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他發誓不曾變心
唐初露跟在男人身後,去了一個安靜的地方,是商場轉角處的雜物間,基本上沒什麽人會經過。
兩人站定之後,陸寒時看了她一眼,開口道:“你就放心讓唐甜甜一個人呆在那裏?”
唐初露皺了一下眉頭,“還有陸南方。”
男人抬起手揉了一下眉心,“你就這麽信任陸南方?”
唐初露看了他一眼,知道他的重點其實是在這裏,“有什麽好不信任的?我了解陸南方的人品,唐甜甜跟他在一起不會有什麽問題,而且他們兩個相處得也很愉快,你沒看到你過來的時候他們兩個玩得很高興?”
不知道為什麽,唐初露突然就有了一種幼稚的想法,那就是看到唐甜甜跟別人親近而不是和陸寒時那麽合得來的時候,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輕鬆。
她一直以來都對他們父女倆的那種似有若無的血緣紐帶有所不滿,仿佛她帶唐甜甜那麽多年的辛苦和感情都比不上他們兩個短暫的相處。
雖然她知道唐甜甜不會是那種見異思遷的小孩,也知道她最看重的人是自己,最依賴的人也是自己,但是當她看到他們父女兩個一見麵就一見如故的合拍,心裏麵自然也是有些不舒服。
如今能夠讓陸南方給陸寒時一點不自在,她自然也是樂見其成。
果然,她看到陸寒時的臉色瞬間變得不太好看。
“陸南方再怎麽樣也是一個成年男子,唐甜甜是個小女孩,你讓他們兩個單獨在一處,非親非故,就這麽放得下心?”
陸寒時知道自己不該用這種語氣和唐初露說話,畢竟那是她的女兒跟他沒有什麽關係,但是他早就已經把唐甜甜也當做自己的孩子來看待,再加上對陸南方那種天生的敵意,他不信唐初露看不出來那個男人對她是什麽感情。
她這麽默許唐甜甜和他待在一塊,除了默許這件事情之外,是不是還暗示了其他的事情?
隻要一想到那個可能,他的理智似乎就難以維持,但還是盡量用平靜的眼神看著麵前的人,“我知道你很信任陸南方,但關於唐甜甜的事情,更應該要謹慎一些。”
“我怎麽對待唐甜甜跟你沒有什麽關係,你也沒有資格來插手。”唐初露淡淡打斷了他,雙手環胸,漠然地看著麵前的男人,“你到底有什麽事情就直說,不要在這裏賣關子,也不要提起其他無關的人,跟你沒有什麽關係,如果你要實在是沒有什麽有意義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她轉身就要走,陸寒時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腕,“露露。”
他閉了閉眼睛,妥協道:“好,我不說其他的。”
男人的聲音很沉,眸色也是深沉的,唐初露停住了腳步。
這個男人總是冷淡而又沉默,讓人看不清楚他的情緒,唐初露每次都不知道他心裏麵在想些什麽,每日誠惶誠恐,既想相信他,但是又被他做的那些事情給傷了心,在那些反反複複的情緒裏麵終於灰心喪氣,再也不敢相信他所說的一切。
她這樣的神情,在陸寒時的眼裏也隻有冷漠和不耐煩而已,隻能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說:“柳茹笙那個孩子,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唐初露聽了他這句話之後,停頓了片刻,看著他的眼睛,見他隻是直直地看著自己,之後又沒有其他的話要說,才開口問他:“所以呢?”
雖然她在國外的那些年從來就沒有見過他,但也是看消息新聞的,知道柳茹笙後來和邵郎結婚在一起又生下一個孩子,她自然不會相信那個孩子是陸寒時的。
而且就憑陸寒時那個媽瘋癲的樣子,如果那個孩子真的是陸寒時的,怎麽可能讓邵郎幫他養孩子?
再者她也在照片上看過那個孩子的模樣,皮膚似乎有些黑,但也隻是一個輪廓而已,她沒怎麽看清楚,應該也是沒什麽人拍到正臉的清晰照,陸寒時雖然說不上是多白,但絕對跟黑扯不上關係,再加上他那個媽長得也是非常傳統的美人模樣,肌膚如同白雪一般,就算陸寒時喜歡極限運動,常年陽光暴曬白不到哪裏去,但也是健康的膚色,如果是他和柳茹笙的孩子,應該不會有那麽黑的肌膚。
隻是……唐初露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她想起來邵郎似乎也並沒有那麽黑,柳茹笙更加是一身漂亮完美的肌膚,怎麽可能生出一個那樣的孩子?
還是說當時照片拍的角度並不是很好,光線讓那個孩子看上去有些黑?
唐初露有些記不太清了,總歸對別人的事情她都是不怎麽上心的,尤其是柳茹笙,可能是眼不見心不煩,見到她的消息就覺得煩悶,但到底也對她現在怎麽樣好奇,所以才多看了幾眼,但看過之後又沒怎麽放在心上,不想去細想。
陸寒時見她對這件事情似乎不怎麽在意,停頓了片刻才開口說道:“那個孩子不是我的,我跟她之間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關係。”
後麵這句話就讓唐初露有些懷疑,她看了他一眼,“如果你是來跟我解釋這件事情的,那倒不必了,我沒什麽想聽的。”
她說完轉身就要走,陸寒時卻直接擋在她麵前,按著她的肩膀將她給推了回去。
後麵就是雜物間的牆壁,他將她推到更裏麵,這會已經看不到外麵的走廊。
陸寒時很高,高到站在她麵前時擋住了所有的光,她眼裏就隻看得到麵前的男人,很有壓迫感,隨即是男人低低的聲音傳來——
“你說我以前背叛過你,雖然我不記得從前的事,但我還是想為自己辯駁一句,根本不可能。”
他話音落下,麵前的唐初露先是愣了一下,像是有點不敢相信他說了什麽,過了一會之後才能笑出聲,拉著男人的手腕直接將他的手給甩開,“從來沒有背叛過我?你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失憶了,做過的那些事情也可以煙消雲散,一筆勾銷?真是好笑。”
她的樣子看來是一點都不相信的,陸寒時反而是輕鬆了一些。
既然她在意這件事情,那麽就說明她心裏麵並不是完全沒有了自己的位置,哪怕是埋怨和恨意,那也說明她還是有一點在乎自己的。
陸寒時看著她的眼睛,無比認真地對她說:“我可以發誓,我從來沒有和她有過任何的感情,任何的親密關係。”
他這麽認真嚴肅,一字一句地和她解釋,像是真的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然而就是他這麽一副正經的模樣,不知道是哪裏戳中了唐初露的怒點,一下子就怒氣升騰,眼眸有些冷地看著麵前的男人,聲音低沉道:“你少在我麵前假惺惺的說這麽多,你跟她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隻有你們兩個自己清楚,還要我提醒你,你們當初是怎麽不著寸縷地擁抱在一起,還讓她拍下照片發給我挑釁的嗎?”
“如果你忘記了的話,最好是回去問問柳茹笙,你們兩個當初那一晚上到底是誰喝醉了,就誰先開始,又是怎麽認錯了人把她認成我,然後不小心和她有了一個晚上的!那些可都是你當初親口對我承認的,現在又來跟我說,你跟她之間從來就沒有過什麽感情,更沒有發生過任何關係,你到底哪句話是是真的?哪句話是假?”
“陸寒時你是不是當我是個傻子?你說什麽我都要相信你!”
說完之後她似乎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大,情緒也過分激動,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了一些,壓低了聲音說:“還是說你覺得你自己失憶了,就可以跟以前的那個你割裂,如今你對我又有了新鮮感,想要追回來,就可以把以前的一切全盤否定,然後拿著你發現的那些事情到我麵前來求一個諒解和原諒,我就會真的把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全部都忘記?”
她擺出一副徹底的防禦狀態,讓陸寒時先前的那一點僥幸消散無影。
他沉沉地看著麵前的女人,一時之間竟是完全找不到任何的突破口。
當唐初露有警惕之心時,她就像個刺蝟一樣豎起了全身的尖刺,沒有任何人可以找到示弱的突破口。
陸寒時才發現,原來在撒哈拉的那一夜並不是因為他們兩個天生的機緣,又或者是他被下了藥當做借口,僅僅是因為唐初露就是唐初露,她心裏麵有一套她自己的底線和規則,她能夠承受的事情,能夠容忍的事情,全部都在她自己的掌握之中,隻要不超過她心裏麵的那條界限,她就能夠控製住自己。
她擁有極強的自我審判能力,可一旦越過了那條底線,她就會豎起全身的防備,不再讓任何人踏進半步。
而他就是那個被她拒之門外的人。
既然他能夠傷她如此,那就說明她曾經對他也是萬般信賴的。
意識到這件事情的陸寒時,隻覺得心口堵上了一團棉花,越是想要將它摘除,就越是沉重,卡在心間,一絲一縷地都陷進肉裏,無法摘取出來。
唐初露如今對他有多麽的防備,就說明她曾經對他有多麽信任。
而他狠狠地辜負了那一番信任。
他喉結上下滾動一圈,才意識到自己就這麽過來找她這件事情也許是太過輕率了,隻是他當時隻想要和唐初露解釋清楚,再加上看到她和陸南方唐甜甜三個人其樂融融的畫麵,再也顧不得其他,隻想要和她把話說開,想要再謀取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