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發財了
雙方幾乎同時問出這句話，然後又互相認出了對方，玄袍老者中的兩位，來自陽翟宋氏和錦衣少年的家族曲江白氏。
宋依瑤和白石粼麵對家族耋老的質問，矢口否認撿到過一塊深藍色雷屬性極品靈石。
“我們看到天上有流星隕落，正想過去查看，還沒走到地方呢，就被你們攔住了。”
白家耋老皺眉，從腰間的獸囊中放出幾隻雪貂，“去，看看周圍幾百裏內有沒有活人。”
……
他們折騰到天光大亮，勤快的獵人已經開始進山狩獵了，玄袍老者們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陰沉的目光再次落到宋依瑤和白石粼身上。
但這跟杜小草沒什麽關係了，她趁著獵人入山，頂著水晶罩溜回村裏，裝作一大清早出門挖野菜，剛剛回來的模樣，跟村正娘子打過招呼，閂緊房門，清空小竹簍中的閉靈石，一塊一塊地查看。
小巨爻不耐煩地催促她：“抓緊時間繼續收集，越多越好，最好能把東鳧山裏的閉靈石全部撿回來！”
杜小草雖然不懂閉靈石有什麽玄機，看小巨爻這麽執著，石子又確實很漂亮，便日日背著竹簍入山。
憑借過人的瞳術，一邊尋覓靈藥山珍，一邊搜撿溪澗中的閉靈石。
不知不覺，她已經積攢了整整五筐石子，大部分都紋飾斑斕，豔而端正，最大的一顆像個石碾，她費了好大力氣才背回來，黑黝黝像玉石一般溫潤，沒有絲毫瑕疵裂紋，靠近了仔細聽，似乎還有砰砰的動靜。
這讓杜小草信了小巨爻的話，這些石子裏確實封印著活物，不知道是正是邪，會不會忽然破殼。
這天她走在距離焦溪村百裏遠的亂石崖上，這段崖壁非常陡峭，幾乎直上直下，許多野蜂在崖壁上築巢，每到夏秋季節，就會有膽大的獵人在崖頂大樹上拴一根粗麻繩，係著腰間倒下山崖，割下蜂巢裏儲藏的蜂蜜，賣給進村收購山珍的客商。
從三年前開始，這些野蜂巢周圍忽然冒出很多毒蛇，長不過一尺，粗不過拇指，碧色瑩瑩，跟山崖上的苔蘚融為一體，一旦被它咬了，藥草無救。
死了七八個精壯獵戶以後，再無人敢下崖壁割蜂蜜，野蜂巢越築越大，累累垂垂，占據了方圓五六裏長的高大崖壁。
雖然這些野蜂不主動蜇人，杜小草穩妥起見，還是激活了水晶碗，把自己從頭到腳罩得嚴嚴實實，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崖頂的小路上。
快要走過去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腕上的火蛟手鐲不見了，崖壁上的蜂巢炸窩了。
數不清的野蜂飛上半空，嗡嗡嗡的動靜恍若雷鳴，遮蔽了好大一片天空。
杜小草唬了一跳，趕緊遠離崖壁，磕磕絆絆趕路的時候，發現一株神茯苓。
東鳧山脈裏的茯苓有兩種，一種是藥材，叫土茯苓，一種是菌類，叫肉茯苓，大多寄生在鬆柏根部，並不露出地麵，極難發現。
杜小草憑借天生的神秘瞳術，遠遠望見這片鬆林上空有淡紅色的霧氣蒸騰，在雨後的深山裏頗為顯眼。
她走過去仔細查看一番，很快鎖定地點，扒開鬆軟的泥地，深挖兩尺，就看到一塊臉盆大的肉茯苓，外皮晶紅宛若瑪瑙，四周還綴著七八個拳頭大的小茯苓。
她掰掉兩個小茯苓扔在原處做種子，拎起沉甸甸的母茯苓放到芥袋裏，然後填回泥土，重新用鬆針遮蓋上。
轉身要離開的時候，小巨爻喊住她：“先別走，我覺得這周圍還有其他藥材。”
它裝模作樣地吸了吸鼻子，驚喜道，“是老參，我聞到了那種氣味！”
能被小巨爻惦記上的人參，年份多半不小了，杜小草壓抑住激動，凝神仔細打量周圍，很快瞄準了一側的山脊。
人參是靠種子傳播的，一般都是雀鳥吞食，黏在糞便裏落入泥土，紮根發芽，所以山參一般都長在大樹下。
杜小草鎖定的這片山脊，光禿禿沒有一棵樹木，隻有低矮繁茂的灌木。
雀鳥最喜歡在人字坡的山脊上棲息，因為可以同時看清兩邊的風景，減少危險還能增大一倍獲得食物的機會。
山脊太陡峭，巨大的岩石層層疊疊，杜小草費了一番氣力才爬上去，山頂的縫隙深淺不一，大多長滿了灌木，秋風颯颯，果實累累，擠滿了覓食的雀鳥。
杜小草很快發現一株小人參，並沒有動它，繼續尋找，百米之外，又發現好幾顆擠在一起的大參。
小巨爻看她想蹲下采摘，不耐煩地催促：“繼續往前走！還有！”
杜小草無奈，咬牙繼續往前走了百丈遠，一個傾斜的大裂縫裏，怡然生長著一株赤紅色的藥草，葉片足足有九片之多，這是千年參的標誌。
小巨爻笑得震顫，呼一下從杜小草的發髻間飛出來，繞著血靈參來回轉圈。
杜小草也湊過去仔細看，問小巨爻：“怎麽是紅色的人參？”
“什麽紅色的人參，這是火屬性的靈參，它紮根的時候，正好落在妖鳥流淌的血窪裏，妖血滋養了它至少三百年……”
它邊說邊指著山體裂縫上的赤色痕跡，高出血靈參紮根之處一丈高，妖鳥即便體型巨大，遮天蔽地，流淌這麽多血也是夠嗆。
杜小草珍而重之地躍下山岩，拿出小藥鋤一下一下地刨，很快把這株血靈參刨出來，土腥和血腥氣味交織，讓她有一瞬間的眩暈。
這參其實是長在山岩上的，紮根並不深，被杜小草拎起來之後，露出一塊桐花形狀的瑩白美玉，剔透冰寒，冷霧縹緲，玉穗都是用雪蓮蠶的絲編製而成，一望而知不是凡品。
小巨爻猜測，這是妖鳥的佩飾，她被圍殺的時候遺落此地，千年過去，依然不減光澤。
杜小草震撼得說不出話來，小巨爻卻煞風景地催促她：“別傻愣著啊，趕緊藏起玉，挖走參，遠離此地，被別人發現就麻煩了。”
杜小草的手剛剛觸碰到白玉，斜刺裏衝來一條海碗粗細的黑色蟒蛇，嘶嘶吐著芯子，昂起的三角狀腦袋還未發起攻擊，忽然就消失不見了。
不見了？
杜小草下意識地看向小巨爻，小巨爻看向她手腕上的火蛟鐲，一雙滴溜溜的魚眼睛裏，破天荒露出一絲驚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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