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強迫

  雙手淩空一握,左手燃起了火焰,一柄墨黑色雕著金鳳凰的雙刃長戟,右手冰霜蔓延,冰藍色長劍在握。半身火焰半身冰霜,不隻是劍聖門的師長們驚奇,就連南宮卿染也是滿心驚歎。


  想不到得到了冰魄劍,又煉化了兩個神冰冰種居然機緣巧合將她的冰屬性解封了。


  “想不到你居然能同時馴服劍墟最強的兩大相克屬性的仙幻器。”雲歡劍聖讚歎一句道“丫頭,有沒有興趣換個師父啊?”


  南宮卿染微微一笑:“謝前輩厚愛,隻是炎凰既已拜師怎能輕言易師。”


  “哈哈,好啊。”司喬聖師撫掌大笑“天清啊,這回你可撿了個大便宜了。十四歲的冰火雙屬性初級大君,這天賦比之月仙門的那幾個小妖孽也不遑多讓。”


  天清看著站在麵前的少女,平淡的臉上難得浮現了一絲笑意:“你既然收服了飛凰戟和冰魄劍,那劍術就由為師指導,至於飛凰戟的戟法就由月瞳指導吧。”


  南宮卿染遲疑了一下便恭敬應是,身旁沐言遞了個眼色,南宮卿染秒懂上前一步倒了杯茶奉給月瞳聖師:“勞師叔費心。”


  月瞳溫婉的麵容漾開慈愛的笑意伸手接了便抿了一口笑道:“好好好,以後叫我月姨吧,師叔什麽的太生分了。”


  “是。”南宮卿染應了,甜笑“月姨。”


  “哎。”月瞳應了一聲,眼中竟似湧起了淚光欣喜萬分道:“好孩子。”


  雲歡劍聖見狀低歎:“你看你,好好的日子你還想那些做什麽?”


  南宮卿染蹙眉:“月姨,是我做錯了什麽?你不開心嗎?”


  月瞳拍拍南宮卿染的手,拭了拭淚光:“是月姨太開心了,不是你的的問題。”


  “炎凰,跪下。”天清劍聖忽然冷冷出聲。


  南宮卿染一愣有些猶豫有有些不知所措,她這三世加起來也活了千歲還從未跪過誰,一時間僵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你這是幹什麽呀!”月瞳無奈的瞪了天清一眼,柔聲帶笑“好孩子,你師父和你開玩笑呢,看你嚇的。”


  隻怕不是玩笑,南宮卿染咬了咬下唇,臉色一時微白的垂著眼便聽天清道:“今日讓也她認了你做師父,這樣就不生分了。”


  原來是這樣,月瞳垂眸掩住眼中的淚光,南宮卿染忽然不知為何心裏有一種莫名的親近促使她抬頭去看月瞳,這一眼卻被她眼中的期待所梗住,被那深沉的悲傷和苦澀所牽動,莫名想答應她。


  酸澀,窒息的感覺在心裏蔓延,隱在暗處的霜華幾次欲現身,滔滔怒火灼蝕心肺的痛讓他幾欲失控。他的主人居然被這樣為難!別說是區區一宗門長老,就是蒼寧陛下和當年的飄雪聖帝都承受不起她的一跪,區區人皇也配?


  砰——


  一聲悶響竟讓整個大殿靜如死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大殿中央屈膝而跪的白衣少女,挺直的身軀昭示著她不屈的錚錚傲骨,微垂著頭看不清她的表情,雙手捧起茶盞,聲音平瀾無波道:“弟子炎凰,拜見師尊。”


  “你······”月瞳眼中的淚奪眶而出,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這是何必呢,快起來,快起來,快······”


  執著的捧著茶盞,月瞳一邊流著淚一邊接過灌了一口,眼中的激動和歡喜讓眾人皆目光複雜而欣慰。


  南宮卿染順著月瞳的手站起身,神色已經再度恢複了沉靜,似乎之前的明媚少女隻是個幻覺,她沉穩淡然的接受了諸方道賀,麵無表情地等著諸事畢好前往禦隱峰見另一門的師長和師兄弟們。


  她叫天清師父而叫月瞳師尊是因為心理認同而願意拜她為師,但是大庭廣眾便如此心急地將她交與他人卻讓她無法認同,拜師講的是雙方皆你情我願,如此強製的命令性拜師而未問她一字半句是她所不能苟同的,所以即使她照做了卻也難保不會心寒。


  月瞳將南宮卿染的變化看在眼裏,原本的欣喜也不禁淡去許多,柔和的碧藍色眼瞳有些黯淡連嘴角一向溫婉慈和的笑意都淡了幾分,有些失落有些愧疚地看著正平靜應對諸位師兄弟們的南宮卿染,這麽懂事的孩子,有些心疼。


  “諸位師父,師長若是沒有其他的事,炎凰就先行告退了。”


  沒等人答複,南宮卿染已經轉身離去,一身白衣勝雪,絲絛飄飛背光而去的身影似要乘風而去,纖細的身姿夾雜著傲雪淩霜的錚錚傲然步步離去。


  月瞳忽道:“凰兒——”


  南宮卿染頓步,沒有轉頭:“師尊還有何吩咐?”


  “······沒。”月瞳失落的訕訕道,心痛難當隻能靜靜看著她離去。


  明明像是隻過了一會,竟然就已經是下午了。暖融融的陽光將石板路鋪的一片澄亮,天也高闊水也蜿蜒,漫山遍野柔白的天遠玉蘭在陽光下開的亮麗,風拂過就像下了場雪。


  說不出是什麽滋味,或許是失望更多吧。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的她早就不是當初至高無上的榮光太子了,失了身份和地位,縱然她還是她可又不是她。不會再有人陪著小心伺候,戰戰兢兢唯恐她不滿意會禍及滿門。現如今所作所為縱使太多不願,人微言輕技不如人又有何好說?曾經的堅持和驕傲倒像一個笑話。


  劍明峰與禦隱峰之間距離不近,左一條右一條的石板路貫穿在各峰之間,倒是簡單又樸素的實在,一路都是滿樹繁花的美景,隻可惜漫步的人卻沒有觀賞的心情。


  “主人。”剛拐過一條岔路,身後就拂過一陣清風,南宮卿染停在一池碧湖前看著滿池蓮花不語。


  “砰——”


  回過頭隻看到了一頭燦金色的柔順長發,無奈道“這又是幹什麽?”


  單膝跪著的人低頭不曾開口,南宮卿染無奈伸手去拉他,他執著的不肯起,抬起溢滿心疼和愧疚的燦金色鳳眼,聲音低啞:“主人當時很難受吧。”又垂下眼“是我的錯,讓主人受此欺辱。”


  南宮卿染浮沉不定的心情竟被他這一句話氣的笑了起來:“什麽毛病?”挑起他精致的下巴看著他自責垂下的鳳眼低笑了句“和龍戰一樣,怎麽都愛有事沒事的把錯都攬自己身上呢?”霜華眸中疑惑,南宮卿染蹲下身平視他“這不是你的錯。錯就錯在這裏沒有榮光太子,隻有新入門的弟子炎凰。”


  鬆了手站起身“還不起來等我扶你嗎?”


  霜華俊臉一紅站了起來,南宮卿染語意寂寥,落寞長歎:“榮光太子已死,我是炎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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