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原始曆練(3)
眼見著那銀色的洪流漸漸退出視線,君翊澤緩緩退後翻身上馬,隨著北王騎兵消失在了視線裏,最後那一眼複雜的連卿染都無法看清他。
“主人。”白澤側眸看她,紫羅蘭般清魅的眼眸淡淡的心疼。
“我沒事。”卿染轉身向林中躍去,君翊澤的出現讓她的心裏遠沒有她所表現的那麽平靜,哪怕她是故意讓所有人知道她回來了,但還沒想那麽早就被人認出來。
這樣大張旗鼓地來堵她那不就說明他們已經知道她如今是什麽樣子了嗎?
想得出神,對前麵突然出現的龐然大物躲閃不及,卿染一個後翻躍出數米躲過了那突然襲來的利爪。
“嗚——”幽幽的狼嚎在森林中響起,頓時驚起飛鳥連天,一道又一道森綠色的眼眸從樹叢中露出冷光,是森林群狼。
卿染低咒一聲,向後滑出數十尺,纖細白皙的玉手一抖兩把線條流暢優美的長刀握在手中,墨玉的刀柄入手溫涼,有些煩躁的心情微微平複下來,白澤站在一旁的樹上沒有出手的打算,隻是目光一錯不錯地看著卿染。
隱痛的目光沉澱在他清魅的眼底,俊雅無雙的容顏眉宇輕蹙著,緊咬的唇瓣緋紅,豔麗地讓人移不開眼,銀色的長發肆意飛揚在身後,配上那勝雪的白衣不是謫仙勝似謫仙。
三千鴉殺在手,卿染唇邊挑起殘忍的冷笑,然後,她動了。
一個閃身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一群虎視眈眈的群狼的眼中,“唰——”一聲切割流水般的聲音在樹叢中響起,一道幽暗的影子閃過,奇快的速度一掠而過的同時,樹叢中一道猩紅的血線飛射出來,緊接著“咚”一聲重物砸地的聲音傳了出來。
這一切的發生都不過短短一個眨眼的瞬間,一匹活蹦亂跳的狼就這樣被抹了脖子。
“嗚~~~~嗷嗚~~~~~”
血的味道激起了狼嗜血的本性,接二連三地進入發狂的狀態,一聲聲尖利的狼嚎此起彼伏,然而,那道影子速度快到讓他們看不清,閃電般詭異而讓人摸不到頭腦的出沒在狼群中,接二連三的有狼被殺卻找不到凶手,寂靜——隻有死神鐮刀收割生命的聲音。
一匹匹的狼倒下去了。
似乎空氣中都充斥著令人惡心的濃腥,暗紅的血潑了滿地,它們似乎終於恢複了理智般低低的“嗚嗚”叫了幾聲,幽幽綠光的獸眸中殺意被恐懼取代,邊低聲發出示威的“嗷嗚”邊向後緩緩退去,見卿染沒有追上去的打算才撒開爪子四散而逃。
“主人,您還好嗎?”白澤飄然從樹上落下,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指搭上了卿染垂在身側的手腕。
倚刀而立的卿染喘著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反手一製,白澤顯然毫無防備地被她一把擰住了手腕,一陣刺痛頓時卸去了他手上的力氣,白澤咬牙沒有動,“主人?”
“啊!白澤你沒事吧?”大夢初醒般連忙撤了力鬆開他,卿染神色有些恍惚,眉眼間有些許疲憊之色。
“主人可是在為那前來的人而心煩?”白澤不著痕跡的甩了甩手腕不甚在意的抬手去為卿染揉捏脹痛的太陽穴。
“你看出來了。”
正午的太陽毒辣辣的炙烤著大地,而在這裏卻如秋日般不冷不熱,樹林間穿行的風甚至帶著幾分涼爽的濕意和花草泥土的味道。
抬手遮在眉骨上迎著陽光看去也不過隻看得到脆嫩的樹葉,稀稀落落的光斑穿過繁密的枝葉灑落在林間地麵也已經沒有了炙熱的溫度,因為地處的位置比較靠南而且地勢頗高,溫度在這裏似乎都沒有什麽用武之地。四季如春說的就是這裏,就連冬天也不過隻有少許的幾片雪花,不見溫度有多冷。
“你說,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掩耳盜鈴呢?”隨著第四次天賦覺醒,她的血脈再度純化,而她的神魂也已經徹底和這個身體融合在了一起,她如今的樣子與前世所差無幾,反倒是認識她的人見到她無不相識。
“主人,那您到底是因為自己的選擇而心煩還是結果與您最初所料不同而心煩呢?”輕輕按揉著卿染的太陽穴,細柔如雲絲般的靈力絲絲縷縷地緩解她的疲憊。
“都有吧。”卿染敲了敲手中的雙刀,這兩把刀是仿造東瀛的禦神刀村雨所煉製的,刀身篆刻著繁雜卻雅致的符文,修長線條流暢優美,雙手合握的刀柄,沒有刀鐔。
最大的特點是刀身不會沾血,據傳禦神刀村雨在殺過人之後刀身上會滲出水珠洗滌刀上的血,而至於它的這種功能到底是材料還是煉金術的關係已無從考證。
但是這兩把名叫三千鴉殺的刀卻無論材料還是煉製時都采用了最好的,瓊脂墨玉為骨,取數千血海瞑鴉的骨血為體,極寒神火凝練了八十一天方才成型,刀身不染纖塵,刀身沾血即滲清露滌蕩汙穢。
“我本來沒想這麽早就將回來的事公告天下,知道我為什麽會突然改變主意嗎?”卿染撫摸著雙刀眼底沉澱著濃黑的風暴,“因為我發現,其實就算我想躲,不該知道卻一心想要我死的人還是知道了,相反的真正該知道我回來的反而不知道,這樣算來我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而且還傷害了真正愛我的人,既然這樣那我又何必遮遮掩掩呢?反正不該知道的也都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所以您是為了告訴愛您的人,您回來了讓他們安心嗎?”白澤手頓了頓,垂下的長睫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緒。
“是啊,不過更主要的是向某個人宣戰,我龍狂回來了!”卿染大步向前,冷豔淩厲的臉上光彩照人,寫滿了戰意的火瞳深處暗金色的曼荼羅花悄然轉動,霸氣飛揚的眉眼驕傲狷狂得讓人移不開眼。
白澤沒有立刻跟上去,目光看著正在昂首向前的卿染,涼薄的唇邊勾起動容的輕笑,低沉而柔和的嗓音流淌著令人心跳驟停的蠱惑:“我的主人,願永伴您的身側,做您手中刀劍,為您開疆拓土效命終生。”
“白澤!你還不跟上?”遠遠的傳來卿染的聲音,沉穩壓不住一絲少女的活力雀躍,強烈的反差矛盾又似無比圓融。
“主人,我們要去哪裏?”白澤緩緩邁步,他和卿染之前有契約相連,無論走到哪裏相隔多遠,隻要主人一聲召喚,隻需幾步之間就能回到她身邊。
“且走且看啊,我來這裏是曆練的,自然是向著實力越來越強努力嘍。”
走了幾步,卿染忽然回過頭來,“你藏起來!有你在哪還有幻獸敢出現啊,快藏好了,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來更不許插手。”
“是主人。”白澤無奈身影漸漸模糊,眨眼間化成了一團水霧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