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分歧
莫邪見他們發現自己，心想並不是什麽需要隱瞞之事，便拉著青芙從門外轉入，跟兩人抱拳道：“兩位兄台，我二位無意打擾，實在好奇，所以前來查探，驚擾了二位，還望見諒。”
南山仍是麵無表情，道：“看來你們也不是普通人。”還未待莫邪答言，東籬卻喜笑顏開，對青芙道：“姑娘，我們又見麵了。”青芙還是不理，東籬又走上兩步，想要走到青芙身旁。青芙見他前來，忙退了兩步，麵露薄嗔，道：“你想幹什麽？”東籬笑道：“你便一直這樣的冷冰冰麽？”
站在一旁的南山本事冷眼旁觀，忽插言道：“怎麽？你就不怕我回去告訴靈兒姑娘？”東籬笑道：“靈兒姑娘芳心有不屬我，不會在意的。”南山直搖頭道：“你這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怎麽對每個姑娘都如此？”東籬看了一眼青芙，笑道：“可愛的姑娘本就惹人憐愛，我絲毫不掩飾我的喜愛，豈非坦蕩大丈夫？”南山丟下一句：“我早晚被你氣死。”不再理他，又走回床前，對莫邪道：“兄台不妨前來一看，是否發現什麽？”
莫邪怕東籬還對青芙糾纏，便對青芙道：“我們過去瞧瞧。”拉了青芙，撇下東籬，往床旁走去。
二人走至床前，往床上一瞧，見又是一具幹屍，和前番村落中所見一樣，不覺聳然變色。南山見二人神情有異，似乎另有隱情，問道：“看二位神色，莫非知曉些什麽？”莫邪略一沉吟，心中暗道：“既然這二人也是為了查明真相而來，我所知情況，也沒什麽可隱瞞的，說不定助他們一臂之力，也是一樁好事。”便道：“不瞞兄台，我和這位姑娘昨日路過一所村落，村中眾人盡皆如此。”南山皺眉道：“盡皆？”青芙道：“不錯，全村無一活口，死狀皆是如此。”
南山皺眉沉吟道：“據二位猜測，是何人所為？”莫邪道：“我們也不知曉，本離了村落，沒想到在此處又遇見這事，可見那時的凶手說不定便潛伏在這個鎮上。”南山皺眉道：“一個村落皆是如此，便無任何發現？”
莫邪臉微微一紅，這分明在說他們無用，青芙忙搶道：“那你又看出什麽來？”南山將手往床旁一捋，似乎手上沾上了什麽東西，遞道莫邪麵前。莫邪湊眼近前觀看，在昏暗的燭火中，也未瞧見何物，正自納悶，南山忽將兩指搭載他的手上，輕輕劃過，似乎將手上什麽東西蹭到了莫邪手中。
莫邪手中隱隱有一物，觸感柔軟，在手心上癢嗖嗖的，但是看過去卻不見一物。莫邪伸出另一隻手，探出兩個指尖，夾住手心觸感之處，這才發現，原來是一根細若發絲的蛛絲，上麵似乎還黏糊糊的。
莫邪問道：“這是什麽？”南山道：“你難道看不出來，這是蛛網。”莫邪道：“我看出來了，這是蛛網，我是想問，這客房每日都會有人打掃，怎麽會有蛛網？”青芙想起那村中黑影，麵色發白，沉默不語，隻是昏暗之中大家都不曾留意。東籬隻顧望著青芙，但又不好近前，也在一旁立著，不知想些什麽。隻有南山接道：“我在窗下也發現了蛛網。”莫邪忽然想道，千夜提醒他小心蛛網，莫非指的就是這個。
莫邪一麵思索，一麵緩緩道：“莫非，便是這蛛網有鬼？”南山點點頭道：“我猜測，或許便是個蜘蛛精，也未可知。”東籬忽在一旁啪啪拍起手來，道：“破案了。你們二人若是組一個搭檔，這事就好辦多了。”南山瞪了他一眼，道：“這事是你應承下來的，你怎麽全甩給旁人？”東籬道：“破了案不就成了嗎？誰破還不是一樣。”他說著轉頭對青芙笑道：“對吧？姑娘。”
青芙正在想自己的心事，漫不經心“嗯”了一句，之前東籬不管如何逗她說話，她都不理，如今見她理會自己，大喜過望，笑意全湧在臉上。
莫邪低頭思索片刻，道：“隻是不知哪裏去尋？”南山道：“不是我們去尋他，而是讓他來自己送上門來。”眾人均問：“這是何意？”南山道：“讓掌櫃的後麵幾日再安排客人入住此間，那妖邪必然會再回來。”
東籬笑道：“原來你是想要用餌。”南山點點頭。莫邪卻道：“不妥。這樣豈不是將無辜之人致於險境之中。”南山道：“有我們在一旁埋伏，有何可擔憂的。再說，我二位和掌櫃的約定是解決這隻妖，至於保護旁人性命，我們也無此責任。”東籬點頭附和道：“的確如此。”
莫邪道：“我不知二位身份，但將無辜旁人卷入其中，未免太急功近利，我不讚成。”南山道：“我無需理會你讚成與否，和掌櫃約定的是我們二人，你們二人不過是湊熱鬧前來，我讓你們查看已算是滿足你們的好奇心了，你們可以走了，這事跟你們再無關係。”
莫邪見對方下了逐客令，隻得道：“我會在他再害人之前解決它，不會再讓無辜之人死去。”南山道：“若你有那等能耐，那倒是旁人之福。也省了我們出手，請便，請便。”莫邪見和他二人話不投機，多說也是無益，便道：“既如此，告辭。”說著帶著青芙離去。
二人上樓之時，青芙問道：“何必與他們置氣，既有人願出手，我們不若作壁上觀。”莫邪一言不發，直走回房中。青芙將燈掌上，二人在桌旁坐下，青芙為他斟了一杯茶，道：“你究竟是怎麽想的呢？”
莫邪道：“他們二人要除害，我自然欣喜，但若犧牲無辜者的生命，我不可袖手旁觀。”青芙道：“那叫南山的也說了，他們隻是以旁人作餌，他們會埋伏在側，不一定出事的。”莫邪道：“萬一呢？你也聽見了，那南山並不將旁人性命看得如何重要，萬一一抓不住，他很可能會舍棄旁人性命去引誘那妖，我知道妖類吸人精氣時，是法力最弱之時。”青芙也看出來了，隻是她自己本就是妖，前番念在二人是同類，又故意放走了那蜘蛛精，若是被莫邪發現真相，一定會生她的氣，更何況已經有人出手，是以她便想要阻止莫邪出手，於是低了頭不語，半晌方道：“他二人又哪裏知道妖類弱點。”莫邪搖搖頭，道：“我看這二人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聰慧，尤其那叫做南山的，心思細膩，不多久便會發覺對手的弱點的。”青芙見無話可勸，隻得沉默不語。
二人相對而坐，靜默半晌，莫邪忽問道：“青姑娘，我有一不情之請，不知你能否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