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雪起風至
遠遠就看到仙雲霧繞的淩天落仙宮的宮門,和南宮卿染剛來時的寂寥不同,此時人來人往穿行的弟子絡繹不絕。
“是禦聖門的師兄師姐們回來了!”守門弟子一看到逐風青光輦便立刻大開宮門滿懷崇敬地迎接眾人。
年紀最小的南宮卿染被師兄師姐圍在中間,阮若儀走在最後,低垂的眼中除了怨毒便是嫉恨,時不時的將希冀的目光投到與南宮卿染有說有笑的三師兄宣陽身上,隻希望他能將更多的關注留在她身上。
又一次的凝望終於換來了宣陽的回眸,“九師妹,你說若是小師妹和大師兄交手誰能贏?”
“啊?啊······當然是大師兄了!”怔愣間下意識回答了一句,回過神來正對上南宮卿染玩味的目光呐呐不知所言,隻能故作淡然的偏轉了視線看向一邊。
“哈哈,可算是回來了,收獲如何?”阮聖朗聲笑著從門中走出,身後禦聖門的長老傾巢而出,前後腳的時間劍聖門月瞳和洛流川,君夙天帶著十幾個弟子也迎了出來。
“凰兒!你怎麽樣?受傷了沒有?餓不餓?”人還沒到跟前,一串問題已經砸過來了,洛流川淺笑“師叔,您一下子問這麽多問題,讓師妹先回答哪個啊?”
“對對對,是我糊塗了。”月瞳急三火四的拉著南宮卿染好一通檢查“先回去,娘給你做好吃的!”
“娘親,不用這麽急吧,我還沒去見過幾位師父呢。”南宮卿染無奈,被月瞳緊緊拽著胳膊低聲安撫。
“娘親?!”
眾人皆側目,不解又吃驚得將目光流連在兩人身上。
“這是我女兒!怎麽?有問題嗎?!”月瞳像個護犢子的母老虎瞬間炸毛將南宮卿染護在身後,目光淩厲的瞪著欲言又止的眾人。
“炎凰師妹是我師叔失散了十三年的孩子,諸位若有疑問盡請劍明峰指教。”洛流川上前一步輕描淡寫地將所有人的疑問堵了回去。
阮若儀躲在父親身後,幾乎要將手裏的帕子絞碎,銀牙咬得咯吱作響。阮聖回頭掃了一眼當即讓她收斂了幾分,眼中怨毒卻未曾消減,隻是多了幾分忌憚。
好不容易拜別師父,推拒了眾位師兄師姐意圖相送的好意隨母親大人回了碧翠峰紫竹林,寬敞的院裏放起了一張七八米長的桌子,各種靈韻果蔬擺了大半張桌子,各種靈獸被關在馴獸籠裏掙紮不休。
“娘親,這也——太多了吧。”嘴角抽了抽,想要去幫忙就被月瞳趕去一邊“你去叫你天清師父,雲歡師叔,還有······算了,都叫來好了,把你那些師叔師伯,還有師兄弟們,反正地方夠大食材準備的也夠多,讓大家一起來給你接風。”
“······好。”
不過片刻,南宮卿染將人叫來,月瞳竟然已經將空的半張桌子又擺滿了大半,見人來的差不多了連聲笑道,“雲歡,快來幫我將這些靈獸宰了,我要做一桌子靈獸珍饈。”
“師叔,我也來幫你。”模樣嬌俏玲瓏的風雪魅堪堪到南宮卿染的胸口,可是辦事卻一點都不像個女孩子,她練的是劍氣刃,一隻靈獸捏在手裏瞬間就被她五指爆出的劍氣穿個透心涼。
溫文爾雅的七師兄櫻逸哲一邊與五師兄沐言談笑風生一邊仔細挑揀著仙草靈果,“九師妹,這個對你有好處,吃一顆試試看。”
南宮卿染茫然抬頭,一張嘴就被塞了一枚龍眼大的果子,水潤剔透一口咬下去滿口清甜的果汁“唔,好甜啊。”
“都給你。”莫名其妙的就被塞了一籃子的火龍眼。
“鳳凰兒,要不要來一局?”大師兄招了招手,南宮卿染皺著眉頭看了看站在一邊的天清和雲歡,見兩位師長含笑點頭不禁心動,一個起落隨洛流川到了院子外頭皓腕一抖,冰魄出鞘。
她這幾天可是有好好研究《溯世劍經》,加上兩世的經驗在心將裏麵的劍招摸得差不多了,如今最缺的就是實戰,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來得正是時候!
眼中戰意燃起,緋紅火瞳中似有火苗在跳動著,冰魄劍上凝結著冰霜,人隨劍走一步一冰蓮,刺骨的寒意中是冰雪的奧義,神冰冰魄與神兵之力結合著南宮卿染對冰和水的理解,一場極地風暴瞬間席卷整個碧翠峰,扶搖而上的龍卷,冰霜瞬間覆蓋數十裏,整個碧翠峰都被霜雪覆蓋。
“四海離塵!”冰魄劍瞬間脫手,化作劍影飛輪卷落颯颯秋風驚起碧林鳥啼,鋒芒藏而不漏。
“鶴唳破天!”他的劍名晗光,是一柄君子之劍,劍招如人舉止坦蕩生風磊落光明,劍身輕薄剔透,劍刃鋒芒不露圓融無形。
“九幽屠風!”南宮卿染驀然反手劍身騰起九道黑影,呼嘯著向洛流川飛去,冰雪的劍柄竟不及她手冷白的三分之一。
“蒼穹同光!”
“劍雨橫霜!”
一個不慎胳膊被劍刃劃開了一道口子,血絲浸透了絹紗素衣,洛流川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束發的玉冠早不知去向墨色的長發淩亂地披在身後,一身玄衣多處刀口雖未傷皮肉也是衣衫襤褸。
南宮卿染輕喘出一口氣,午後的陽光暖融融的,隨風送來絲絲縷縷的涼意,素衣染血,虎口崩裂,娥眉微蹙時火瞳流波,殊絕豔麗的容顏冷若千年冰川下的凍土,遺世獨立若彼岸花的眺望,冷豔冶麗之姿世間隻怕再無人能出其右。
暖棕色的長發微亂,淅淅瀝瀝的嫣紅帶著些微的金輝流至劍上,火瞳輕闔雙手握劍,靈氣聚集之時風雲變色,一柄如神來的黃金聖劍在南宮卿染的頭上凝結,火瞳倏然睜開,聖劍凝光斬落。
觀戰的天清與雲歡臉色同時一變,閃電般騰身而起飛撲出去沒有商量卻默契十足一個將洛流川拉開,另一個人劍合一接下了南宮卿染的聖劍。
“嘭——”
一聲重響驚呆了忙碌中的人,南宮卿染的臉上血色褪盡站立不穩的跌在地上,胳膊上的傷口又被劍刃劃開血流不止,天清立於一側長劍出鞘大半發帶繃斷,雲歡護著洛流川站在一邊長發也被風卷的蓬亂到底沒有太大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