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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8 章 用茶

  木婉薇三日回門,回的自是朝瑰公主府。


  那一日天剛蒙蒙亮,江頊就拉著她起身收拾,反倒比去給安慶王夫婦敬茶時還積極了。


  木婉薇睡不醒,卧在床榻里不願意起身,整個人從裡到外都透都倦意。


  江頊無奈,貼近她耳邊意味身長的問了句,「你,真不起?」


  木婉薇瞬間睜開千嬌百媚的大眼,揚起一爪子就向江頊撓了過去,半啞著嗓子委屈道「都怪你!明明說了今日要早起……」


  然後還是拉著她不肯放手,她閉上沉重的眼皮時瞄了眼滴漏,正是丑時三刻。眼下卯時未盡,她才睡了二個半時辰。


  江頊把嬌妻的小爪子握在手中親了下,甚是無辜的笑道,「如果你後來不往我懷裡鑽……」


  木婉薇抽回手,半怒半嗔的瞪了江頊一眼。往床榻里一滾埋到被子里,露出帶著歡愛痕迹的雪背,說什麼也不肯起身。


  她記得木婉月回門兒時是快辰時將盡了才到,安慶王府距朝瑰公主府不遠,現在又才這個時候,她想多賴會兒床。哪管就是再多眯上半個時辰,也能多緩緩精氣神。可當江頊把大手從她身側摸進去時,木婉薇貓叫一起坐起來了。她幽怨的看著江頊,癟著嘴,委屈著小臉,終是跪坐了起來。


  江頊的手在木婉薇嫩溜溜的肩膀上又佔了幾下便宜,在手臂上換來兩道不輕不重的爪痕後轉身出去了。


  木婉薇洗漱后少用了些細粥,然後便在丫鬟婆子的服侍下捯飭了起來。穿了身綉著龍鳳呈祥的大紅襖裙,挽了高高的凌雲髻,正中簪了嵌滿寶石細鑽的七尾鳳釵,兩側是一對如鳳凰展翅般的步搖簪子。


  脖頸上被套了兩條東珠項鏈,手腕上的瑪瑙玉石珠釧也是佔了雙數……


  將這身行頭帶好,木婉薇坐在妝台前不會動了。除了大婚那日的鳳冠外,今日的行頭是她所戴過的最重的了。


  江頊體貼的讓木婉薇稍事休息了半刻鐘,然後讓丫鬟扶著她出門兒,先去主院給安慶王妃辭行。


  安慶王妃笑盈盈的,道了句早去早回,她找木婉薇回來還有事後,讓丫鬟們送小兩口出門兒了。


  坐上去朝瑰公主府的馬車,木婉薇抬頭問江頊,「你娘找我能有什麼事。」


  江頊把坐在身側的小女人抱在懷裡,更正道,「是母親……你嫁進安慶王府是長房嫡媳,不可能一直清閑下去。許是叫你過去,商量一下管宅子的事兒……」


  木婉薇眼中閃過不願,她可沒有木二夫人那遠大的志向。她是個懶人,能把自己那一想起來就頭痛的陪嫁打理好就是萬幸了。


  江頊忍不住逗了句,只要木婉薇有了身孕,這些事自是不用她來勞心的。


  這兩日這話聽得多了,木婉薇的臉皮也就厚了。兩人整日里粘在一起,想要沒孕,好像挺難……


  輕眯上眼眸把手貼在小腹上,她在想自己肚子里會不會已經有個小小的孩子落地生根。


  木婉薇一想事,眼中就犯迷糊。江頊見木婉薇沒似往次一樣張牙舞爪的,以為她累極了,便讓她靠在自己胸膛上補覺。


  馬車行的慢,木婉薇迷糊了一覺時,才剛剛在朝瑰公主府的門前停穩。被江頊扶下車後向旁邊一掃,木婉薇笑了。


  鎮國公府的馬車也停在那裡。還沒被牽去給馬喂料,也就是說鎮國公夫人剛到不久。


  這回也不用江頊催著了,待朝瑰公主府的奴才敞開府門燃起喜炮,木婉薇似中小燕兒般飛了進去。


  出來迎木婉薇的是木婉欣和柳纖靈,兩人一左一右傍在木婉薇身邊,把她迎到了花廳之中。


  江頊尾隨其後,讓小廝們把拜見岳母高堂的禮物都抬到偏廳中去開了箱。


  開箱,是讓丫鬟婆子們看的。送的禮越重,越顯婆家對新媳的滿意和看重。


  花廳之中,不僅有朝換公主和鎮國公夫人,連剛恢復上朝不久的鎮國公也在。


  小兩口給三位高堂奉了茶,又聊了會兒后,便被分開了。朝瑰公主和鎮國公夫人拉著木婉薇去內室里說悄悄話,鎮國公如個岳父般,同江頊這個外甥女婿就他以後如果安排小兩口的小日子,又在仕途上有何打算進行了細談。


  朝瑰公主和鎮國公夫人是婦人,關心的自是女人家的私事兒。


  一是婆媳合不合,二是姑嫂關係融洽不融洽。


  安慶王妃那人她們都接觸過,說好聽點是個八面玲瓏的伶俐人兒,對誰都和善。說不好聽點就是個口蜜腹劍,眼高於頂的,骨頭裡陰著呢。


  她們倆人都怕木婉薇受了委屈。


  嫁過去這三日,木婉薇倒沒覺得安慶王妃給她什麼難為。如果她成親那一日攔在喜轎前的人不是安慶王妃安排的話,那這個婆母,表面上看來還是很好相處的。


  當然,當然安慶王妃是英親王府如何羞辱木婉薇的事,木婉薇是不會同朝瑰公主和鎮國公夫人說出來讓她們擔心的。


  至於姑嫂關係,因為嫁去的日子還短,都沒怎麼接觸過,木婉薇只知道江婷對自己有股子莫明的敵意。


  這不是大事兒,都議親了,嫁出去了也就消停了。


  對於那個攔轎的妾的事,朝瑰公主挑明了說不可能是安慶王妃做下的。安慶王妃身為一府主母,在娶嫡長媳這樣重要的日子,怎麼可能在人客百眾面前扇自己的耳光給自己添堵?

  鎮國公夫人亦是讓木婉薇少安毋躁,這納妾不納妾的事,說到底決定權都掌握在江頊的手中。只要江頊一心對木婉薇,便是塞進他房裡十個,不也都是擺設?


  提到這個,便很自然的提到江頊對木婉薇如何,這三日,相處可還是和睦?

  木婉薇訕訕一笑,對兩人道了句,「很好,很和睦。」


  鎮國公夫人和朝瑰公主對視一眼,不在問了,讓木婉薇出去木婉欣和柳纖靈玩去后,把陪嫁櫻桃,合子和跟回來的王嬤嬤叫到了內室。


  她們看出了木婉薇眼中的倦意,覺得木婉薇有事兒瞞她們。木婉薇不願多說,她們自是要問丫鬟婆子們。


  櫻桃和合子被問得一臉詫異,她們姑爺對她們姑娘多好啊,恨不得吃飯都親手喂,屋裡的兩步道都抱著走,怎麼就對著不好,夫妻不合了?

  王嬤嬤倒是一臉憤憤了,直道櫻桃和合子兩個小丫頭懂些什麼。把她們打發出去后,氣呼呼的和朝瑰公主,鎮國公夫人說開了,「……從沒見過這樣的大戶人家,堂堂的世子爺,屋子裡竟是連個侍候床榻的大丫鬟都沒有……這幾日可把姑娘累壞了,白日里連眼皮都挑不起來。可姑爺還似不滿意一樣,有時候青天白日的綠著眼睛把姑娘往屋裡拉……姑娘的身子骨一直弱,哪僅得起這樣的折騰……」


  這倒是王嬤嬤冤枉江頊了,江頊再猴急,也不可能不顧木婉薇的身子。白日宣淫的事他只做過一次,其餘的時候不過是摟著嬌妻安眠而已。當然,手上的豆腐不會少吃。


  朝瑰公主聽得呆掉了,她從前身子就弱,招了駙馬後在房事上一直力不從心。想到和自己同樣瘦弱的木婉薇才破了身就受這般的折騰。細思一會,她慘白了臉色,回頭對鎮國公夫人道,「妹妹,這,可得說說。以後的日子還長,不差這一會兒半會兒的……」


  鎮國公夫人輕咳一聲,垂下眼帘掩了眼睛里的羞意,輕輕點了頭。她嫁給鎮國公時,鎮國公倒也對她這樣,可她畢竟有些功夫底子在身上……


  不過兩人聽說江頊對木婉薇一心一意的好,心中還是很高興的。


  花園裡,木婉薇正拉著木婉欣和柳纖靈說話。


  她出嫁,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木婉欣。好在,現在出了那吃人的安平侯府,木婉欣可以在鎮國公府里居著,定受不到什麼委屈。


  聊了會後,柳纖靈見時間差不多了,先行了一步,給姐妹兩留了單獨說話的空間。


  木婉欣捨不得木婉薇,膩在木婉薇的身邊一個勁兒的撒嬌。抬頭間看到木婉薇耳後的一處吻痕,突然板起了小臉。她湊上前仔細看了會,對木婉薇問道,「姐姐,姐夫是不是欺負你了?看,都紫了……」


  木婉薇心中尷尬,此欺負非彼欺負,她要怎麼才能和木婉欣解釋清楚。


  正這會兒,被朝瑰公主和鎮國公夫人叫進去『提點』兩句的江頊出來了。他摸著鼻子,一臉的窘色,抬頭剛看到木婉薇,便見木婉欣衝到自己的面前。


  木婉欣水汪汪的大眼中露出一抹狠意,咬牙切齒的對江頊跺腳道,「你要是敢欺負我姐姐,我就殺了你!殺了你!」


  江頊一愣,看著眼前這個只有八歲孩童智力卻長得絕色的小姨子,心底突然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來。


  木婉薇連忙上前把木婉欣拉到一側,解釋了好一會江頊並未欺負自己。木婉欣低著頭,用腳踢著小石子,直到許久后,對一旁的江頊露出明媚一笑,「姐夫,你一定要對姐姐很好很好。不然,」還是那句話,木婉欣眯著眼眸甜甜的道了句,「我就殺了你。」


  江頊深吸一口氣,上前拉了木婉薇的手,對矮自己近兩頭的木婉欣連連保證自己不會欺負木婉薇后,木婉欣終於恢復了原來的說說笑笑。


  按理說,吃過了中飯,回門也就結束了。不管離著遠近,皆是要乘了馬車往回走。


  江頊見木婉薇眼中露出不舍,恍然大悟般想起自己還有點事兒沒辦,先行去處理。叮囑木婉薇別自己回去,他晚上過來接。


  木婉薇終是笑了,在朝瑰公主府一直膩到了吃過晚飯,才同來接她江頊一起回去了。


  回到安慶王府時,夜色已濃,各個院落都撐起了燈籠。兩人先是去給安慶王妃請安,安慶王妃倒是對他們晚回來沒說什麼,只讓木婉薇次日早些過去,還是那句話,有事要說。


  走在夜幕下的花園小路上,木婉薇一邊揉自己的胃,一邊問江頊,從明天起,她以後是不是要每天都去主院里給安慶王妃立規矩?


  越是大戶人家,規矩越是多。


  在安平侯府時,宇二奶奶也是回門兒后開始立規矩的,要親手侍候木二夫人用飯吃茶,木二夫人身子不適時,還要守在木二夫人卧榻旁一夜不睡端茶遞水。


  安平侯府和許昌侯府是門當戶對,所以木二夫人當時也並未多加刁難宇二奶奶。


  而自己……


  木婉薇雖然掛了個公主女兒的身份,可她總覺得自己和江頊比起來,矮得不止是個頭兒。


  江頊回答的簡單,先裝聾,再做啞,實在不能就稱病。他捏了木婉薇嫰白的臉蛋開玩笑道,「不必在乎那些勞什子的好名聲,反正你也沒有了,怎麼自在怎麼來……」


  提到名聲,木婉薇眯起了眼眸,看丫鬟婆子都在一丈外的距離遠遠的跟著,靠近江頊問了句江頊為什麼要娶她。


  原來她以為江頊娶她是因為兩人有了肌膚之親迫不得已,可事實是兩人根本就是清白的。既是如此,江頊為何還要騙她娶她?就不怕被她壞到不能再壞的名聲連累了。


  見江頊輕咳一聲不做回答,木婉薇攔到他面前,盯著他的眼睛不放,問了句,「你不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吧?我身上,有什麼值得你非要得到不可的東西?」


  江頊抿著唇,用同樣的表情去看木婉薇,想了許久后道了句,「因為,我和你八字特別合。你沒見我以前病得直咳血,和快要歸西了一樣。可自打皇上下旨賜婚,我去給你下了大聘后,身子骨就好起來了嗎?你在別人那裡是行克,在我這裡卻是旺夫相……行了,別想了,除了我外沒人要你……」


  木婉薇嘴裡剛吐出一個『楊』字,便見江頊眉頭挑高了。摸摸鼻子,咬著舌尖轉身,往蘭苑的方向去了。


  當夜就寢時,江頊謹遵著朝瑰公主和鎮國公夫人的話沒對木婉薇動手動腳。只可惜,這份堅持在木婉薇睡熟后翻身鑽進他懷裡,似貓一樣在他胸膛上蹭了兩蹭后,宣告破功……


  睡到半夜被吵醒木婉薇氣得張牙舞爪,要不是打不過江頊,絕對把身上的人千刀萬剮然後去喂貓。


  身子雖累,木婉薇因為心中有事醒的卻早。睜開眼時,床榻的另一側已經空了。迷糊中好像記得江頊爬她耳邊說,要進宮去請個御醫,好好給木婉欣看看。


  木婉薇也覺得有這個必要,她總覺得看似過得歡快的木婉欣,心裡壓了太多她這個年紀不應該有的東西……


  殺人,木婉欣竟張口閉口都是殺人。木婉薇記起在屈郎中的百草堂時,木婉欣也是說過一句,他們都該死。


  胡思亂想了會,木婉薇終是起身了。她來到主院時,主院中正在傳早飯。一群丫鬟婆子端著細粥小菜進進出出,腳步穩而不亂。


  木婉薇讓丫鬟進去通報,得了允許后提裙走進飯廳。給安慶王妃請了安后,凈手給安慶王妃盛粥布菜。


  安慶王妃笑意滿面,待木婉薇將一碗細粥放到她面前後,拉著木婉薇坐下一起用早飯。


  婆媳兩人用的都不多,只用了幾口便讓丫鬟將席面撤下去了。然後一起去了偏室里。


  安慶王妃安坐下后,木婉薇又親自給她奉了茶盞。


  安慶王妃飲了一口后,說丫鬟沏的茶不好,然後同木婉薇談起茶藝來。安慶王妃原來就是給太後端茶倒水的,對這個頗有些研究。木婉薇同了塵仙姑學了六七年,也正熟悉。


  婆媳兩人在沒有江頊在場的情況下,對著幾片茶葉倒也真聊得盡興。


  眼瞅著辰時過半,安慶王妃停住話頭不說了。看著自己手裡的茶碗須臾,不冷不熱的道了句,「那一日你過門兒,讓你受委屈了。」


  說著,讓婆子擰進來一個女人來,正是木婉薇大婚那日,攔在她喜轎之前的那一個。


  那女人還穿著粉紅色的嫁衣,只是髒得厲害,一看便知過去的這幾日沒受善待。模樣長得很周正,一看便是吃香喝辣嬌慣著長大的。


  那女人抬頭看了安慶王妃一眼先是帶著哭腔喚了聲太太,隨即跪到了木婉薇的面前,磕了個頭后叫了聲姐姐。


  然後起身,拿起小几上一盞茶走到木婉薇的面前再次跪下去,雙手舉過頭頂奉了上去,欲語未泣的道,「姐姐,您過門兒那一日是妹妹做事不周。姐姐是打是罰妹妹都認,從今後,妹妹定用心服侍世子爺和姐姐,再不會做出半點僭越之事來。姐姐,請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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