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3 章 有孕
木婉欣入了太子府後,木婉薇本想再去鎮國公府小居幾日。可還沒等箱籠收拾齊妥,江頊便陰沉著一張臉來接她回安慶王府了。
安慶王爺正在病中,本在安慶王妃的安排下,對外面的事是顯少知道的。可卻不知道是誰,竟是將安慶王妃同賢嬪之間交往過密,眼下安慶王府隱隱被歸上三皇子一黨的事告訴了安慶王爺。
安慶王爺爆怒,將安慶王妃叫到床前大罵了一頓,氣得暈厥了過去。
眼下還沒醒過來,江頊就是為此事來接木婉薇回府。
木婉薇聽江頊略略的說完后,心中是又惱又怒。最後身心疲憊的卧在江頊的懷裡,長長一嘆,「這日子,怎麼就沒了消停的時候兒……」
回到安慶王府後,木婉薇讓合子帶著奶娘回蘭苑安頓啟哥兒,自己則是同江頊往主院趕。
主院里,江楓,司徒靜和江彬臉色不善的站在抄手迴廊上。見江頊和木婉薇過來,紛紛喚了聲大哥大嫂嫂。
江頊停下略問了幾句安慶王爺現在的情形,得知安慶王妃已經醒了后,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然後帶著心中同樣一松的木婉薇進了屋兒。
屋裡,安慶王爺剛砸了一碗湯藥,正指著守著床側的丫鬟婆子們讓她們都滾出去。
雖在病中,雖是剛醒,那怒吼聲卻中氣十足,震得木婉薇雙耳發潰,心底發麻。
江頊讓丫鬟們收拾了碎瓷后出去,撂起袍擺坐到了床榻邊上。木婉薇則轉身去了小廚房,再去端一碗湯藥。
守著火爐熬藥的是一個粗婆子,嘴頗碎,在木婉薇拿了葯碗出門兒時,小聲叨咕了句,「……王妃端進去的都砸了,世子妃端進去的能就喝?這都砸了六七碗了……」
木婉薇微起柳眉,如沒聽到一般上了抄手迴廊。
這會兒,一直在暗地裡觀察著主院的青梅跟上來了,她落後於木婉薇半步,輕動嘴唇小聲道了句,「……都罵了,從王妃到二爺再到三爺,連著二奶奶和小二奶奶和整個司徒府上,王妃,將事都推到了宮中的賢嬪身上,王妃被罵得直哭,被小二奶奶扶著回房了……」
木婉薇心中得了數,對青梅點點頭后,將燙得指尖發麻的葯碗從右手搗到左手,進了屋兒。
這會,江頊正坐在床榻邊上,帶著淺淺笑意在同一臉怒氣的安慶王爺說些什麼。
安慶王爺雖不吼著說話了,話里的怒氣卻不減半分,「……她們,將我當成了聾子瞎子傻子!竟是背著我,做下了這樣的事!靠攏三皇子,是多愚蠢的事!皇上多年來悉心培育太子殿下,又豈是幾個陰謀詭計就能讓他放棄的?那可是二十幾年的心血!」
「父親消氣……」木婉薇上前,將葯碗遞給伸手來接的江頊后,對安慶王爺道,「這事兒,定是您會錯意了。賢嬪原是貴妃之尊,要給三叔叔說門親事兒,母親怎好拒絕。二姑姑進三皇子府,也是賢嬪親點的……」
安慶王爺冷哼一聲,言道木婉薇也當他是傻子。不過到底是兒媳,語氣沒那麼生硬。
江頊則舀了勺湯藥送到安慶王爺的面前,安慶王爺一抬手本想打翻,正最終到底是止住了。
江頊笑了,把葯碗遞給了木婉薇,揚了揚眉。
木婉薇接了葯碗走上前,和聲和聲的勸道,「父親,您就是想斥責母親,也得將身子養好不是。不然,哪有那份兒力氣?再說,這諾大個王府,沒了您看撐著方向可是不成,說不上什麼時候兒就被別人算計進去了。母親雖見過些世面,可到底是婦道人家,又哪懂得朝堂上的事……」
說著,舀了勺湯藥送到安慶王爺的面前。
安慶王爺沉思了會,沒再拒絕,就著木婉薇的手喝了口葯湯后,讓江頊將他扶起來自己喝,接過葯碗后一口喝盡。
躺下后氣呼呼的嘟囔了句,「我這把老骨頭,還沒到入土的時候兒……」
以前他只當安慶王妃同自己一樣真心實意待江頊好,所以病後才對王府大撒了手,後來知道安慶王妃有心奪江頊的世子之位時,他又想自己早早入土,趕快給江頊騰地兒讓位置。
如今知道安慶王妃竟是同賢嬪到一起,他便是連死都死不踏實了。
他是跟著皇帝一路走過來的,皇帝登基為帝后是如何處置以前同自己對立的『亂黨』,他比誰都清楚。
安慶王妃此時的做法,是在給江楓江彬招殺身之禍!
待到那時,只怕江頊心胸大度,不計前嫌的為他們說話,只怕下場也好不到哪去。
安慶王爺喝了湯藥后,又主動喝了一碗精粥,然後喘著粗氣歇下了。
回到蘭苑后,江頊大肆讚揚了木婉薇一番。言稱她的話說的好,只一句,安慶王爺便肯用藥了。
木婉薇先是笑了,后是長長一嘆。
現在這算什麼事兒,江頊這個養子變著法兒的想讓安慶王爺安享晚年,安慶王妃卻帶著一群兒女變著法兒往死氣……
江頊也是長長一嘆,不過,他嘆的卻不是安慶王府里的事。
過兩日,他要同花時榮離開京都一段時間,少則十天半月,多則月余。
將木婉薇拉到身側,他笑了,「這段日子要勞累娘子了,既要教導幼兒,又要侍奉高堂……至於宮裡,我沒回來前就暫且不要過去了……」
皇后的那番警示,木婉薇已經原原本本的告訴他了。說不擔心是假的,可他卻有絕對的把握現在皇后沒有動他的心。
如若不然,木婉薇和啟哥兒哪裡還有出宮的機會?
如今,只要將三皇子一黨徹底扳倒,讓朱佶的太子之位牢之又牢,自己的危機才會迎刃而解。
木婉薇點頭再點頭,不再說話了。
她自成親來,還從來沒有離開過江頊這麼長時間。在鎮國公府產子時,江頊再忙,最多隔個七八日也會去看看。
一想到可能要分開一個月之久的時間,心裡不免有些煩躁。抬起頭,她親在了江頊的脖側,小貓一般嚶嚀道,「早些回來……」
江頊喉節一動,低頭親住了木婉薇的櫻唇。待體中的燥熱升起后,看了眼窗外還大亮的天色,對木婉薇笑問道,「累不累?……算了,我『吃』完一起歇吧……」
江頊離府那日,是清晨走的。
木婉薇睡夢中無意識的將玉臂一橫,半邊床榻已是空了。她挑開略沉的眼皮,看著空空的床榻愣了好一會兒神兒。
抬頭見天色已經大亮,她喚合子和櫻桃進來侍候她起身。洗漱時,語氣中滿是遺憾的問合子和櫻桃怎麼沒叫她起來送送江頊。
櫻桃看著眉眼帶著媚色的木婉薇嘻嘻笑了,「姑爺不讓叫,說姑娘累……」
木婉薇臉一紅,掐了櫻桃腋下一把。
江頊說要把離開后的帳和她算一算,這一算,就沒了節制,她連自己什麼時候睡的都不記得了。
用了些清粥后,木婉薇開始每日必做的行程。
先到主院給安慶王妃請安,略聊了幾句閑語后,再親手將湯藥端到安慶王爺的房裡。
看著安慶王爺將藥用凈,再吃下些清粥小菜后,陪著安慶王爺聊會兒天。
快到晌午了,回蘭苑用中飯,抱著兒子玩鬧會兒后一起睡個午覺。待到用完晚飯,再去主院一次給安慶王妃請次安,這一天便算過去了。
不忙不亂,雖有些無聊,卻井井有條的很。
就這樣過了六七日,安靜了一個月有餘的二房突然熱鬧了起來。
司徒姍有了身孕,已經三月有餘。
安慶王妃對此很是重視,將江楓叫到自己的屋裡耳提面命,讓他不許再做糊塗事!
江楓也當真聽話,雖沒將司徒姍捧在手心裡當個寶,卻也百般遷就了。比如給司徒姍身邊丫鬟開臉這種事兒,他就沒做過。
小二奶奶司徒姍滿心歡喜之時,身為主母的正牌二奶奶司徒靜的日子難捱了。
白日里她要在臉上雖掛著親切和善的笑,不能在安慶王妃或是江楓面前露出一點怨懟或是不高興的表情。可入了夜,卻不止一個小丫鬟從她房外聽到過哭聲……
木婉薇聽二房的事一次,就暗暗的嘆氣一次。都姓司徒,何必相互難為,司徒姍有了就有了,天天一副柔弱模樣的跑司徒靜面前孕吐去,又算是幾個意思?
不過也好,二房內鬥,木婉薇的日子更加清閑。可這清閑的日子,也沒清閑到哪兒去。
江頊走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木婉薇怏怏的躺在床上起不來了。小臉煞白,身上沒有一處不難受的,吃什麼吐什麼不說,心跳似乎也加快了。
木婉薇病了,身為好婆母的安慶王妃自然是要請郎中好好來給診治一番。
郎中搭完脈后笑了,言稱這病不能治,要養,養上八個月,安慶王府會添樁喜事。
木婉薇又懷孕了,還沒到兩個月,正是身子犯懶鬧小病的時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