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有懷孕的可能
柳茹笙臉色蒼白,早已經聽不下去想要上去把視頻給關了。
身旁的陸寒時在察覺到她的動作時,一早按住她的手腕不讓她動作,直到視頻快放完的時候才鬆開手。
柳茹笙掙開束縛一瞬間幾乎是跌跌撞撞衝上前去,她用力拉開唐初露想要把視頻關掉。
唐初露倒也沒有阻攔她,而是稍微側身後退一步任她把視頻給關了——
反正已經放得差不多。
電腦裏麵略帶一些雜音但清晰的聲音停下來了之後,辦公室裏陷入一種可怕的寂靜。
柳茹笙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沒有動作,臉上沒有絲毫血色,死死地盯著電腦屏幕,不敢去回身看旁人的視線。
唐初露也不催促她,就在她身後淡淡地看著她,過了很久才開口:“你還有什麽話想說的?”
柳茹笙身子一凜,握緊的拳頭慢慢下滑順著身子耷拉到兩側,看著帶著木紋的桌麵一言不發地低下了頭。
沉默代表了一切。
她不說話,不代表別的人不想說話。
唐初露又緩緩走到陸寒時麵前,直視著他的眼睛,“現在可以相信我了嗎?”
陸寒時被她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心裏麵像是有塊鈍刀在緩慢割裂,神經有種尖銳而緩慢的沉痛。
他無法開口,隻用複雜的眼神看著麵前的女人,漆黑的墨眸裏麵隱隱閃著晦澀的光,心髒最脆弱的地方被人用力握住——
隻要輕輕一動就能將他碾壓至粉身碎骨。
“抱歉,我沒想到她會這麽做……”他終於開口,語氣沙啞帶著一絲歉意。
男人的眼神凜冽著閃爍,湧動著源源不斷的情緒。
他還想說些什麽,唐初露直接開口打斷了他,“不用再解釋,也不用再抱歉,你不相信我,我現在也不需要你的相信了。”
視頻放出來的時候,她一直觀察著陸寒時的表情。
見他從一開始的眉頭緊皺到後麵的微詫,再到最後看著柳茹笙時冰冷的眼神,心裏忽然就釋然了…
陸寒時什麽時候對誰表達過歉意?
哪怕是在柳茹笙麵前,他也一向都是冷傲矜貴的。
他總有他自己不願意低頭的地方。
但現在唐初露對他這點特殊已經沒有了任何在意,不會再因為他事後的抱歉和示弱而產生心軟心痛的感覺。
他為什麽會對自己感到抱歉?不過是對不起自己罷了。
既然都已經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情,那他抱歉就是應該的。
她憑什麽要因為他一兩個痛苦的眼神?一兩個掙紮的表情就產生動搖的漣漪?這不公平。
他如果真的覺得抱歉、真的在乎自己的話,就不會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自己!
唐初露想通這一點忽然就豁然開朗,之前執著的那些東西一下子就變得不再那麽重要。
他本來就不愛自己,相不相信又如何?
裴朔年最先回過神來,先是給保安使了個眼色讓他們把這幾個記者帶下去。
之後在唐初露耳邊耳語了幾句,得到她肯定的回答之後,這才整理了一下領口站直身子。
陸寒時看著這兩人幾乎快要挨到一起的距離,抬手抵住了眉心緩緩閉上眼睛,指尖用力到泛白,隱隱有些顫抖。
他強行忍住想要衝上去的衝動,還有那種難以忍受的刺痛。
腦子裏麵喧鬧的雜音越來越大,幾乎要將他整個腦袋都占滿,幾乎有要爆炸的趨勢。
裴朔年的視線從他痛苦而隱忍的表情上劃過,眼裏閃過一絲冷意,隨即移開視線。
“還要追究麽?”他冷嗤了一聲看向柳茹笙,走到她麵前把她剛才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了她,“既然是我們醫院的人先動手,你自然可以追究責任,歡迎你來追究。”
柳茹笙梗著脖子,臉上閃過一絲灰敗,將頭扭到另一邊去,沒有回答他的話。
這種情況下她怎麽可能再去追究唐初露的責任?就算是唐初露先打人不對,可是剛才視頻裏麵那些畫麵要是流露出去,那她的名聲就全毀了……
她握緊了拳頭,卻又隻能屈辱地鬆開,“我承認我當時的情緒也有些激動,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但那並不是她打人的理由。”
柳茹笙深吸一口氣,明明是認錯的狼狽樣子,卻依然倔強,“我承認我有錯,我被她氣到了,那些話我本來不應該說,但我本來也從來沒有打算過追究這件事情。”
“反正話都讓你說了,一句你不是故意的就能夠解釋所有的事情。”
唐初露聳了聳肩,語氣涼薄,“你做什麽事情是故意的呢?反正跟陸寒時出去喝到爛醉不是故意的,跟他不小心……也不是故意的,來找我也不是故意的,挑釁我也不是故意的,投訴我更不是故意的,什麽都不是故意的,我還能說什麽?”
柳茹笙的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紫,明明已經忍到了極點再也忍不下去,卻沒有辦法反駁她的話,“……我的確不是故意的,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情,你自己心裏是什麽樣,你看到的世界就是什麽樣。”
到了這種時候她還不忘記內涵唐初露心思不純真,唐初露笑了笑搖搖頭,“我看到的世界是什麽樣我不知道,但我剛剛看到的視頻倒是很清楚……”
“你——”
柳茹笙一想到那個視頻就有些羞惱,沒有想到唐初露現在會這麽伶牙俐齒,“……不管怎麽說,的確是我和寒時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在先,這件事情我本來就不打算追究,隨便你想怎麽辦。”
之前有陸寒時撐腰的時候她可不是這麽悉聽尊便的樣子,現在倒是擺出一副深明大義的姿態來,唐初露隻覺得她從頭到腳都虛假極了。
還沒等她說話,一直沉默的陸寒時終於開了口,語氣有些疲倦,“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他抬起頭深深地看了唐初露一眼,看向柳茹笙時眼神一下就冷了下來,“現在可以走了?”
柳茹笙依然不敢看他的眼睛,垂下眼瞼,身子隱隱有些顫抖。
她最怕的就是陸寒時在唐初露麵前表現出對自己的不耐和冷漠,這比當眾扇她巴掌還要難以忍受。
她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
可她不願意讓自己成為一個笑話。
於是柳茹笙握了握拳頭,忽然吐出一口氣,抬起頭直視著男人的眼睛,“是可以走了,從那晚到現在已經快到七十二小時,但是我還沒有吃藥,過了那個時間可能就……”
就有懷孕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