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一出大戲
突然爆發的戰神威壓猛然掀動起衝天風暴,卿染倒在地上頭暈目眩胸口鈍痛,眼前一度黑影盤旋,抬頭去隻見半龍化的龍狄於風暴中央振翅淩空,龍化的雙臂垂落幾乎與腳同長,鋒利的爪子閃爍著寒光。
吃力地撐起身子,深深喘息,是她太大意了,習慣了居高臨下順風順水,竟是忘了她如今與戰神鏡的差距,而且戰鬥形態下的龍狄功力更是成倍暴漲。
看來隻能拚一把了。
揚手收回佛印輪回,狹長妖孽的眸子斜斜上挑,白皙纖細的手指輕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召喚,九重鴻蒙血蓮!”碩大的召喚陣綿延橫鋪數十丈,墨綠色的枝蔓從法陣中瘋狂抽長,結苞,開花。
一朵足有半個山峰大的血紅色蓮花緩緩綻放,在漫天蓮影中,鋪天蓋地的蓮花翻卷起不遜色於龍狄掀起的風暴,濃鬱的蓮香在風中肆意揮霍,最後一片蓮花瓣開放,身姿纖細優雅的女子踏著花瓣緩緩走來,銀紅色的長發,猩紅如血的翦水眸,冷豔迫人的容顏恍如畫中來。
“煥鳶,牽製他。”卿染淡淡道。
煥鳶流水瀛瀛的眸子半眯,微微頷首間鋪天蓋地的蓮花抽出枝梗,漫天飛舞的蓮花卷起暴風正麵向龍狄轟去,卿染又是一把丹藥扔進嘴裏,一邊“嘎嘣嘎嘣”嚼著一邊抓緊時間調息。
龍狄也不是吃素的,骨翼一震,仰天一聲長嘯,本是晴空萬裏的天空頓時如濃雲潑墨,黑沉沉的天,濃雲中時不時劃過一絲電光,沉悶的雷鳴在聚集。
煥鳶腳踏蓮花,素手揮舞之際隱約可見她手中,身上都被一層青紅的薄光籠罩起來,每一次揮手都有無數的蓮花拔地而起,根須深深紮進地下,和一般的蓮花不同,鴻蒙時天地初開還沒有湖泊之類的地方,而她們這些鴻蒙時便存在的物種也並不是生長在水泊而是像其他的的樹木一樣生長在陸地。
故而九重鴻蒙蓮並沒有蓮藕,不需要非水塘不能活,她的根須甚至遠比現在的許多樹種還要發達,隻要有泥土就能夠紮根生長,從土壤中獲得能量,更何況這裏有連綿不絕的草原,隻要有植物那就有靈力,身為木係霸主的她調動區區靈智未開的小花小草太簡單了。
雖然卿染如今實力不高讓她也頗受限製,但是至少她不需要太過耗費卿染的靈力也不需要她指揮作戰,哪怕打不過,纏住他不是難事。
別說這是主人重生以來頭一次動真格的戰鬥,也同樣是她重生以來與主人並肩的第一戰,怎麽能給主人丟臉呢?
打傷主人的人,罪無可恕!煥鳶的眼中陡然騰起殺意,密密麻麻的蓮花成片成片地占據了怪草們的生存空間瘋狂生長,枝蔓周而複始地將龍狄纏繞,鋒利的花瓣一次次被打散再重新攻來,就像瘋子一樣。
龍狄怒不可遏又無法掙脫,鋒利的爪子揮舞著將纏繞上來的枝蔓切段,花瓣風暴擊碎,卻怎麽也無法再向卿染靠近半步,暴虐的情緒已經俘虜了他全部的理智,他隻想要撕碎,撕碎,撕碎所有阻擋他的人!
煥鳶一邊有條不紊地組織著攻勢,一邊忍不住擔心,主人,您到底什麽時候能恢複啊,我快頂不住了!
根須已經下紮進地下三百米的深度了這樣下去能量遲早會耗盡的,而且這個地方這麽邪門,空氣中竟然絲毫靈力也無,土壤中靈力的含量也沒有很多,可是這些草所吸收的靈力都跑哪去了?
卿染不知道煥鳶的疑惑,她正抓緊時間恢複,丹藥能提供的靈力有限,偏偏空氣中有沒有絲毫靈力讓她恢複起來極其耗時。
就在這時,突然一股強有力的能量爆發出來及時填補了她丹田的空白,甚至還有些富餘,並不陌生的能量是……龍毀?
卿染沿著能量的走向追尋過去,盡頭是自己的識海?藍紫色光芒包裹的幻器已經遠沒有最初時那樣亮麗,光芒有些暗淡地安靜蟄伏在識海中一動不動。
這幻器……竟然儲存著龍毀的功力?
來不及細想,卿染睜開眼見龍狄與煥鳶還在膠著,每當龍狄想要突破花海的包圍,煥鳶總會恰逢其時地重新堵上缺口,讓龍狄無計可施,綿軟的花瓣清香四溢,偏偏讓人無處著力氣得龍狄沒有心思仔細欣賞。
吼——
又是一聲嘹亮的龍吟,空中傳來龍狄瘋狂到極點的笑聲,“南宮卿染,你不是自詡得天庇佑,鴻運當空嗎?今天我就好好告訴你,什麽叫回天無力!”骨翼用力一拍,身影遙遙直上,天空炸響一道驚雷,龍狄消失在了濃雲電光之中。
“千雷迫斬!”
成千上萬道雷霆從天而降,頓時照亮了這一方陰沉的天幕,刹那間恍如白晝又似夜晚千家燈火,闌珊通明。
“主人!”煥鳶驚叫一聲驅動遮天蔽日的蓮花想要將卿染護住,然而,已經來不及了,眨眼間奔雷便落了地,密密麻麻的雷光像天罰的牢籠將卿染牢牢圈住,爆裂的轟鳴震顫了這一方天地,可憐那萋萋芳草在雷霆下化作了焦土溝壑。
“不……”煥鳶驚痛交加,“怎麽會這樣?主人?主人!主人……”一滴滴淚水滾落下來,煥鳶跌坐在地上怎麽也不肯相信,她和主人才重聚沒有多久,主人怎麽會就這麽……
不對!煥鳶一驚,心中竟然響起了主人的聲音,“傻瓜,我們之間是有血誓的,主死獸亡,我死了你還能沒事?”
“主人,你真的沒事嗎?”煥鳶抹了把眼淚急急忙忙要去找她。
“嗯,受了些傷不算嚴重,你先把龍狄甩了然後來找我。”卿染說完匆匆掐斷了聯係。
煥鳶想了想繼續趴在地上哭,越哭越淒慘:“主人!我們才相聚沒有多久,你怎麽能……怎麽能就這麽走了!主人……”
“她死了,你怎麽可能還活著?”龍狄陰沉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煥鳶眼中劃過一抹厲色旋即繼續賣力地大哭。
“我主人才霸主境怎麽可能活得下來!我還沒有和她契約呢!”煥鳶越哭越傷心“主人,既然您都不在了,我也無顏苟活於世,你等等我,我去陪你了!”
雪亮的一把刀毫不猶豫捅進了心口,煥鳶吐出一口血苦笑倒地,“主人,煥鳶……來找您了。”盈盈翦水眸漸漸閉上,煥鳶的身上浮起一層青紅色的光,她的身影漸漸霧化直至變成了一朵枯萎的血蓮花。
龍狄撿起枯花,雖然不太相信卿染會這樣簡單的就死了,但是他的神識確實已經探查不到一絲一毫她的氣息,想想她如今的實力應該不可能躲得過他神識的掃描,心有疑慮也被他強行壓下,直接撕開空間離開了。
然而他沒有看到的是,在那朵枯花下於泥土同色的一枚小小的蓮子悄無聲息地動了動,確定他已經走了之後,光芒一閃又變成了冷豔的女子,正是煥鳶。
輕蔑的一笑,煥鳶追蹤著卿染留下的痕跡追去,“想不到,原來龍族也淨是些沒腦袋的家夥。”從頭到尾她都沒說過一句主人死了的話,隻不過是誤導兩句結果他就一廂情願的認為主人已死,真是好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