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最恨別人的威脅
裴朔年吊起的那個心髒瞬間就回了位,也說不清楚是失望還是什麽。
在聽到樂寧的聲音的時候,他甚至生出了一點自嘲的想法。
他怎麽會覺得唐初露會在這裏等自己呢?
她現在巴不得見不到他才對,怎麽可能在他家門口等他……
夜色很暗,樂寧看不見男人的表情,隻知道裴朔年並沒有回抱她,也能夠感受得到男人周身散發出那股冰冷的氣場。
她準備撒嬌的動作頓時就停了下來,緩緩鬆開手,站直了身子,小聲地說道:“朔年哥哥,你生氣了嗎?”
裴朔年站直了身子,後退了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樂寧,“這樣叫我,你不覺得惡心嗎?”
兩個人早就撕破了臉皮,不是最開始在一起時的那種你追我躲的狀態。
裴朔年不否認,最開始的時候享受過樂寧對自己的崇拜,但也僅僅隻是享受而已,他從未有過相應的回應。
經曆過這麽多事情之後,他們兩個人之間早就隻剩下了利益牽扯和最原始的醜惡。
裴朔年不知道她做出這副依賴深情的模樣是要做什麽。
樂寧緩緩鬆開手,擦了擦臉上的眼淚,並沒有被裴朔年這句話影響到,而是淡淡地說:“你讓我假裝懷孕,我假裝了,你讓我去找邵華強,我也去找了,現在他把我關在租房裏,誰也找不到我,說是讓我安心地生下孩子,但我知道,他就是想讓我把孩子生下來之後再把我送走。”
她也許這段時間都是安全的,無論怎麽樣,為了她肚子裏麵這對雙胞胎,邵華強拚了老命也會護著她。
短時間內陸寒時和邵朗的人都找不到她,但過了這段時間之後呢?
她心裏清楚的很,邵華強現在哄著她的那些話,都隻限於她肚子裏麵還有他的孩子這個條件。
一旦她將孩子生了下來,邵華強便會毫不猶豫地將她給丟棄。
在此之前,她必須要找到退路。
“所以呢?”
裴朔年低頭看著她,在黑夜中他的眼眸依然閃著光,很快就與這黑暗融為一體,“寧寧,這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來找我,我又能幫你什麽呢?”
他的聲音很淡,樂寧聽出了一股寒意。
她以前最希望聽到的就是在裴朔年喊她寧寧,現在終於從他的嘴裏聽到了這兩個字,她卻覺得徹骨的寒冷。
“朔年哥哥……”
她放下了自尊,伸手拉住男人的衣角,輕輕拽了一下,帶著哭腔乞求道:“求求你幫幫我,除了你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要找誰了……”
裴朔年看著她,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一根手指頭一根手指頭地將她扯開,“我幫你的話,誰來幫我?如果沒有你的話,露露也不會跟我分手。”
“可我們兩個之間根本就什麽都沒有,你連碰都沒有碰我一下!”
樂寧也終於忍受不了地朝他大吼了一句,“如果我真的背叛了唐初露,也就算了!可我跟你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為什麽要一直帶著小三的帽子啊?這對我來說一點都不公平!”
她當初明明沒有跟裴朔年過任何肌膚之親,雖然是她一直在撩撥暗示,但是每一次都沒有得手。
從開始到現在,裴朔年都沒有喜歡過她!
她平白無故被扣上了一頂破壞人家感情的大帽子,可她根本就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她怎麽能夠甘心!
這麽些天的委屈終於在這一刻爆發出來,樂寧哭著抱住了裴朔年的腰,低低地哀求著,“我本來不會落到這般田地,都是因為愛你,喜歡你,才會走錯到這一步,我不求你對我好,我隻求你能夠幫幫我,別讓我的人生徹底毀在邵華強的手裏,求求你了……”
裴朔年扯開她的手,眼裏麵沒有一絲情緒,“你走到這一步,都是你自己的選擇,你說你喜歡我,我可沒有因為你的喜歡而要求你做什麽事情,樂寧,這一切都是你心甘情願的。”
聽了他這番話,樂寧的哭聲漸漸弱了下來。
她眼睛裏麵閃過一絲晦暗,終於開始明白,裴朔年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心。
她擦了擦眼淚,語氣平靜地說:“對,以前是我傻,以為看到了你的暗示就頭腦一熱撲了上去,飛蛾撲火,是我自己蠢!但你別忘記了,就算之前的一切你都可以不承認,但是你讓我去綁架唐初露的證據,可一直在我手機裏……”
“你威脅我?”
樂寧話音剛落,就被男人伸手掐住了脖子。
裴朔年直接上前一步,凶狠地將她按在了牆壁上。
手上一用力,樂寧的表情頓時變得痛苦起來。
男人像是看不見她的臉色一樣,眼裏麵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居高臨下的逼視著她的眼睛,“我最恨的就是別人威脅我,樂寧,你別給臉不要臉。”
也許是人被逼到了極限的時候,就什麽都顧不得了,樂寧看著麵前眼裏滿是殺氣的男人,忽然就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砸在裴朔年的手背上。
看著男人無動於衷的樣子,樂寧的眼睛帶著一抹猩紅,有些癲狂地大笑,“威脅你又怎麽樣?我現在還有什麽可以失去的嗎?反正爛命一條,我豁出去了!你要是不幫我的話,我現在就衝到唐初露麵前,告訴她之前讓我綁架她的人是你,你猜她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情會怎麽想?我看你還很想跟她和好的樣子,應該不想我把這件事情捅到唐初露麵前吧?”
“樂寧!”
裴朔年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喊出她的名字,在那一瞬間手上的力道瞬間收緊,死死地卡住了她的脖子。
樂寧頓時說不出任何話來,臉色脹得通紅。
哪怕在黑暗之中,也看得到她額頭上爆起的青筋和淌下來的虛汗。
她慢慢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裴朔年,隨即劇烈地掙紮起來,“放……放開我……”
可沒過多久,在裴朔年冷漠的視線之下,她漸漸的感覺到肺裏的空氣一點一點地被擠了出去,腦子裏麵一片暈眩,掙紮的弧度越來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