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哭給誰看
北小滿想哭，卻發現自己哭不出來。
齊細細這樣的做法，確實讓北小滿措手不及。
而且，她怎麽都想不通的是，自己的手稿設計唯獨發給了南悅深，怎麽一個晚上就成了齊細細的設計呢？
北小滿一直皺著眉頭，實在想不通：“你說，設計稿怎麽會被齊細細拿到的呢？”
“你給了什麽人看過嗎？”唐青岩開車速度很慢。
北小滿想了想，不想將自己的胡亂猜疑告訴唐青岩，搖搖頭：“沒有。”
“確實奇怪。”
北小滿嗯了一聲，接著說：“麻煩送我回家，我想一個人待會。”
北小滿客氣地補充了兩個字：“謝謝。”
“好。你和我不用這麽客氣。隨時歡迎，你找我幫忙。”唐青岩很安靜，一路上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北小滿下車的時候，唐青岩解釋著：“小滿，事發突然，我需要花一些時間重新準備資料，抱歉，我輕視了，這件事情，沒有我開始想得那麽簡單。。”
“嗯。”北小滿頭疼得厲害，唐青岩有些不放心，走近想要扶著北小滿，“我送你進去吧？”
“不用麻煩你了。”北小滿擺擺手，頭暈得厲害，差點沒站穩，唐青岩擔心地扶著她的胳膊，“不麻煩，我擔心你，不放心，我還是…”
“你沒聽到她說不用了嗎？”南悅深的聲音從他們兩個人背後傳來。
“放開她！”南悅深不客氣的命令，幾步走到北小滿旁邊，想要打開唐青岩的手。
唐青岩冷靜地看著南悅深，並沒有打算鬆手，反而握得更緊：“她不是你的物品。她要如何，你管得著嗎？”
北小滿不想在這時候再聽到任何聲音，她已經夠煩了：“請你們離開。”
北小滿主動甩開了唐青岩的手，獨自衝進家門，立刻將門反鎖，依靠著門內側緩緩蹲下，雙手手指穿過自己的頭發，腦袋裏一片空白，心裏也空蕩蕩的，仿佛成了沒有情緒的機器人。
“北小滿，你果然太傻了。”北小滿雙手捂著自己的臉龐，自言自語。
門外的兩個男人互相看了看對方，都不屑於對方的存在。
唐青岩上車走人，南悅深站在門口徘徊。
南悅深透過新聞得知了北小滿的事情，這一整天，他忍了又忍，還是做不到不理她。
盡管他看到日記的時候，警告了自己無數次不要再理會這個女人，但是看到她在視頻裏無助的樣子，他的心一下就軟下來。
他做不到不來找她。
“小滿，我進來了？”南悅深有這邊的密碼，北小滿沒等南悅深開門，主動開了門，“你來做什麽？你是來看我笑話的，是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敞開了門，雙臂攤開：“你看，我是不是特別像個笑話？全世界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話，你也不例外。”
“你就是這麽認為我的，是嗎？”南悅深看不慣北小滿的無所謂，也不知道要怎麽表達自己真正想要說的，被北小滿的情緒影響著。
北小滿不屑地點頭：“對，是的，我就是這麽認為你的。”
“那你的日記呢？寫得都是真的，對嗎？”
“日記？你竟然偷看我的日記？”北小滿越說越激動，“南悅深，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卑鄙？難道你不知道，日記是屬於我的個人隱私嗎？”
她沒有給南悅深說話的機會，冷笑著繼續說道：“不對，不是你卑鄙，是我太白癡！對，既然是日記，寫得就是我的心裏話，全都是真的。”
北小滿在賭氣，其實，她早就已經不記得，自己在日記裏寫了些什麽。
“不，你不白癡。白癡的，是我！”南悅深氣憤難當，用力摔了什麽，碎了一地。
南悅深轉身走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的主動，再次成了一種犯賤。
北小滿淚流滿麵。
他還和她發脾氣？
他知道她今天受了多大的委屈嗎？
相愛的人，讓彼此最心痛的不是爭吵，而是相對無言。
就算南悅深留下來，他也不知道要怎麽麵對北小滿。
北小滿淚眼朦朧，吞咽著淚水，慢慢蹲下身，小心地撿起地上的碎片。
透過碎片她看到了自己在流淚：“哭什麽哭？不準哭！你哭給誰看？反正，你哭，這世界也不會有人心疼你。”
北小滿捧著那些碎片，關上了房門。
深深的挫敗感，像是不斷襲來的海浪，快要打翻北小滿的滑板，她在海水中快要窒息…
北小滿關上門的時候，看到了母親躺在病床上的模樣。
她咬著牙，任由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抽泣著鼻子，硬生生將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淚水都咽了回去。
心口處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言語無法表達的感覺。
是痛嗎？似乎不是。
是難過嗎？也不是。
仿佛有什麽塞在心窩，憋屈。
“媽媽，我好像又要重新開始了。培訓考試搞砸了，而我現在暫時也找不到方向。媽媽，你告訴我，好不好？我到底要怎麽做？我怎麽這麽沒用？”
北小滿很容易陷入自責。
她對自己很不滿意。
她覺得自己成為今天這樣，真的像齊琳說的，怪不得別人，隻能怪她自己。
太沒用！
她將所有的碎片慢慢拚在一起，這好像是個電子屏幕？
北小滿覺得眼熟，將最後一片碎片拚上去：“這是什麽？”
她認真看著碎片拚湊好之後的樣子，自己問自己：“這是被齊細細盜用的設計圖。他給我這個做什麽？”
恢複一些理智的北小滿，突然感覺有點喘不過氣，心口悶悶的。
她長大了嘴巴想要呼吸更多的氧氣，還是覺得不夠，好難受。
北小滿強撐著走出母親的房間，來到客廳茶幾摸到了自己的手機，打給誰？
她好像越來越喘不過氣，感覺需要一個氧氣罩扣在她的口鼻之處才能緩解。
視線越來越模糊，找誰？
南悅深？
不，他不值得信任。
可是，除了他，她還信任誰？
北小滿感覺快要拿不住手機，她想要按下南悅深電話的手指滑開，跌落在地，昏了過去…
北小滿在國外的六年，很多時候特別害怕一個人，就怕自己要是有個萬一，都沒人知道。
“主人，她…”A0127根據程序設定跑到南悅深旁邊，南悅深皺眉，“不是說了不要告訴我她…”
南悅深瞥見A0127發出的生命體征警告，離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林本修，她的生命體征怎麽出現消失報警？”
“什麽？”林本修立刻掉頭，“她什麽狀況？”
“我，等下，我還沒到她家。”南悅深講話都結巴，衝進北小滿家門，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她。
“她倒在地上，倒，”南悅深覺得自己講話都沒辦法講完整，林本修問他，“有呼吸沒有？”
呼吸？對，看看有沒有呼吸？
南悅深長這麽大，第一次手足無措，無法冷靜，他看到自己的手不受大腦控製般的在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