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六章 這有兩種可能
秦紫胤跟小魚怪犯衝，怎麽看她怎麽不順眼，之前秦紫胤呆在小酆都裏，沒怎麽出來，還能相安無事，這幾日因為一堆閉靈石越鬧越僵，都有心把她弄進小酆都裏收拾了。
閉靈石是一種斑斕絢麗，內裏疑似封印了活物的漂亮石頭，是杜小草還是焦溪村姑的時候，入東鳧山巒溪澗中搜集的，瑩瑩可愛，賞心悅目，她一直都是藏在芥袋裏，來到菰巫部之後，她一時興起，拿出幾百顆來，擺在住處外的水池中，池水澄澈，養了幾條長了蛟須的白鯉。
小魚怪見到閉靈石，喜得眉飛色舞，立刻變回原形，躲進水池中裝大魚。
杜小草察覺到的時候，幾百顆閉靈石已經被她吞噬殆盡，魚身也陷入昏睡。
杜小草不以為意，秦紫胤氣得不行，問杜小草知不知道這些石頭意味著什麽？
“不管你還有多少閉靈石，萬萬不可再展露人前，更不可投喂給山精水怪，包括這頭小魚怪，他們不配！”
一句“不配”，惹惱了黑姬，逮住機會就要刺撓秦紫胤幾句。
黑姬享受過閉靈石的美味之後，再吃其他東西就怏怏不樂，花式纏著杜小草討食，秦紫胤隻要聽到，就會從小酆都裏冒出來，轟走小魚怪，
今晚又被他攪了好事，氣得瞪大魚眼睛：“姓秦的！信不信我一口吞了你？！”
“憑你？！”
秦紫胤冷笑一聲，目光冷凝地盯著小魚怪，不顧杜小草的阻攔，硬是把她拖進了小酆都裏。
杜小草驚了：“她……孩子心性，何必較真呢？”
“不會殺了她，就試試能不能把那些被她吞噬的閉靈石逼出來，你別被她裝可憐騙住了，她狡猾得很。”
杜小草聽他一再提及“閉靈石”，問他這究竟是什麽樣的石頭？
“隻在妖鳥葬墟中有，是不是跟我隕落的事有關？”
“是，閉靈石與你而言至關重要，哪怕你已經涅槃轉世，也不要輕易耗費掉，最好全都收攏在身邊，關鍵時刻有奇用。”
按秦紫胤的說法，東鳧閉靈石，是若吾仙君屍骸的一部分，內蘊勃勃生機。
“誰會拿自己的屍骸養靈寵？這頭小魚怪已經吃了幾百顆，還不滿足，貪得無厭！”
杜小草歎氣的時候，秦紫胤麵露喜色，嘩啦啦傾倒出數百枚色澤絢麗的閉靈石，珍而重之地裝進一個小芥袋裏，遞還給杜小草。
杜小草窘迫，擔心他傷了小魚怪，“都已經給她吃了，再收回來……”忒難為情了。
秦紫胤一臉淡然：“她隻是一隻靈寵，不慣著她的壞毛病。”
他說罷，從小酆都中拿出大胤國璽，在杜小草眼前晃了晃：“這是用葬墟最大的一塊閉靈石淬煉雕琢出來的，朕……我以此提醒自己，大胤是建在你屍骸上的，你是最大的功臣。”
杜小草擺擺手，示意他拿開，什麽建在她屍骸上的，忒瘮人。
“我當年搜集了至少三萬塊閉靈石，藏在自己的皇陵棺槨旁邊，後來我離開，篡位的二代仙帝給我立了衣冠塚，那些閉靈石不知道還在不在，等回到白帝城，我們一起過去看看。”
杜小草聽得呆了，以秦紫胤的精刮，讓人去焦溪搜集閉靈石，就很難有漏網之魚，那她後來怎麽又找到那麽多？
秦紫胤也很奇怪，“按說不會剩下幾塊的，就算有遺漏的，也是藏在犄角旯裏，很難發現，怎麽會像你說得，漫山遍野、溪澗山坳中都有？”
“……”
杜小草回答不了這個問題，約定日後一起返回焦溪村查看。
她拿起那枚大胤國璽，翻來覆去地看，剔透好看都是其次，靈氣盎然，品相絕佳，材質無限接近羊脂美玉，稍作雕琢就巧奪天工，拿在手中把玩，沁涼舒適。
夜色之下，兩人正低語閑聊，桑飛大呼小叫的跑過來，撲到剛剛炙烤好的大魚旁，拎著炙刀躍躍欲試。
杜小草輕笑：“差不多熟了，想吃就吃吧，你來這邊許久了，不想念你叔父？”
“想他幹什麽，他平常忙得很，顧不上我，這附近巫部那麽多，我還沒玩夠呢。”
他邊說邊四下打量，“黑姬呢，我剛才瞧見她往這邊來了。”
秦紫胤睜眼說瞎話：“已經吃飽離開了。”
桑飛信了他的鬼，從腰間摘下一個小芥袋，炫耀著杜小草看：“不就是因為那些漂亮石子嗎？我去山澗裏挑了很多，比你的那些還漂亮呢，給黑姬鋪在水潭裏，她就不會纏著你要石頭了。”
他很清楚小魚怪跟秦紫胤鬧僵的原因，一對絢麗好看的小石頭而已，隻要用心去找，溪澗旁邊多得很。
杜小草接過芥袋，打開仔細看了看，數百顆卵石熠熠奪目，隻論賣相，不比她的閉靈石差什麽，可惜沒有黑姬垂涎的玄靈之氣，就是石頭而已。
杜小草違心地誇讚一番，交給桑飛去鋪在池底。
秦紫胤盯著少年跳脫的背影，不屑地冷哼：“傻小子，喜歡上這麽一頭小魚怪，以後有的苦頭吃。”
杜小草扭頭看他：“當年咱們在一起的時候，一定也有很多人這麽笑話你，如果讓你重來一次，你還會不會選擇跟我在一起？”
“當然！你跟那小魚怪……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當年的我，也就在你和屠狗眼中嬌憨可愛，在別人眼中，比如今的小魚怪難纏百倍千倍，惹人討厭而不自知，自恃道行，橫行無忌，蠻橫無禮……”
秦紫胤堅定搖頭：“別人怎麽看，是別人的事，我在那些世家眼中，也沒比你討喜多少，連我自己的骨肉至親都……你好歹還有一個疼愛你的祖父，我的祖父一心盼著我死。”
“月明風清，咱們就別互相賣慘了，白帝城那邊的局勢越來越古怪，有人冒充我，遊曆七十二洲。”
放眼巫疆，能冒充她，敢冒充她的人，唯有另一個她，從前的小宮女，現在的若雨。
更吊詭的是，秦佑安沒有揭穿她。
杜小草唏噓歎息，秦紫胤毫無心理包袱，低聲提醒她：“這有兩種可能，第一，秦佑安已經沒辦法掌控七十二洲的局勢，奈何不了若雨，第二，他失去箬衣劍之後，為了鞏固地位，鏟除隱患，跟若雨聯手，背叛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