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等價交換
「那種事，已經無所謂了。」
楚楠感覺身旁的嬌軀靠近了一些，少女的體香，更為清晰的傳了過來。
「比起那種無關緊要的小事，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說。」
菲爾德的上身靠得越來越近，最後小腦袋直接抵在楚楠的肩膀上，溫潤的呼吸拍打在他的耳朵上，酥酥的，痒痒的，輕靈的呼吸聲透過耳膜，勾起了這個年紀的少年本能的悸動。
「等價交換吧，要是你答應我和史黛拉保持距離，我就答應當你的女朋友。」
嗯？我剛才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楚楠愣了愣，一瞬間，甚至產生了自我懷疑，直到菲爾德緩緩退開，感覺到她複雜的目光，眼角的餘光注意到她雖然面色和語調都很平靜，但是底下的小手卻緊緊握著拳頭，才終於回過神來。
遲疑了一下，楚楠輕聲問，「答應我？我有提出過讓你當我的女朋友的要求嗎？」
畢竟沒有血緣關係，楚楠自然不能用普通的倫理來定義前身和菲爾德的關係，對於菲爾德的話倒是不驚訝於內容本身，而是驚訝於她的執著。
她為什麼，會為自己這個對她一點都不好的「小混混」，這種名義上的家人，做到這個地步？
「不記得了么？」菲爾德嘆了口氣，然後一臉意料之中的說，「也對，畢竟是兩年多以前的事了呢，像你這種人，當然不會把那種對你來說只是一件小事的事情放在心上。」
說著，不等楚楠說話，她就取下背包，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八張大的魔力設備。
『錄音機？而且不是學校配給學生用的制式錄音機。。。這丫頭出門拿這玩意做什麼？』
花了一個月時間，適應了這個時代的生活節奏后，楚楠自然認得出那是什麼。
菲爾德又從洗得很是乾淨的白襯衫校服的胸口袋子里拿出一對耳機，然後毫無避諱男女之防的伸出手，給楚楠戴上。
期間，她上身那個發育有點過頭的部位在她的動作下，變得更為誘人。
在萬乳引力定律的作用下，身為男性的楚楠的目光，本能地被白襯衫領口下那驚人的雪白和隱隱能看到的白色蕾絲邊吸引住了。
咔噠……
因為長期做家務，而顯得有些粗糙的小手按下按鍵，下一刻，楚楠的耳中，便響起一個頗為熟悉的聲音：
「我告訴你，菲爾德，你和我只是名義上的兄妹而已，知道爸媽為什麼要養著你嗎？那是為了讓你以後嫁給我當老婆的，說好聽點是照顧老戰友的孩子，說的難聽點就是養童養媳。」
「哼，別以為爸媽寵著你是因為你的成績比我好，你想想，我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以後這個家做主的是我，他們現在寵著你只是讓你以後為了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無論如何你以後都只能嫁給我，識相的現在就開始討好我，不然等你嫁給我以後有你好受的。」
聽到這個聲音，楚楠的腦海中，緩緩浮現出一段前身的記憶。
那是名為溫德·馬克的少年升到中學的那個夏天裡，某一天發生的事。
記憶中，芳華已顯的少女，冷冷地看著自己，俏臉布滿厭惡之色。
接著，前身逐漸逼近，然後她一句話不說，轉身走回房間，而後「啪」的一聲將房間門反鎖，任憑他如何敲門，她都沒有理會。
前身在門外罵罵咧咧，然而房間裡面依舊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
自討沒趣后，他恨恨地朝少女的房門踹了一腳，而後氣呼呼的走了。
後面的畫面很模糊，之所以隱約記得這一段，只是因為引起這個畫面的原因頗有些深刻罷了。
前身的記憶里，那天白天的時候他和幾個狐朋狗友打賭誰能追到當時公認整個年級最漂亮的少女，菲爾德·貝納爾，至於賭約楚楠已經忘記了，當天晚上他就找上了菲爾德，結果可想而知。
「想起來了嗎？」
耳機被輕輕拿下，菲爾德一邊把一早準備好的錄音機放回包里，一邊問。
「嗯。」
楚楠點了點頭，雖然那件事跟現在的自己沒什麼關係，不過既然繼承了前身的一切，那麼，自然也要背負起他所犯下的過錯。
「那什麼.……唔.……當時確實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額，雖然有點晚了。」
雖然誠意有限，不過這種事，表態才是最重要的，楚楠也沒有去問為什麼菲爾德那時候會把前身那時候說的不像話的言語，像是保存證據一樣錄下來，也沒有把「證據」搶過來。
因為這毫無意義。
菲爾德發出一聲幽幽的嘆息，「沒必要道歉，畢竟，你說的沒錯。」
「恩？什麼沒錯？」楚楠有些不明所以。
微微嘆了口氣，菲爾德轉過頭，動人的大眼睛此刻卻如同一潭死水一般，用一種如同認命了的語氣說道：「無論如何，我都只能嫁給你。」
頓了頓，菲爾德突然底下了頭，將那清冷的眼眸，隱藏在落下的劉海中，讓人看不到她此時的表情。
「我是個不幸的人，剛出生，母親就因為我離開了人世，在這之後，僅僅過了三年，父親就因公殉職了，我成了無依無靠的孤兒，在冷清的孤兒院里，每天在規定的時間醒來，吃飯，學習，睡覺，過著機械般的生活，沒有人會來安慰失去了唯一的親人的我，沒有人會關心我想做什麼，想過什麼樣的生活。」
「雖然，我一直在告訴自己：『沒關係，一個人也能活下去』，但是，我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強大，在看不到希望的孤獨中，逐漸崩潰的我，一度想過就這麼離開那個沒有人會在意我的世界算了。」
「直到.……有一天.……」
說到這裡，不知道是回想起了什麼，菲爾德的身體，輕輕顫抖，「一對夫婦帶著一個跟我同齡的孩子，出現在孤兒院.……」
後面的話，已經沒有必要說下去了。
雖然楚楠哪怕翻遍了前身的記憶，也沒有關於當時的任何畫面，顯然那副對菲爾德的人生影響極其深遠，甚至可以說是造就了現在的她的光景，對前身而言只是無關緊要的經歷罷了。
「報恩的方式有很多種，你沒必要把爸媽主動施與的恩情，當成自己人生的枷鎖。」楚楠把手，輕輕搭在菲爾德輕顫著的肩膀上，「雖然我沒資格說這話，但是，你跟我不一樣，選擇權在你的手中，只要能讓自己的內心得到安寧，那麼，無論哪種方式，都是一樣的，而且……」
頓了頓，楚楠繼續道：
「你是我的妹妹，這一點只要你願意承認，我就永遠都是為你的成長護航的哥哥，無論發生什麼，這一點是不會變的，我能理解你為什麼會有那種想法，但這不過是你給自己強行套上的束縛而已，你仔細想想，如果沒有你親生父親的捨命相救，老爸死在了戰場上，我們家早就支離破碎了，所以爸媽照顧你是理所當然的，你沒必要對此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聞言，菲爾德猛然抬頭，看著一臉淡然的楚楠，眼中透著陌生。
「你真是這麼想的？」
菲爾德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
那可是溫德啊，事事以自己為中心，在家裡無時不刻不在打自己主意的溫德啊，他居然會有那種想法，這怎麼可能？
楚楠點了點頭，而後收回手，微微嘆了口氣，前身在家裡對她的所作所為清晰無比的浮現在腦海中，菲爾德的不信任也就不難理解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菲爾德臉上的驚訝，逐漸褪去。
「看來，跟史黛拉相處了一段時間后，你確實發生了一些改變呢。」她將劉海稍微往兩邊撥弄了一下，顯露出的神情，卻逐漸變冷，「果然不愧是被無數男生所憧憬、有著堪比精靈公主的絕世容華的天之驕女，居然連你這種人，也會因為她改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