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鳳凰族
“找個地方閉關，我先把蘊神木煉化掉。”素手輕抬，黑紅色的血獄業火從她手上蔓延到地上，血腥浸染的土地頃刻間被炙烤得恢複了原樣。
“主人，這裏距離鳳凰族族地不遠，不如主人去鳳凰族閉關吧。”霜華笑容清淺，聲音低柔的建議道。
“你根本就是想拐我去鳳凰族吧。”卿染挑眉邪笑，“至於這麽拐彎抹角嗎，你那點小心思我還能不知道嗎？”言罷又不無黯然的感慨，“當年你認我為主，鳳凰族一時風光無二，之後我隕落你族中有多少人曾勸你易主，那時你在族中一定備受壓力吧。”
“主人，那都不重要的，隻要您還在霜華就是您的，永遠都是。”他垂下長睫，淡淡道“就算您真的不在了，霜華也會為您守住您所在乎的一切，永生永世絕無二主！”
“霜華，你要知道，我現在給不了你什麽，未來無期我我也不可能給你什麽承諾，因為不確定能不能實現，所以不能給你們虛假的希望。”卿染抬手遮住了他長睫微顫的鳳眼，“我不是好人，也不會自詡好人，我的所做皆是為己，天下蒼生那麽偉大的口號我說不出來，我隻是為了給不明不白地自己討個公道，而且是條不歸路，隨時都有可能會喪命，連我自己都看不見未來。”
“主人，您現在告訴我這些又是為了什麽呢？”
“霜華，我怕你後悔。”
“可是主人，我不會後悔，更不會後退，此生能與您並肩，是霜華的榮幸。”
“現如今我回來了，你又與我締結契約以至於實力大減，你族中刁難你的必然不在少數吧。”
“……主人，我……”
“你不用說我也猜得到。”
當年的她又何嚐不是風華無雙，生來便是龍凰聖體，覺醒神聖巨龍和光明鳳凰雙重戰魂，天賦世間無出其二，霜華奉家族之命與她締結契約無非就是想借她之名揚威立萬。
然而人的貪心是永遠不會止步的，即使是幻獸也不能免俗，故而在她當年隕落後，鳳凰族和龍族皆未出手幹涉分毫，甚至將霜華和龍戰幽禁在族中坐山觀虎鬥，待她消弭世間立即讓龍戰和霜華易主而居，試圖轉移籌碼重整旗鼓。
“主人，我……不是有意瞞著您的。”
掌心細微的癢，霜華的睫毛在輕顫，不安，低落，這是他傳遞給卿染的情緒，也是卿染感知到的。
“走吧，我倒要看看，他們敢不敢在我麵前放肆！”帶著薄怒的聲音低沉危險，淬著火的眸子微微眯起，暗金色的曼荼羅在瞳孔中旋轉起來。
“是，主人。”
鳳凰族的族地在萬獸之森的正中心，與龍族相對守望，茂密的梧桐遮天蔽日幾乎遮擋了半個天空，梧桐林最中心的位置是一棵鴻蒙時期便存在的梧桐樹王，已經修煉了千萬年，他的木靈棲息在鳳凰族有鳳凰族守護，而他的本體則提供給鳳凰族永恒的庇護。
欲與天爭高的梧桐是鳳凰族族長和長老們的住所，固若金湯的透明結界從樹冠中擴散將整個鳳凰族籠罩在內。
霜華帶著卿染和白澤站在入口處，兩名鳳凰族守衛一見霜華立刻放下手中長槍，恭敬地單膝跪下行禮，霜華出乎意料的側身退到卿染身後沒有受他們的禮。
“我主人狂王殿下在此，還不拜見！”冷冷的聲音滿是不悅，豐神俊朗的臉上蒙了一層冰霜。
“這……”
“嗯？”
“小的該死，拜見狂殿下！”
“嗯。”卿染不動聲色地微微頷首，無視兩個守衛欲言又止的表情，拉著霜華走了進去，邊走邊用手指撓了撓霜華的掌心，“你明知道我不在乎這些的。”
“您不在乎，可是我不能讓您受任何一點委屈和輕慢。”
“那你現在該告訴我，你隱瞞我什麽了嗎？”卿染鬆了手站在原地看著他，眸光深沉道。
……
“自您走後，鳳凰族再無狂王。”霜華垂首，聲音微啞。
兩個守衛眼見霜華三人走過，對視一眼，“狂王殿下？她竟然真的回來了？”
“快去稟報王！”
……
沿途走過，所有鳳凰族人皆垂首拜見，霜華神色淡淡隻管向前走，卿染跟白澤悠閑地漫步，“前世五百多年去了那麽多地方，就連龍界都去了，就是沒來過鳳凰族，今日一見，倒是頗為雅致，比龍族到處金光閃閃的好看多了。”
“龍族寶物多，喜歡金閃閃的東西，連建築都是這樣的風格嘛？”白澤隨走隨看道。
“可不是嘛，龍族的那些……”
“太子哥哥！姑父說請你和這兩位客人前去典經閣一敘。”
走在前麵的霜華忽然停住了腳步，臉色有些難看的看著麵前出現的美豔少女。
火紅的卷發垂落在胸前背後，鵝蛋臉蛋肌膚吹彈可破，水汪汪的大眼睛撲閃著細密的睫毛，挺翹的鼻子下紅唇嬌豔，前凸後翹的身材格外有料，看著霜華眉眼流波，情意綿綿。
“知道了。”聲音驟冷，霜華看都沒看她一眼，轉身看向卿染，璀璨的金色鳳眼有些暗淡，修長的手垂落在身側緊緊攥成了拳，手背上青筋糾結，薄唇輕抿了抿，“主人，您想見他嗎？若是您不想見我們直接去瀚海閣吧。”
“無妨，去見見也好，我確實是很久沒有見過你父親了。”
隨意地擺了擺手，卿染蓮步輕移，姿態翩躚地緩緩走向典經閣的方向，白澤猶豫了一下，伸手按了按霜華的肩膀跟上了卿染的腳步。
“主人，您不是沒來過嗎？”白澤看著卿染悠閑卻不遲疑的腳步，似乎對這裏很熟。
“沒來過，但是這裏我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卿染也有同樣的疑問，似乎自己對這裏的環境早已爛熟於心，幾乎不需要多加思考就能準確地判斷出各處都是什麽地方。
霜華長歎一口氣，再轉身時又恢複了一貫的淡定從容，眼中冷如冰川，他向卿染走去，經過女子的身邊時頓了頓，“你平時算計誰我都不會插手，但是，你最好不要把主意打到我主人身上，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
“太子哥哥，你在說什麽呢？”女子似承受不住般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目光癡癡看著霜華，水光朦朧的眼眸泫然欲泣，倒是別有一番梨花帶雨的嬌美，“太子哥哥，你怎麽可以這樣自甘墮落呢？她是什麽實力！您又是什麽實力？為了她忤逆姑父的命令，如今還如此誹謗我，太子哥哥！”
“我是不是誹謗，你自己心裏有數，別把所有人都當成傻子，你自己做過的好事還要我一一挑明嗎？”霜華依舊淡若清風，對女子的梨花帶雨不僅毫無憐惜，反而心生厭惡，眼中流露出濃濃的的嫌惡。
“太子哥哥，我……”女子呆了呆，情急伸手去抓霜華的袖子，焦急的想要為自己辯解，“不是這樣的，太子哥哥，你相信我，我隻是不想看到你墮落下去，那個女人會毀了你！我……”
“夠了！風梧，你太惡心了，說我怎樣我都無所謂，詆毀主人，你罪該萬死！”霜華猛然抬手就要殺了她。
“霜華，住手。”
“住手！”
同時響起兩道喝止聲，霜華立即收手看向卿染，見她眉宇輕蹙，似是責備和不滿，心“咯噔”一沉，呐呐道：“主人……”
“霜華，過來。”
卿染聲音清脆微沉聽不出情緒，目光一寸不錯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夫妻，唇邊噙著冷笑，上挑的眼尾刀鋒般淩厲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