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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貴女低頭

  小紅鳥聽著兩人細細碎碎的抱怨和閑話,明白了那三個人渣為何敢膽大包天了,明著欺負人家沒靠山,獵豔肆無忌憚。


  都沒有等到三天,隻隔了一個晚上,他們再次故技重施,把兩位“仙子”弄到他們的小洞天:春爽齋。


  因為空間壁壘作祟,小紅鳥的符籙沒有在外麵顯現的那麽清晰,發生了什麽還是看得懂的,莫愁和丁香兩位仙子,再次迷失了心智和理智,在竹樓中陪酒起舞,笙簫達旦了一整晚,天快亮了才被送回她們安身的客棧。


  雖然不夠清醒,但身上的熟悉紅腫和淤痕,讓兩人很明白發生了什麽,麵麵相覷且震驚,接下來兩天都托病躲在客棧中不出來。


  小紅鳥把事情告知金烏太子,“姬公子那夥人食髓知味,又去荼毒莫愁和丁香兩位仙子,她們蒙在鼓裏都嚇傻了——”


  金烏太子不以為然:“傻不了太久,姬嶽那夥人囂張得很,現在讓她們蒙在鼓裏不是怕事,是覺得好玩,玩夠了這個把戲,就會讓她們清醒著伺候他們了。”


  “莫仙子和丁仙子心高氣傲,會答應?”


  “答應不答應,你看著就知道結果了,姬嶽這夥人雖然卑劣,手段手機都了得,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他明知道莫愁出身大妖部,還敢肆無忌憚染指,就說明他自負有辦法擺平莫愁,我懷疑是莫愁的父親跟他做了什麽交易……”


  金烏太子語氣冷冽,瞪著小紅鳥,不許她再偷窺這些醃臢事,髒了眼睛。


  小紅鳥尬笑:“我那符咒不靈,姬嶽的小洞天又壁壘森嚴,畫麵模糊得啥也看不清,隻能偶爾聽上幾句——”


  她胡攪蠻纏,連撒嬌的招數都用上了,拍著小翅膀當扇子給金烏太子降溫,花式阿諛奉承,總算保住了自己的窺視權。


  金烏太子喝了一盞茶,問她:“你是雲瀾帝姬分出來的一縷魂魄,想不想跟她融合?如果想的話——”


  “不想!”小紅鳥的翅膀都不拍了,尖著嗓子反對:“她是她,我是我,我為什麽要跟她融合?你以為我不曉得融合是怎麽回事?就是讓她吞噬了我,我煙消雲散,她求了圓滿,憑什麽?!你想當舔狗是你的事,別拉上我!否則咱倆現在就掰,你走陽光道,我過獨木橋,誰也不給誰當家做主!”


  她一口氣絮叨完,氣洶洶瞪著金烏太子,翅膀還支棱著,大有一言不合就飛走的架勢。


  金烏太子輕笑:“你不願意就算了,其實我也不怎麽願意,最好是把他抓過來,讓你融合了。”


  小紅鳥搖頭:“我在七十二洲的時候聽說過一個笑話,一個將軍接受敵軍統帥投降,將軍麾下三千人,敵軍一萬人,兩方碰頭後,你猜發生了什麽?”


  金烏太子秒懂,沉默著沒再說話。


  小紅鳥生怕他改了主意,撲扇這翅膀飛到雕窗上站著,還覺得不穩妥,她這些天除了看仙子和公子的熱鬧,餘下的心思都用在杜小草身上,琢磨著怎麽徹底跟她分割開,她鐵了心不融合沒用,對方也得這麽想才行。


  據她觀察,那杜小草還算好應付,難纏的是她身邊的那個黑臉公子,一看就是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的家夥,若是知道他仰慕的女子尚有一縷神魂遺留在外,非得來追討不可。


  金烏太子應該是不肯答應的,可那黑臉的道法高深,萬一打不過呢打不過呢?


  小紅鳥想得腦殼疼。


  最開始的時候,她是心心念念想要“融合”可惜人心易變,漸漸地就改了主意,天大地大,獨自逍遙自在不好麽,幹嘛惦記這被人家融合?


  融合這件事,對被融合的那一方來說,就等於死。


  金烏太子看著坐立不安的小紅鳥,有些好笑,有些傷感。


  他不想帶小紅鳥來六爻城的,偏他麾下一個供奉太蠢,被小紅鳥藏在獸囊中溜了出來,來都來了,還能攆回去不成?


  祖父那邊,對這次“征召”頗為看重,給他安排了密密麻麻的後手,確保他的性命,還叮囑他見機行事,看看能不能在東疆這盤大棋中落下一子,而不是淪為棋子,甚至是棄子。


  迄今為止,他一點頭緒都沒有。


  身邊其它大妖部的公子和貴女,看似淡定安穩,實則各有各的心思,他一時間也懶得去摸清楚,先盯著接任城主的妖祖,打從一照麵,他就隱約察覺到妖祖的殺機,針對他的殺機。


  這就很離奇,不提他背後的金烏妖部,隻說彼此,素未謀麵過,何來的仇怨?

  金烏太子雖然風頭旺盛,看在妖祖這樣的前輩眼中,就是個小布丁,不值一提,他想當礙眼礙路的絆腳石,都不夠資格。


  憋在房間裏太悶,他推開門出去散心,小紅鳥貼心地飛過來,落到他肩頭左盼右顧,她脫離杜小草時間久了,脾氣秉性也變得天差地遠,杜小草從不像她這麽愛湊熱鬧。


  前方站著三三兩兩的人群,都是熟麵孔,談論的話題確實新鮮的,說剛來的這位妖祖,是羽界難得一見的草木精魅,本體是一根九色葫蘆藤,藤上接了九個顏色不一的小葫蘆,摘下來就是現成的小洞天,各有玄妙。


  葫蘆妖祖答應把其中三枚摘下來,作為守住六爻城的獎勵。


  這仙葫十萬年才冒出來一個,又十萬年才能長成,百萬年才瓜熟蒂落,十分難得,在場一眾年輕人十分眼饞。商議著怎麽弄到手。


  姬嶽三人打著哈欠,不屑得很,看傻子一般的眼神掃過眾人,揮著折扇走遠了。


  小紅鳥疑惑:“他們什麽意思,覺得這葫蘆不可能拿到手?是妖祖誆人衝鋒陷陣的?”


  金烏太子點點頭:“多半是這樣,據我所知,這位妖祖身上的這一茬葫蘆,每一個都有了主人,被預定過了,就等著成熟後落下來取走,妖祖敢毀諾,非得被圍殺不可。”


  三枚空間葫蘆不存在,這個承諾自然就是誆人的。


  金烏太子提醒小紅鳥:“你仔細看在場的人,凡事不以為然的,都是背影深厚的,知道內幕消息,那些勢在必得的,都是憨貨。”


  小紅鳥仔細看了半響,至少七成都是憨貨,沒趣。


  有趣的事都在夜深人靜,姬嶽那夥人果然像金烏太子猜測的那般,玩膩了之前的把戲,當晚直接把莫愁和丁香兩位仙子誆入紫竹樓,讓她們神誌清醒著供他們尋歡作樂。


  莫愁氣得粉麵鐵青,瞪著姬嶽破口大罵:

  “卑鄙無恥的色胚……你死定了!”


  姬嶽施施然合攏折扇,戲謔的目光落在莫愁身上,挑剔地掃了一遍,嘖嘖反詰:“在本公子這裏,卑鄙無恥是心智成熟的代名詞,是褒義詞,是優點,色胚嘛,古人雲‘食色性也’,我正當盛年,慕少艾美人,天經地義,我也不會死,我死了,你豈不是要守寡難熬?這些天我們玩過那麽多次,差一點就不是你的對手呢。”


  他語氣戲謔,莫愁又不是傻子,稍微一想就明白這些天的淤痕和傷痕拜誰所賜,更驚訝與姬嶽的膽子,她背後的妖部再沒落,還沒沒落到任人欺淩的地步!


  她催動仙劍要逃出紫竹樓,姬嶽沒有阻攔,好整以暇地拿出一盞淡紫色的魂燈。


  莫愁看到這盞燈,瞳孔震動,不敢置信地抬起頭。


  姬嶽冷笑:“意外吧?憑你的聰明來猜一猜,你這盞魂燈為何會在我手中?”


  羽界大妖部給嫡係子弟點燃的魂燈,既是保命用的不二法門,也是掌控族中子弟的不二法門,好處是萬一惹上厲害角色被打死了,可以憑借魂燈重聚,起死回生,壞處是魂燈成了命門和把柄,他們不得不聽從掌控魂燈的人的命令,否則會生不如死。


  莫愁不覺得姬嶽能偷到這盞要命的燈,那就是族長長輩——他的家主父親饋贈給他的?


  莫愁臉色難看。


  正常談婚論嫁,女方會有妝奩,豪氣些的甚至是十裏紅妝,隻有做侍妾,還是那種低賤的侍妾,才會把魂燈交給男方掌控,比尋常的賣身契還要狠毒,半點翻盤的餘地都沒有。


  姬嶽衝著魂燈勾了勾下巴,譏誚莫愁:“還傻愣著幹嘛,脫衣服。”


  莫愁僵立不動,金尊玉貴的大小姐,又豔冠群芳,之前十幾萬年都是順風順水隨心所欲,從未受過這般羞辱。


  然而姬嶽不會憐香惜玉,見她不動彈,對著魂燈掐了個古怪的手訣,莫愁便身不由己僵在原地。


  姬嶽指揮丁仙子:“你幫幫她。”


  丁仙子嬌怯怯我見猶憐,卻沒有讓姬嶽心軟半點,不得不上前“幫忙”。


  她比心高氣傲的莫大小姐更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多半是莫愁的家主父親,為了某種好處,給姬嶽和姬嶽身後的家族做了交易,把她當添頭送給了姬嶽,無論她願不願意,從此都是姬嶽的“侍妾”了。


  姬嶽願意把侍妾與好友分享,那是姬嶽大方,侍妾的心思不重要。


  莫大小姐都落得這般境地,丁香這個“跟班”更沒有反抗的資本,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敷衍過去再說以後的事。


  一夜顛鸞倒鳳。


  小紅鳥半捂著眼睛圍觀,金烏太子閉目沉吟,他沒想到莫愁的家主父親這麽無恥,把親生女兒送出來任人糟踐,姬嶽雖然貪花好色,從前卻沒有這麽辣手過,不知道是惱了莫仙子的父親,還是惱了莫仙子,這麽磋磨下去,怕是熬不了多久。


  隻是眼前他那倆同伴“分享”就罷了,怕是還得不斷增添,“侍妾”當家伎使,莫愁這麽心高氣傲,不死也得瘋癲。


  世事難料。


  接下來事情的發展,沒有金烏太子以為的那麽糟糕。


  莫愁一掃之前的嬌嬌傲氣,低眉順眼俯首帖耳,無論姬嶽提出什麽難以啟齒的要求,都軟著身段照做,日日妝扮得豔光四射,床笫之間令人目眩神迷。


  姬嶽既然開了“分享”的頭,就不會半途而廢,看她這麽乖順,不再刻意磋磨,時常帶她出入城中的各種雅集宴會,酒酣耳熱,燕舞笙歌,覺得哪個酒友帶來的女子和自己胃口,就推出莫愁交換。


  皆大歡喜,人人酣暢。


  小紅鳥不以為然,拍著小翅膀預言:“這個莫愁不對勁,太乖順了,尋常花船買來一個農家女,想要叫她生張熟魏的接客賺錢,都要打罵調教很久,莫愁這樣心高氣傲的貴女,就這麽低頭了?”


  金烏太子歎息:“魂燈磋磨,遠比花船老鴇的那些手段惡毒千萬倍,莫愁雖然心高氣傲,也養尊處優,耐不得苦頭,又不肯尋死,隻能順服,她的秉性本來就有點水性楊花,現在隻是沒了選男人的自主權,其它沒甚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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