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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昔年恩怨

  “禁龍塢的禁製是怎麽樣的?”卿染看著圍成龍頭狀的山穀,結界範圍廣到將這綿延了方圓百裏之境,幾乎占據了小半個龍族。


  “我也就隻在成年的時候進去過,隻要是龍族血脈就都進得去,但是進去的性質不同,如果是受罰的進去之前會被帶上限製環,由限製環的等級決定懲罰力度。”龍清寒白皙的指尖輕叩桌麵發出清脆的響聲,“我隻記得一踏進去就有一種被人盯上的感覺,有神識從身上掃過,然後就可以進去了。”


  “你之前說禁龍塢有你龍族的先祖龍靈彌留是嘛?”卿染凝眉沉思,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滑動計算著什麽。


  這個小動作……龍清寒瞳孔一縮,這個思索時無意識地小動作,還有她眉眼間不曾掩藏的鋒芒,笑起來時眼底一閃即逝的琥珀光……


  這不是他們那個家族的人才有的特點嗎?她和那個人……是什麽關係?

  “二殿下!二殿下……”


  “啊?”龍清寒回神,有些茫然地胡亂應了一聲,滿心的疑惑無從解答。


  “你怎麽了?我叫你好幾聲你都沒反應。”纖細白皙的玉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晶瑩剔透如血流動的鐲子將她瑩白如玉的肌膚應襯得越發讓人挪不開眼。


  “不好意思,我走了個神。”龍清寒歉意地笑了笑。


  “我有龍族的血統,過關不難。”卿染垂著蝶翼般的長睫輕輕吹了吹茶水上的浮葉。


  龍清寒想了想,找來了個侍女,“去問問,明天是否有要進入禁龍塢的成年族人。”


  侍女應了一聲,悄無聲息地退下。


  卿染了然,“你是想讓我混進去?”


  “對,我可以捏造個假身份給你,瞞過族人不是難事,但是進去之後進隻能靠你自己了。”


  “足夠了,本來這也是我和龍戰的事不應該把你拖下水。”卿染放下茶杯站起來拍了拍衣擺壓出的褶皺,抬眼笑起來,那自信飛揚的神色就像天邊的彤雲後照射下來的陽光,明媚,驚豔。


  不多一會,那名侍女回來了,貼近龍清寒的耳邊低語了幾句便又悄無聲息的退下了,而龍清寒在侍女說完話後微蹙的眉心就沒鬆開。


  疲憊的捏了捏眉心,他開口道:“兩件事,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壞消息是什麽?”卿染負手立於殿前看著繁星閃閃的天不甚在意問。


  “明天確實有成年龍子會進入禁龍塢考核,這是好消息。”龍清寒忽而苦笑“壞消息是,這個龍子是譽皇叔的親眷。”


  “譽皇叔龍狄?”卿染聞言也不禁蹙起眉頭轉過身來。


  “是啊,就是他妹妹的兒子。”龍清寒無奈頷首。


  “龍毀呢?”


  “逸皇叔閉關有很長一段時間了。”龍清寒眼中飛快劃過一絲詫異,隨即了然“就在您隕落後不久的事。”


  “帶我去他閉關的地方。”事到如今隻能強行將他從閉關狀態喚醒了,譽王龍狄是個勁敵,而且……他是北王北宮玨的本命契約者。


  “……好。”所以,滄瀾帝國的榮光殿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難道她竟然能夠將閉關的逸皇叔弄出來?


  要知道,如果譽皇叔是全龍族最笑裏藏刀的家夥的話,那麽逸皇叔就是整個龍族脾氣最古怪最難以捉摸的人,素來喜怒無常,就連龍王都不敢輕易招惹,偏偏實力強得讓人沒脾氣。


  逸皇叔閉關的地方很僻靜,是在龍族後山的一個山洞。


  龍族後山並非外人所想的那麽……鳥語花香,事實上遍地黃金珠寶,山上的草都被壓在下麵了,就連山上的樹上都掛的琳琅滿目的天材地寶,一座座山洞都是後天轟出來當閉關室的。


  龍族的整個聖龍穀燈火通明,卿染跟在龍清寒身後裝做一個侍女的樣子,沿路走過遇到零星的族人無不恭謹拜見“二殿下”,語氣中的尊敬是做不得假的。


  “看不出來,你還挺受大家愛戴的嗎。”低著頭的卿染壓低了聲音笑道。


  “因為最近幾年間,龍王漸漸不大管事了,龍戰常年在外到處找你,龍族的是大部分是我在管。”龍清寒沒有回頭,步伐紋絲未亂地向前走著,聲音清冷地緩聲道。


  “那也要你有能力。”卿染低笑,“沒能力又胡作非為,做什麽都不會有人尊敬的。”就像當今鳳凰族的鳳王鳳後。


  “到了,就是這。”


  麵前的山洞和其他山洞並沒有什麽不同,若是真要說哪裏不同的話那大概就是這個山洞口並沒像其他的山洞一般堆滿了金燦燦的寶物,反而幹淨的露出草地和土壤。


  洞口一層暗金色的禁製,卿染伸手去碰了碰,“當心有……”龍清寒阻攔不及眼睜睜看著卿染的手按在了暗金色的結界上,然而預料之中的電流沒有出現,奇怪的也伸手去摸。


  “嗚!”


  “劈裏啪啦”的一陣電流猛烈地順著他的手爬過,火燒火燎的劇痛讓他有些受不住悶哼一聲,那隻白皙的手已經通紅發紫。


  卿染無語地看了看他沁出冷汗的臉,“你……”竟不知該說什麽好,伸手揮出一道光灑在他受傷的手上,傷勢緩慢開始愈合。


  “為什麽你……會沒事?”龍清寒慘白著臉,疼得滿臉冷汗咬牙道。


  “你在這等我。”卿染搖了搖頭並沒有解釋為什麽她會沒事。


  伸手按在結界上同是暗金色的能量從掌心湧出,帶著淡淡的琉璃紫湧進了結界,一圈圈的波紋蕩漾開,卿染的手就這麽穿過了結界直接走了進去。


  龍清寒等了一會見她沒有被結界彈出來說明是真的進去了,手上被電流爬過的傷也在緩緩愈合,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卿染踏進洞穴,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一片,剛剛從光明中走來還有些不適應,“毀,你的結界漏洞還是這麽明顯!”良久沒有人應聲,卿染無奈,“我知道你醒了,我也知道你聽得見,你若不想見我,那我走就是了。”


  依舊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響,冷清寂靜的像裏麵沒有人一樣,卿染見狀隻是無聲的歎息轉身向洞外走去,就在快要碰到結界時,“你……還是回來了。”似歎息似感傷的一句話從洞裏幽幽傳來。


  “是啊,時候到了我自然回來了。”卿染頭都沒回,笑容苦澀無奈,“還是你以為他們真的能夠隻手遮天嗎?”


  “為了龍戰?”


  “不,為了我自己。”卿染側身看向漆黑的洞中,“我——複仇來了。”


  “需要我做什麽?”還是那熟悉的聲音,華麗的低音就像華夏一種名叫大提琴的樂器,一聽難忘,卿染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了妥協。


  一點螢火從深處亮起,越來越亮,直到把整個洞照亮,一個墨發如雲流淌過背脊的冷酷男子正坐在洞中唯一的玉髓床上,半垂著頭,一雙深邃優美的暗金色龍目湛湛生輝。


  劍眉斜飛,鼻梁堅毅,薄唇如刀,下頜尖削,整張臉的線條冷酷無情如冰川凍土般不帶絲毫溫度,尤其是那雙湛湛的龍目不怒而威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卿染並不怕他,懶洋洋的往牆上一靠,斜睨著他神色懶散倦怠“見你一麵可真不容易。”


  “我又沒求你來。”毫不客氣的反唇相譏,那雙眼不曾離開她片刻,似乎生怕這隻是他的幻覺。


  “龍毀,給你起這個名字應該不是讓你自找毀滅吧。”卿染的眼中開始有冰霜凝結,從她身邊開始,冷寒刺骨的冰霜蔓延著掛上了整個山洞,溫度驟降至冰點。


  “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龍毀冷笑,眼中情緒仍舊看不清楚深淺,“而且,就憑你現在的實力,毀了我似乎是句夢話。”


  “唔,你這倒是提醒了我。”卿染似很苦惱般蹙起了眉頭,旋即勾起唇角邪魅一笑,“也不知道換個身體你的命源魂丹是否還在。”


  龍毀古井無波的眸子裏陡然閃過一抹驚慌,“我……”話都沒說出口,一陣直擊靈魂的撕裂痛就已經徹底俘虜了他的所有精力,盤坐的身軀在輕顫,搭在膝頭的雙手緊緊攥住膝蓋的衣服,骨節分明的玉手泛起青白,手背上青筋鼓動。


  卿染懶散的靠在牆上看著他在劇痛中掙紮,清澈的眼神裏滿是心疼,可是卻不能停手,龍毀本就一身反骨,若非命源魂丹在她手裏,這世上根本就沒有誰能夠再控製的住他,就算是放在從前的她也不敢保證能再贏過他。


  雖然她的肉體毀了,但是龍毀的命源魂丹是融進了她的神魂的,縱然她如今神魂不全,短暫的激蕩他的命源魂丹稍作懲戒還是可以的,如果不能一次性讓他疼狠了,再想控製他可就難了。


  “龍狂!”


  他驀然抬起頭,眼中盡是血絲,疼得咬牙切齒地叫她,“你到底……想怎樣?!”


  “不想怎樣,你既然學不乖,那我就……幫你變乖。”卿染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按在他眉心,又是一陣劇痛,讓他渾身狠狠一抖涼濕的冷汗順著他的額角緩緩流淌,鬢角的墨發都濕透了,喉結滾動卻說不出話來。


  “夠了!”龍毀猛的睜開眼,怒火衝天的龍目幾乎要在她身上射出兩個窟窿。


  龍狂一把扣住了他的下頜,姿態曖昧地湊近他,指尖輕輕摩挲著他的下頜,力道極其不溫柔,“怎麽就學不乖呢?”手裏的力道幾乎要將他的下頜卸下來,卿染的臉就在眼前,輕如落羽的呼吸掃過耳畔卻讓他出了一身冷汗。


  疼得沒有力氣,腦袋裏針刺般的疼昏昏沉沉地也暈不過去,他的命源魂丹在卿染手裏,就連自己的生死都做不了主,被動的承受她施加的懲罰。


  “你可是差點就成我的契約獸了。”卿染自言自語地看著他“雖然不是,可是你還能和別人契約嗎?你注定是我的,不聽話,你是真的不怕死還是……就是想死呢?”


  “你……”龍毀的神情終於變了,一股深深的無力從心裏漫出,“當年的事,我承認是我的錯,可是這麽多年的懲罰也該夠了吧?”像個寵物一樣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或者叫寵物都不如。


  “你還敢提當年?”卿染神色驟然一變,眼露殺意扣著他下頜的手猛一用力,險些將他的下巴卸下來。


  “唔!”


  “你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提他!?”卿染語氣都沉下來了,不待龍毀開口,神魂深處就是一陣劇痛,身體不受控製的痙攣,冷汗滾滾而下眼眸的光都黯淡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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