玩笑也開大了,據我所知,絨絨到現在還是單身一人,何來的男女朋友之說呢?」
夏其煊低頭一笑,篤定的神情,似乎是早就預知到是這種結果。
「不滿方總,其實我和絨絨已經約定好保持地下戀情,如果這樣讓方總有所誤會的話,我想,我應該做些事情讓大家明白一些才好。」
方予桐眼神瞬間變得冰冷起來,連嘴邊的笑也是溫度盡失。
「雖然不知道夏總是出於何種居心,不過我已經對絨絨表白,接受我,是遲早的事情,希望夏總不要做無謂的掙扎才好。」
「是嗎?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看看最後『做無謂掙扎』的人是誰。」夏其煊詭異的一笑,令方予桐壓抑著隱忍的怒氣。
這樣的挑釁,太過明顯,太過可惡了。
兩個男人正以各自的強大氣場對持著,不一會兒,在檢查口登記好的蘇絨對著兩人揮著手,見他們完全不理會自己,便手攏起來,半握著成拳頭,放在了嘴邊,對著他們喊道。
「夏其煊,我弄好了,你給我快點!!!!!」
她的爸爸還在醫院裡等她呢!
聞聲,兩個男人的表情皆是一松,而夏其煊嘴邊完全已經是翹起了勝利的笑意,彷彿他已經是贏家一般。
對著臉色發沉的方予桐點了點頭,夏其煊挑著眉道。「那就這樣,失陪了。」
方予桐扯了扯嘴皮子,算是回應,便直勾勾的盯著夏其煊傲慢的轉身,向著蘇絨走去。
方予桐站在原地,怔怔的看著蘇絨對著自己使勁揮手,臉上終於浮現了些許的笑意。
可當他看見夏其煊攬著蘇絨的肩膀,轉身往裡面走,那一高一矮的身影,在他的眼裡,居然那麼該死的登對,他又僵硬了笑,雙手垂放在身側,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方予桐定定的看著兩人的身影,看著他們在自己的眼睛里消失,他才微微眯起眸子,臉色發暗,轉了身,一個人孤單的走出了機場,將自己埋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那麼的蕭條蘇絨坐在飛機上,雖然手機拿在手裡,可是只能看不能動的那種撓心的感覺,讓她渾身無所適從。
蘇絨真的是被這個消息嚇壞了。
一是因為剛好碰著方予桐對她說明心意,讓她感到驚慌失措,雖然開心,早早就恨不得會有這樣的一天,可是真的當夢境來臨的時候,有些人會立馬的抓住機會,早日實現自己的夢想;而有些人,卻是會覺得很虛幻,很不真實,很不敢伸手觸碰。
蘇絨很膽小,所以她只會是後者,那個膽小的人,不敢輕易接受的人。
另一個,則是蘇絨對蘇爸爸真心的擔憂。
蘇爸爸身體一向不錯,現在居然好端端的住了院,蘇絨怎麼能不急?
所以當兩件事,一好一壞的砸在她腦袋上的時候,蘇絨本能的選擇了,將好的縮小,壞的無限放大。
飛機上,蘇絨心煩意亂。
時不時的會有空姐走過來,熱心的問她是否需要什麼什麼,蘇絨都是沒有多想直接搖頭跳過,所以當夏其煊注意到蘇絨幾乎快兩個小時都沒有喝水的時候,臉色微微有了變化。
夏其煊是包下了整個飛機,偌大的機艙里,只有夏其煊和蘇絨兩位乘客。
兩人分開而坐,就顯得那些位置能加空曠了。
夏其煊要了一杯溫水,從自己的座位上起了身,向蘇絨走去。
蘇絨正在發獃,一下子就有一個玻璃杯撞進自己的眼睛里,她嚇得動了一下。
抬起頭疑惑的看,竟發現夏其煊拿著水杯坐在了自己的身邊,臉上一派的嚴肅。
她抹了抹鼻子,聲音有些有氣無力。
「幹嘛……」壞傢伙,到底有沒有人性啊,想在這個時候來刺激她么?!
夏其煊將水杯遞的更前,似乎親自給蘇絨喂進去一般。
「喝。」
冷冷的一個字,完全和之前在機場里攬著她跟方予桐對話的溫柔男人,大相徑庭。
蘇絨皺著眉頭,脖子下意識的往後仰,狐疑的盯著水看了會兒,然後抬起視線警惕的盯著夏其煊看了好久。
半晌后,很是古怪的冒出一句。
「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夏其煊眼睛一瞪,眸子深黯了許多。「你說什麼?!」
不耐的語氣,是暴風雨的前兆。
看他這副完全凶神惡煞的樣子,蘇絨有些心虛,身子不著痕迹的往後挪動著,有些膽弱的說出自己的疑惑。
「該不會是你這個傢伙騙我吧?騙我說我爸爸生病住院了,其實你是不想我和我師兄在一起!」蘇絨似乎有些確定了自己的猜想,越說,還開始指著手指對著夏其煊,臉上一副很是吃驚和篤定的表情。
聞言,夏其煊笑了起來,陰陰冷冷的,很是滲人。
蘇絨看著他的笑意,心裡一陣陣的發毛,半晌后才聽見他低沉的,裹著幾分蠱惑的聲音。
他說,「蘇絨,就算有人說你腦袋裡塞了沙包,我都絕對相信那是真的。」
夏其煊臨時安排的私人飛機,到達臨市的時間是午夜三點多。
雖然蘇絨被夏其煊當成『豬』來罵,可是瞌睡蟲一上身,她很快就把那件事忘得一乾二淨,帶著對蘇爸爸病情的擔憂,腦袋歪在了舒服柔軟的飛機座椅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飛機緩緩的,平穩的停下。
午夜三點的機場里,是一片靜謐。
夏氏專屬私人飛機的機艙門緩緩的打開,迎著那門內光亮的方向,守候在下方的一干人等都下意識的扭頭看去,只見機艙門裡,一個挺身而立的俊美男人,懷裡抱著一個女人,兩手捧著她,猶如懷抱珍寶一般。
男人妖孽般的臉上,帶著一抹若隱若現的柔情。
那些深知自己上司狠戾性格的下屬們,紛紛都不敢置信的擦亮著自己的眼睛,紛紛懷疑者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什麼,紛紛猜疑為什們自己一向冷漠無情頂頭大boss,會有如此溫情的一面。
早早的接到命令連夜趕過來的照和卓,看見自己的主子從飛機上下來,趕緊上前,對他恭敬的行禮。
齊聲喊道。「主人!」
夏其煊眼一瞥,帶有幾分凌厲的目光,眾人下意識的一怔,反應過來后才意識到夏其煊懷裡的蘇絨正在呼呼大睡,很是香甜,哪裡知道現在自己正被人抱著從飛機上走下來。
照和卓互相對視了一眼,走上前,對著夏其煊躬身,但已經是很識相的壓低了嗓音,盡量不會打擾到正在香睡的某女。
「主人,醫院已經安排好,蘇家父母已經在一小時前住了進去,那您現在是去醫院,還是去酒店?」
話音一落,照的目光已經是下意識的放在了悶頭大睡的蘇絨身上了,看著蘇絨很是大膽無禮的將口水留在自家主子的衣服上,還將糊著滿嘴口水的臉往自家主子的懷裡蹭去,不由握緊了拳頭。
雖然蘇絨已經是自己的主母了,可他們還是不能接受自己英明神武的主人,被當做一塊『抹布』,被人糟蹋夏其煊察覺到了照的敵意,眉頭緊緊的皺起,收緊了自己的手臂,將蘇絨完全納入自己的懷中。
張開嘴,冷聲警告。
「記住她的身份,是你們的主母。」他再次提醒道。
卓用手肘碰了下照的手,後者回過神來,立即收起自己不該有的思想,慌亂的低下頭,斂去自己眼底的情緒,再微微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恢復了清冷的模樣。
照單膝跪下,恭恭敬敬的語氣,「屬下知錯,請主人責罰。」
夏其煊瞥了他一眼,抱著蘇絨繞過了他直接往前走。
卓微微回頭,夏其煊冷漠的話音隨著凌晨冷冽的晨風吹了過來。
「下不為例。」
照和卓一愣,同時轉過身,齊聲對著夏其煊已經走遠的背影回答。
「是!」
夏其煊抱著蘇絨,去了醫院。
當他將燈火依舊光亮的病房門推開的時候,裡面的兩人看見霎時間『闖入』的兩人,驚訝過後便是大大的欣喜。
蘇媽媽滿臉笑意的走了過去,笑呵呵的盯著夏其煊,再看看他手上睡得天昏地暗的蘇絨,連眼角彎起的皺紋,都染著笑意。
「怎麼這個晚就來了,一路上蘇絨麻煩你了吧?!」蘇媽媽客氣的笑著,說著還冷冷淡淡的瞥了眼蘇絨,像是一種怪責,更像是一種愛意。
夏其煊抿唇一笑,回答道。「絨絨一聽說伯父住院,便召集的說著要趕過來了……絨絨一路上都很擔心呢,這不才在下飛機的時候才睡過去,她也難受。」
聽見夏其煊的話,蘇媽媽臉上的笑意更加滿了,能有個這麼維護自己女兒的男人,她比誰都要高興。
她側了下身子,讓身後的蘇爸爸能夠看見他心心念念的寶貝女兒,有些酸溜溜的說著。
「這妮子也就對她爸爸這樣,要換做是我,肯定不會理會,說不定還在家裡逍遙自在……」
夏其煊彎起唇角,「伯母真愛開玩笑……」說著,他便抱著蘇絨走近了病床邊,對著兩眼冒光的蘇爸爸點頭。「伯父,您還好么?」
其實在來的路上,他已經大概知道了蘇爸爸的病情,只是一般的腸胃炎,問題不大。
不過夏其煊猜想,也許這病發的,有些巧合過頭了。
不過這些事情到是輪不到他來猜想,既然現在有了這樣的『好機會』,他要好好把握才是。
聽見夏其煊的聲音,蘇爸爸這才把視線從蘇絨身上挪開,定在了夏其煊臉上。
有些憔悴的臉上有著淡淡的欣慰,「好,現在已經沒事了……辛苦你了。」
夏其煊淡淡一笑,「不辛苦。」
蘇媽媽走過來,說道,「你也別老抱著蘇絨了,手得多累……快把她叫醒,真是沒規矩了,就她一個人睡的香香的……」
蘇爸爸心疼自己女兒,出口阻止,「誒,你別……」
蘇媽媽眼一瞪,蘇爸爸的話立即一頓,蘇媽媽作勢要去扯蘇絨把她晃醒,卻被夏其煊後退一步,身形輕巧的退了開。
蘇媽媽不解的看他,夏其煊只是平靜的解釋道,「多謝伯母關心,我不累的,絨絨要睡就睡吧。」
蘇媽媽張大嘴,「這怎麼能行……」
嘴角勾起一抹笑,夏其煊笑的如同妖孽般魅惑人生。
「沒關係的,我已經習慣了。」
夏其煊這樣一說,蘇媽媽倒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好像平時對待蘇絨和蘇爸爸的伶牙俐齒,到了夏其煊面前,都一顆顆的掉光了。
不過儘管如此,最後夏其煊還是在蘇媽媽和蘇爸爸的堅持下,在隔壁的病房開了一間休息室,直接將蘇絨放到裡面的床上,讓她自己抱著被子繼續滾。
「伯母,您也累了,不如今晚讓我來守夜吧?」
其實蘇爸爸的病已經沒有大礙,但是夏其煊還是提出了這個請求,為的是讓蘇家父母對他的印象能夠更深刻更滿意。
蘇媽媽挑了眉頭,視線越過夏其煊,看了眼病床上難得露出嚴肅表情的蘇爸爸,略微思慮之後,便點了頭。
「行,那他就交給你了,不過你也別太累著,在沙發上睡睡……」
夏其煊頷首,「是的,我知道的。」
夏其煊送走了蘇媽媽,便輕輕的關上了病房的門,關了牆壁上的亮燈,只留一盞放在沙發邊的小燈。
腳步輕動,夏其煊走到病床邊,「伯父,您好好休息,我就在沙發上,有事您叫一聲。」
蘇爸爸點了點頭,抬著眼睛盯著夏其煊高挺的背影轉過走到另一邊,唇瓣微動。
「夏其煊……」
夏其煊腳步一頓,轉過頭,看向了喚他的人。
而那一抹在眼底極快閃過的亮光,被他掩蓋在了眸底最深處,神不知,鬼不覺。
他開口回答,磁性的嗓音低沉的在病房裡轉開。
「嗯?」
「你……真的是愛蘇絨?」
夏其煊轉過了身,沙發邊的亮黃燈光從他的身後照過來,將他整個人掩在了光亮中,而那種臉上一明一滅的表情,好像有些不真實,讓蘇爸爸眯了眯眼睛。
「伯父,不管您問多少次,我的回答都是一個——我,夏其煊,愛蘇絨,真的很愛。」
夏其煊沉沉的聲音,再次對著蘇爸爸說著保證。
儘管夏其煊認識蘇絨的時間並不長,可是夏其煊已經篤定了這種感覺,這是百年來從沒有過的,是一種絕不放手,是一種勢在必得。
夏其煊握住了拳頭,感受著不久前自己手心裡的柔軟和溫度,他的唇邊不禁露出一抹淡笑。
也許,他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這是愛了。
蘇爸爸看了夏其煊好幾眼,終於還是掀起了被子,不再多說,轉了身。
夏其煊淡然一笑,已經知道了蘇爸爸的意思,便轉身走近了沙發,高大的身子傾身而上,將沙發的空間佔據的滿滿的。
他用手蓋上自己的雙眼,掩去了雙眸里閃爍不定的紅光蘇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八點多了。
沒有來得及睜開眼睛,蘇絨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來表達一下對昨晚舒服睡眠的滿意程度,可手腳剛碰到別的硬硬熱熱的東西,她就極力渾身寒毛直起。
倏地睜開眼,她滿眼震驚的盯著出現在她眼中的『恐怖分子』——夏其煊!
她指著夏其煊,鬼嚷嚷著,「你怎麼睡在這裡啊!」
娘咧,這傢伙怎麼就那麼喜歡隨隨便便就跟她一起睡,她的清白啊!!!
夏其煊睜開了眼,被吵醒的他有些起床氣,慍怒的瞪了蘇絨一眼。
不過他還沒有開口取笑蘇絨的大驚小怪,一隻手就從他的身後伸了出來,直直的敲在了蘇絨的腦袋瓜子上,實實在在的一記悶聲,就連夏其煊看著,都替蘇絨感到疼。
蘇絨委屈極了,捂著自己被敲疼的腦袋可憐兮兮的看著打自己的罪魁禍首,很是委屈。
「媽……幹嘛打我啊!」
打人者,正是某叉腰瞪眼,威風凜凜的蘇媽媽。
蘇媽媽皺著眉頭,很是嚴厲的瞪著蘇絨,喝道。
「像什麼樣子,一大早上的就大呼小叫……你還有臉面質問為什麼其煊為什麼會睡在這裡,人他抱著你從飛機上過來,就你這體重,能不把人拖累死?!蘇絨,你還不好好給我客客氣氣的,要是讓我知道你再這麼過分對待其煊,看我不抽死你!」
蘇絨被蘇媽媽罵的一愣一愣的,等到蘇媽媽被隔壁房間的蘇爸爸叫過去的時候,蘇絨還是沒有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絨心裡腹誹,無比的怨念:娘啊!我才是您的親女兒啊!夏其煊那貨是別人的,別人的兒子啊!!!
其實夏其煊是今天大早的時候被蘇媽媽叫過來這裡睡的,起初他很是意外,畢竟一個女孩子家的清白很重要。
夏其煊沒想到,蘇媽媽已經完全接受了他,還主動讓他過來陪著蘇絨一起睡……就連蘇爸爸,也是不出聲的默認了。
這樣的進步,讓夏其煊很是滿意。
尤其了剛剛蘇媽媽的一番話,讓他更加滿意了。
現在,他幾乎是坐實了蘇絨『丈夫』的名號了。
這樣想著,夏其煊心情好了許多,翻身坐起,懶懶散散的扭著自己被蘇絨亂動蹭開的襯衫鈕扣。
低頭看了眼自己胸前好幾處『不甚明顯』的水漬,夏其煊竟是意外的沒有感到不滿,反而覺得有絲愉悅。
蘇絨一大早就被蘇媽媽收拾,現在夏其煊這個罪惡源頭還坐在她面前,蘇絨心裡一陣來氣,直接縮著拳頭就往他身上砸了。
背部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夏其煊吃疼悶哼一聲,轉過頭,就見蘇絨橫眉怒眼的瞪著自己,小拳頭攥得緊緊的,好像把他當做了有什麼深仇大恨的仇人。
夏其煊不由失笑,可還是板起臉假裝嚴肅。
「蘇絨,你幹什麼?!」他冷聲低吼道,蹙起的眉頭,已經宣布了他此時非常不好的心情。
蘇絨一直是有『雄心沒豹膽』的弱鬼,剛剛砸了拳頭出了氣,現在就很害怕了。
她往裡面畏縮了一下,說話的結結巴巴,已經透露出了她現在的害怕。
「我,我只,只是手癢了下……」
夏其煊一聽,眸子危險的眯起。
手癢?
這妮子找的借口真能氣死他。
手癢就來砸他?!找死呢她!
夏其煊站起了身,蘇絨以為他要打自己還回來,鬼叫了一聲之後趕緊趁在夏其煊出手之前,一把推開了他,呼嚕嚕的沖了出去,一溜煙的不見了人影。
夏其煊被推得措手不及,不知覺的踉蹌後退幾步,等他定住身子的時候,房間里哪裡還有那個小混蛋的身影。
夏其煊冷冷一笑,拿起了床上的領帶,轉身走了出去敲響了病房門,聽見裡面低低的應答,夏其煊推開了門。
目光一下子就鎖定在了某躲在蘇爸爸旁邊的膽小鬼上,夏其煊反手關上門,笑容淡然的走了過去。
蘇絨立即大叫著,像只炸毛的貓咪。「不準過來!!老媽老爸,這傢伙要打我!」
夏其煊腳步一頓,表情有些無奈何寵溺,「絨絨,別玩了。」
蘇絨眼睛瞪得大大的,聲音拔得高高的,「誰跟你玩啊!」
蘇媽媽掃了夏其煊一眼,轉了視線狠狠的瞪著蘇絨,罵道。「你又找抽是不是?一大早聽我的話就是左耳進右耳出?還不給我老實點!」
蘇爸爸也拍了拍蘇絨的手,嘆了口氣,頗有些語重心長。
「絨絨啊,你也不小了,不能老想著玩,要注意分寸,知道嗎?」
好了,現在不僅是蘇媽媽不理會她了,就連一向偏疼自己的蘇爸爸,也不偏袒自己了。
蘇絨那個氣啊那個恨啊,氣呼呼的瞪著把自己親爹親娘搶走的壞人。
夏其煊單手攏成拳頭,抵在唇邊,低低的笑著。
他寵溺的看著蘇絨,似乎對她的無理取鬧認為無傷大雅。
「沒關係的,絨絨只是貪玩,伯父伯母不必太過擔心和苛責,絨絨這樣就很好了。」
夏其煊說的話,完完全全的寵溺無邊啊!
蘇媽媽蘇爸爸頓時就對這個未來女婿滿意的不得了,帥氣多金,能力相貌哪樣不是高人一等?!
可是相反的,看著自己全身上下都找不到一點優點的女兒,蘇家父母都覺得對夏其煊很是慚愧!
這完全的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啊!當然,蘇絨才是那個牛糞。
蘇絨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被大家『孤立』到了另一邊,於是鼓著兩隻臉頰,憤懣不已的走到了另一邊的沙發上,氣呼呼的坐下。
蘇媽媽看了眼蘇爸爸,咳了咳,走到了蘇絨的身邊,緊挨著她坐下。
蘇絨撇了蘇媽媽一眼,扁扁嘴,往旁邊挪了挪。
蘇媽媽緊接著也挪了挪,就是要死死的挨著她。
蘇絨怒了,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她扭著頭,沒好氣的吼了一句,「幹嘛啦,您不是不待見我么,幹嘛靠我這麼近,去蹭你兒子去。」
蘇媽媽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什麼兒子?!」
「就是他啊!」蘇絨撅著嘴,指著夏其煊憤憤的說著。
蘇媽媽愣了愣,看了看夏其煊,再看了看蘇絨,忽而大笑起來。
嘴上還念叨著,「好好,本來我還想跟你說的,沒想到到被你自己說出來了……那就這樣吧,其煊,什麼時候見見你的父母,我們定個時間,你們訂婚吧。」
蘇媽媽的話,一下子在病房裡炸開,比那噁心的消毒藥水威力還要巨大!
而蘇爸爸臉上只是一閃而過的訝異,轉頭看了臉色只是微微起伏的夏其煊,閉上了嘴,選擇沉默。
可是蘇絨不會就這麼白白傻傻的被人設套。
她倏地站起,很是驚訝的問。「什麼訂婚?誰和誰訂婚?!」
蘇媽媽瞥了蘇絨一眼,平靜的敘述。「你,和夏其煊,你們兩個訂婚……」蘇媽媽轉了眼色,對著夏其煊問道。「你呢?你接受嗎?」
夏其煊淡然一笑,「全聽伯母的安排……其實我的父母對我的婚事完全很放心,因為畢竟我家人長期生活在國外,受得開放熏陶,我可以完全控制我的人生,伯母要是已經算好了時間,我定會全力配合。」
夏其煊表明了完全贊同並任憑『岳母大人』擺弄的態度,讓蘇媽媽甚是滿意,點點頭,連連說了幾個『好』。
「什麼啊,你們到底有沒有聽見我的話啊?!什麼訂婚?!我才不要和這個混蛋訂婚,我不要!」
蘇絨炸毛的叫著,手指直直的指著臉上凝起笑意的司凜,小臉上寫滿了反抗和不甘。
蘇媽媽靠著就近的優勢,直接在蘇絨的手臂上狠狠的扭了一下,痛的她一張臉上頓時又青又白。
「啊——好痛啊!」
蘇媽媽眼瞪得大大的,臉上滿是煞氣。
她低低的罵了句活該,然後無視蘇絨飽受委屈無辜的眼神,痛斥道,「痛就是對的,讓你記住教訓……你說你看看你自己什麼條件啊,蘇絨,你說說看你自己什麼素質?!人家其煊都沒有嫌棄你,你鬼嚷嚷什麼?你這人,真是死腦筋!」
蘇媽媽痛心疾首的罵著,她真想一巴掌排開這傻頭獃腦的女兒的腦袋看看,到底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怎麼會這麼死腦筋!
夏其煊這樣的男人,哪個女人不想趁機傍上去?要是平時蘇媽媽肯定會反對的,可是現在不一樣啊!
現在是人夏其煊喜歡自己的女兒啊,傻傻獃獃的蘇絨被那個大名鼎鼎的大總裁喜歡上啊,這是多少輩子積德才能換來的啊?!
蘇絨這個鬼丫頭,居然不珍惜!
真是氣死她了。
這個笨丫頭,拒絕了夏其煊,她要到哪裡去找一個又體貼又能力強悍的男人啊?她下半輩子到底還要不要過的幸福了啊!
蘇媽媽越想越悲憤,越想著,就越覺著自己的女兒太過沒用,心裡憤懣不已。
於是老人家心裡更加肯定了訂婚的想法,本來是說出來要試探一下夏其煊的意思,沒想到,夏其煊完全的同意,可是自己那個笨蛋的女兒,居然敢跳出來唱反抗!
說說,這讓蘇媽媽情何以堪?
蘇絨已經是成了蘇媽媽秒射的對象了,耷拉著腦袋一副死氣的模樣。
蘇絨看著自己媽媽這副已經快要魔怔的模樣,覺得自己現在不能硬碰硬,否側最後吃虧的除了她,還是她。
所以蘇絨分析各方利益后,得出一個對現在自己最有利的結論。
那就是「是,我錯了,您說啥,我都做,說啥我都做好了吧?……」蘇絨嘆了口氣,一副『妥協』的口氣。
蘇媽媽端著一家之主的姿態,對蘇絨的識相感到微微的滿意,點了點頭,轉了頭對著夏其煊,已經是轉了一副表情,擺出了商量的客氣的語氣。
「其煊,這丫頭有時候犯傻,她就這樣,你別太介意啊……」
夏其煊笑了笑,眼角彎起,帶著幾分妖孽的愜意。
蘇絨聽見他無比欠扁的回答,「沒關係的,我已經習慣了,絨絨這樣很純真,我很喜歡的。」
神馬叫做睜眼說瞎話!!
神馬叫做坑姐沒道理!!
神馬叫做臉皮無敵厚!!
蘇絨覺得自己在夏其煊身上,真真切切,完完全全的看見了前所未有的坑爹合集。
夏其煊,你這個混蛋,敢不敢再不要臉一點!
說的多麼好聽,多麼溫情,完全是坑爹的欺騙無知婦孺啊!
我的娘啊,你千萬表相信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啊,你女兒在他手上被虐的很痛啊,虐身虐心很悲切啊!
蘇絨無聲的哀嚎完全被眾人華麗麗的忽視掉了。
蘇媽媽點著頭,一副很好說話的表情。
「那就這樣吧,日子的話……等你蘇伯父出了院之後,咱們一起翻翻大黃曆好好找,儘快一點吧,我怕蘇絨時間久了之後會抽風一次,還有就是婚後的一些事情我想提前和你交代一下……其煊,你,不會介意這些吧?」蘇媽媽輕輕的詢問者夏其煊的意思,其實心裡也藏著一份小心。
夏家,已經算是名副其實的豪門了。
嫁入豪門,也不是一般人想的那麼美好,各種麻煩,各種心酸,儘管夏其煊的深情打動了她,可是她還是會對蘇絨以後的生活有所顧忌,更怕夏其煊會厭煩婚姻,更怕最後蘇絨會遭到拋棄作為一名母親,她當然要保證自己的女兒能過的好,更幸福的更久。
婚姻的把關,蘇媽媽認為是最最重要的,所以她必須小心。
夏其煊顯然已經猜出蘇媽媽的那些小顧慮,不過在他看來,完全不是什麼多大的問題。
不管怎麼說,蘇絨已經是他吸血鬼族主母的身份是完全確認,毋庸置疑的。
即使以後他厭煩了蘇絨,不再對她有任何的感情,蘇絨的身份是不會變的,以後她的生活一定會有保障,即使她不能成為世界上最富有的女人,族裡也能保她一輩子生活無憂,而且壽命是常人的好幾十倍,根本不會出現蘇媽媽顧慮的那些問題。
他很欣然的答應下來。「可以,一切都聽伯母您的安排。」
蘇媽媽笑著點頭,恰好夏其煊的手機響起,他對中幾人說了抱歉,便接了手機轉身走了出去蘇媽媽拉著蘇絨來到了病床邊,蘇絨沒吃早餐,肚子餓的不行,就隨手在柜子上抓了一個蘋果,切了一半,跟蘇爸爸一人一半分開了吃。
蘇絨咬了一口果肉,噶咔咔的咀嚼著,將蘋果當成了某個可惡至極,虛偽至極的夏其煊,惡狠狠的咬著。
見蘇絨都快把牙齒給咬碎了,蘇爸爸捏了捏她的手,聲音有些暗啞。
「絨絨啊,最近生活過得好嗎?跟夏其煊相處的怎麼樣,會不會很多衝突?」
蘇絨咬了口蘋果,仰著腦袋仔細的想了想,回答說。
「還行吧……衝突,有,而且很多!」她口齒不清的回答者。
聞言,蘇爸爸眼神有幾分黯然,拍拍她的手,交代著,「絨絨,以後你可不是一個人過的了,有什麼事情,要學會忍耐,不能什麼都直接的說出來什麼都顧著自己的感受,以後的你是一個家庭了,許多事情要計算著,又不能分的太清楚……」
蘇絨的蘋果已經吃完了,可是蘇爸爸晃著腦袋說了一大堆,蘇絨真心覺得自己聽不進去……都太深奧了好吧?!
而且,蘇爸爸幹嘛把她當成人妻來教訓啊?!
她不要訂婚的好不好啊!!!
蘇絨真心欲哭無淚了。
蘇媽媽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皺著眉頭問起了正事。
「蘇絨,聽說你有好幾天的假期?」
蘇絨警惕的立起神經,一臉戒備的盯著蘇媽媽,感覺很是邪門。
「您怎麼知道我有假期……」
蘇媽媽白了她一眼,才沒有理會蘇絨的驚訝,很霸道的說。
「你就說,到底有沒有?」
蘇絨咽了口唾沫,蘇媽媽立即補充,「說實話,要是發現被我發現騙了我,一定宰了你。」蘇媽媽惡狠狠地警告說。
這下子,蘇絨僵住了背脊,老實巴交的回答。
「十……十天……」她哭喪著回答道。
小心肝在默默的流淚哭泣……到底是哪只混蛋,居然告訴她娘自己有假期,這也太悲劇了好吧?!
蘇媽媽笑了笑,「還算老實……趁著這個假期,好好在家呆著,哪也不能去,聽見了沒?」
「不……」
「其煊已經答應了陪你留在這裡,所以這些天你什麼都不用想,好好在醫院陪著你爸養病,過兩天出了院,你就乖乖在家算著訂婚的日子和事宜,給我收收心,開始學做菜,免得到時候嫁人了,你丈夫孩子還得吃外邊人做的飯菜。」
蘇媽媽啰嗦了一大段,蘇絨覺得自己已經被拉進了一個暗無天日的黑洞里,一個個大大的漩渦往她臉上撲來,她什麼都看不見了,看不見了蘇爸爸就在醫院裡呆了三天,很快便被醫生告知可以出院了。
雖然蘇絨嘴上沒說什麼,可是還是能從她的神態和表情中看出她對蘇爸爸的重視和擔心,就連出院的問題,她都特地溜到醫生辦公室悄悄的問了好多。
夏其煊看著蘇絨小臉皺著,巴巴的從醫生室里走出來,他才從暗中的拐角處閃出。
醫生立即恭敬的對他行禮,躬身叫了他一聲。
「少爺。」
原來,這家醫院,也是夏其煊名下的財產之一。
夏其煊微微點了點頭,深沉的視線瞄著蘇絨遠走的方向,頓了頓,沉聲問道。
「她每天都會來一次?」
醫生愣了愣,反應過來之後便回答說。「是的,那個蘇小姐每天都會來詢問一次蘇先生的病情,其實她是太小心了,這個病不會有什麼大礙的,不過看起來她還是缺了點常識,容易想太多,我這邊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麼麻煩啰嗦的病人家屬,浪費我們太多的時間了……」說到最後,醫生起了幾分被煩擾的嘀咕著,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踩到了某男的底線。
聽出了醫生話語里些許的抱怨,夏其煊的眸光一黯,轉過頭,盯著那還渾然不知的醫生,血紅的眼睛里有著詭譎的風暴席捲而過。
三分鐘后,巡視回來的護士,發現辦公室里的腸胃科的名醫,竟然在自己的椅子上坐著,一動不動。
探了鼻息,才知道,已經死在了自己的辦公桌上蘇絨帶著蘇爸爸出院的時候,剛好看見那醫生被人從擔架上抬出來的那名醫生,她立時僵直了身體,眼睛瞪得大大的,盯著那醫生被人抬去了樓下太平間見鬼了……明明早上還好好的,怎麼就蘇絨一張臉上瞬間白了一大片,僵硬著,滿滿的驚愕恐怖的表情。
夏其煊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心裡的害怕,便抬起手扶上蘇絨的腰部,往前推了推,他俯首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沒事,他只是心臟病發而已。」
蘇絨僵直的扭過頭看著他,聽了夏其煊的解釋,她的臉色才微微緩和了些。
不過她很快,又漲的一張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