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零三章 自證清白【一更】
穆白暗暗叫好，吳馨兒真可謂目光如炬，僅從赤虛子話中的一點小小漏洞，便找到了一絲翻盤的契機，而且，其剛才那番言論，也突然給他帶去了啟發。
一瞬間，他腦中電光閃過，已經想到辦法，可以暫時避開夜凌雲給他設的這個局，雖說不能證明玉玲瓏便是對方所盜，但卻可以讓自己從這個死局之中抽身脫離。
「宗主……」姑蘇九孤白眉緊蹙，聲音提高几分，道，「那僅憑此，也不能證明此事非穆白所為，所以在查明真相之前，必須將他先收押入獄，免得他畏罪潛逃。」
「長老此言差矣，我並未盜取貴宗的玉玲瓏，貴宗有何資格限制我的自由？」穆白暗暗向吳馨兒搖頭，示意對方不要說話。
「如今雖還不能證明那盜取玉玲瓏的便是你，但你也有脫不了的嫌疑，將你暫時看管收押，也無不可。」
「那如果我能證明玉玲瓏不是我偷的呢？」穆白微微一笑，看向面無表情的夜凌雲，然後轉眸看向姑蘇九孤，「就是不知長老可願給我這個自證清白的機會？」
姑蘇九孤鷹眸翕動，下意識得看了眼泰然自若的吳馨兒，又看了看殿中的其他人，不由冷哼一聲，道，「老夫倒要看看，你能如何狡辯！」
由不得他不同意，如果這殿中沒有諸大傳承的修士，他大可不給穆白辯解的機會，但有這些人存在，他卻必須顧及上清源門的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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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夜凌雲等人想借諸大傳承之口敗壞穆白名聲，卻也給了他一個享受公平待遇的機會。
只要他說的有道理，得到各大傳承的認可，那任姑蘇九孤等人如何污衊，都再難起到任何效果，反而還會因為他們的可疑行徑，敗露自身。
「多謝姑蘇長老。」穆白向姑蘇九孤抱了抱拳，隨即又轉向各大傳承的修士，繼續抱拳道，「還望各位前輩、列位道友能做個公正。」
「穆道友但說無妨，我等心中自有是非曲直，只要你說的有道理，便絕不會讓你蒙受不白之冤。」李墨瞳道。
其他人也隨即點了點頭。
「多謝李道友仗義執言，也多謝其他道友坦誠相助。」穆白將目光從各大傳承身上收回，轉而看向姑蘇九孤，道，「不知姑蘇長老，可否能給穆某隨意借上一件法寶？」
「你想幹什麼？」姑蘇九孤蹙眉。
「當然是自證清白。」
姑蘇九孤冷哼一聲，揮袖將一道黑光祭落在穆白身前，化成一隻黑色葫蘆，道，「此物乃是老夫的本命法寶，便暫時借給你。老夫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
「謝過姑蘇長老。」穆白看向那黑色葫蘆，道，「請諸位各自感應一番，記下此寶的氣息。」
眾人不解，但還是依言做了一遍。
「很好，那且待在下施展一種秘術之後，諸位再感應一番此寶的氣息。」穆白抬手按住那黑色葫蘆，悄聲運起《欺天術》，少許，他首先看向李墨瞳，道，「不知李道友感應到了什麼？」
「這法寶的氣息消失了。」李墨瞳緩緩閉眼，再霍然睜眼，眸中閃過一道黑白光芒之際，看向被穆白按在手下的黑色葫蘆，道，「即便是以陰陽瞳也找不到它的位置，若非肉眼還能看見，我尚以為此寶已不在此地。」
「不錯。」大昊天宮方向，那個疑似昊天聖子的青年也點了點頭。
其他人相繼點頭，承認了李墨瞳的這種說法。
夜凌雲劍眉微蹙，神色逐漸變冷。
姑蘇九孤心中升起一絲不詳預感，冷哼道，「但這又能說明什麼？」
他剛才試圖控制那黑色葫蘆，激發其內氣機，但卻沒有半點效果，哪怕他清楚的知道，他已激發出了那黑色葫蘆的氣息，但在感知之中，其依舊一片空白。
穆白向其借法寶的用意便在這裡，他要讓對方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輸的啞口無言。
「這說明什麼，姑蘇長老難道還想不明白？」穆白鬆開手指，抬指一彈，那黑色葫蘆便向外橫飛出一丈，接著，他再道，「列位可以再感應一番，看在這葫蘆之上，是否留有我的氣息？」
說著，他解開了《欺天術》，將自己的氣息釋放出來，然後又道，「諸位若認為穆某使詐，那可將這葫蘆放在此處，待過個十日八日，乃至於數月半年，再來觀察此物，看在其上，是否便有穆某留的氣息。」
「不必了，這已足夠說明問題。」李墨瞳搖頭，道，「想來其他道友也自有計較。」
穆白向李墨瞳輕輕點了點頭，以表謝意。
眾人不語，算是默認。
夜凌雲臉色愈發冰冷，姑蘇九孤的神色也越來越難看。
「如果姑蘇長老適才不能明白穆某此舉有何意義，那不知現在，可否明白了？」穆白看著姑蘇九孤，不待對方開口，便又道，「長老若還不明白，那也無妨，穆某便為您解釋一番。」
「不用了。」姑蘇九孤輕哼一聲，氣勢已比此前弱了許多。
他豈不明白，穆白此前那番舉動，到底是想表達什麼。
其無非是想表明，自己既然有《欺天術》這種遮掩氣息的秘術，在盜走玉玲瓏后，又何必將其藏在赤霞峰，要知道，這樣根本便沒有將其藏在自己身上來的安全。
此外，其在觸碰那黑色葫蘆后，都未在留下半分氣息，又豈會在玉玲瓏上留下自己的氣息，給人把柄？
「我想，憑此一點，至少已能證明，穆某可能是受人誣陷。」
穆白看著眾人，體內骨骼快速移動，體內的血肉也隨之蠕動，眨眼之間，便變成了另一副樣，整個人的氣息也隨之改變。
至此，他又定眸看著赤虛子，道，「那接下來，穆某便想請問這位長老，既然穆某有這種隱藏氣息的秘術，又有現在這番變化神通，那在去后崖時，為何不做偽裝，要以本來面貌出現？
難道穆某便真的愚蠢到，連可能暴露身份都想不到？
此外，養神殿在昊天峰西，后崖在昊天峰東，此間相隔大半個昊天峰，既然穆某從西到東，跨越大半個昊天峰，都不曾被人察覺發現，那為何偏偏就長老發現了呢？
莫非長老在刻意留意穆某，知道穆某要去后崖偷盜玉玲瓏？若果真如此，那長老又是從何處得到的消息，莫非是穆某故意泄露給長老的？
如果真是穆某，以長老僅看見半個背影，便能向貴宗檢舉這種嫉惡如仇的性格，為何在穆某將信息透露給長老之後，不立刻揭發穆某呢？
而若這消息不是穆某透露給長老的，那穆某倒好奇了，長老怎會知道，穆某要去后崖？莫非……長老受人指使，想向穆某栽贓？」
赤虛子臉色變幻，正準備開口，穆白卻又道，「此乃其二。
其三，穆某在上清源門修行的時間不過一年時間，此間登昊天峰僅一次。而這番回到上清源門，呈吳宗主邀請，才有幸再登昊天峰兩次。
前後算來，穆某登臨昊天峰不過區區三次，這短短三次，穆某是如何探清后崖藏的有玉玲瓏，又怎能知道它藏在後崖的哪個角落？
當然，閣下可以說穆某是早有預謀，雖未登昊天峰，卻早已打探到玉玲瓏所在，蓄謀已久，但問題又來了。
既然我對此物蓄謀已久，為何卻那般不小心，在盜來之後，不將其小心藏起，而是遺落在了赤霞峰？
諸位都知道，穆某前後去過赤霞峰多次，既有如此明顯的線索，穆某豈還會明知故犯？
且穆某既有遮掩氣息的秘術，又有變化神通，為何偏偏要將玉玲瓏藏在赤霞峰這種極易被人發現的地方，而在藏寶之時，又不變化一番容貌？」
一番言論說完，殿內鴉鵲無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