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一三章 重返紫氣宗【二更】
天高地闊,萬里晴空,秋末的陽光已沒了太多溫度,幾排仙鶴並翅南飛,兩縷清風扶虛遠去,天地渺渺,萬物枯寂。
一條大河滾滾東去,行至遠山之上,驀然跌落雲端,垂下三千尺白浪,若打翻兩盤珍珠,轟鳴如雷,白沫飛灑,終於為這蕭索的秋日添加了幾分壯闊。
山洞之中,穆白閉上雙眸,面無表情,他的心境經過涅槃,已不會再被困難打倒,眼前的路越是艱難險阻,越能激發他胸口的不平,喚醒他心中的鬥志。
他相信,無論攔在他眼前的是什麼,他最終都能踏過。
寶光閃動,穆白體內仙音轟鳴,此時此刻,他的至尊之血、無損之肉全部蘇醒,一道道神秘能量飛竄,不斷驅逐、消磨著那些滯留在他體內的雷電餘威。
他的傷勢之所以遲遲不能恢復,便是因為這些雷電餘威存在的原因。
「天劫雖然擊破了我的凡胎,險些令我身死道消,但經歷此劫,我也並非沒有得到好處。」穆白呢喃。
經過天劫的這番淬鍊,他體內的那一半神魂終於徹底與肉身融合,達到不分彼此的程度。
從今以後,除非生命走到盡頭,否則只要他還有一絲血肉存在,那他的神魂便將永遠不滅。
也便是說,哪怕他僅剩下一滴血,一寸肉,一塊骨,只要條件允許,他便能夠重生。這是一種極為逆天的狀態,堪稱不腐不朽,許多體修一生都難以企及。
Yj「u首c發¤
穆白之所以能有此成就,除了重塑肉身之外,還與修成至尊之血、無損之肉脫不了關係,當然,最終起決定性因素的還是天劫,試想有哪個修士能在勾神境便經歷天劫?
數遍古今,只怕也沒有幾個。
何況天劫雖然無情,但這世間規則卻是為渡劫之人留下了一線生機,所以只要能安然渡過雷劫,便能借那一線生機破而後立,涅槃新生。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講的便是這種道理。
此外,除了一半神魂與肉身徹底融合,穆白得到的好處還有很多,便比如經歷此劫,他的至尊之血、無損之肉又有了提升,恢復力越發強悍,防禦力也變得更加驚人。
而且,天劫雖然將他方修成的凡胎擊破了,為其留下一道瑕疵,但同樣的,經歷這番錘鍊,新生的凡胎也變得越發強大。
這就像是燒制瓷器,因為操作失誤,烈火雖然會將器胚灼裂,但卻同樣也能剔除其內部的雜質,使其變得無比堅固。
凡事總有好壞兩面,只是所佔的比例不同而已。
天劫之中,穆白雖看似受盡磨難,更是險些被雷威鎮殺,但同樣,他得到的好處也無窮無盡,只要他能將傷勢養好,實力至少能翻增四成。
要知道,這四成儘管看上去不多,但穆白此前的實力本便極為強悍,在這樣的基礎上增添四成,其效果可想而知。
至時,即便是再面對蒼冥子或者南慕,穆白也未必便沒有一戰之力,雖然他最終可能依舊無法取勝,但至少不會再如此前那般手忙腳亂。
何況,除了這些實實在在的提升以外,還有另一些好處是暫時所看不到的,這些好處,則需要依靠時間去驗證。
瀑布后的山洞中,穆白一坐便是兩日,直到第三日黎明,他才霍然睜開雙眸,一股渾厚氣息,亦驀然從他體內湧出,卷向四周。
轟!
這股氣息轟擊在山洞的岩壁之上,那山洞雖然沒有任何變化,但整個山體卻是猛然一震,就連那瀑布也倏然變得扭曲,一串串銀練散射灑出,在晨輝之中,晶瑩閃動。
「恢復了。」
穆白翻滾的衣袍漸漸平定,眸中精芒隨之內斂。此時此刻,他渾身上下竟多了幾分渾厚之氣,這是與此前飄渺如仙的氣質所不相符的。
這股渾厚之氣,令他多了幾分歲月的滄桑,亦使得他越顯得仙風道骨。
仔細看去,他那滿頭長發漆黑如瀑,散發晶瑩光澤,一根木簪隨意便將這錦緞般的髮絲束在頭頂,再又披散肩后,越令他飄逸出塵,宛如嫡仙。
他的雙眸亦璀璨深邃,雙眉修整粗濃,面孔英朗剛毅,嘴唇不薄也不厚,緊緊抿著,宛如一道以墨筆勾勒的淡淡硃砂。
他著實太出塵了,充滿不食煙火的氣息。
「劫后不死……」穆白輕嘆,有些惆悵,他展手取出自然劍胎的碎片,凝眸看去,漸露出幾分惋惜之色,「很難修復……」
這道劍胎跟隨他近三年之久,一路走來,屢次助他斬殺強敵,飲過諸多生靈的鮮血,卻不想竟破碎在天劫之中。
「只能等將來再尋覓機會,重新鑄造了。」穆白暗嘆,重新將自然劍胎的碎片收起,然後意念一動,又將本源之火和地陽之火同時取出。
「煉虛爐也碎了。」他輕輕搖頭,將地陽之火投入本源之火之中,然後將其收回丹田,長身站起。
煉虛爐中的地陽之火,本便是為本源之火準備的。
只是一直以來,穆白捨不得毀掉煉虛爐罷了,畢竟此爐乃是一件殘缺的極品寶器,雖比不上金母爐,但其威力也不容小覷,毀掉著實可惜。
不過其如今既然已毀壞在天劫之中,其內的地陽之火,倒也沒必要再閑置下去了。
待到本源之火將此火吞噬,其應該能夠再度進化,達到堪比四階火焰的程度,至時,其便能夠勉強吞噬涅槃真火了。
呼!
穆白一步邁出,走出山洞,回頭看向那道瀑布,少許,轉身徑直走向遠處。
他準備再返紫氣宗。距離刺殺南琳兒已過去七八天,或許南慕一行,已經準備返回南家了。
上次未能殺死南琳兒,雖說不至於成為穆白的心結,卻也令其暗中有些不爽,這一次,他的實力較之前的基礎上大有提升,即便是南慕阻攔,他也必殺此女。
想到鸞衣所受的磨難,穆白心中的殺意逐漸匯涌,他從未對一個女人生出過如此濃烈的殺心,南琳兒還是第一個。
「南琳兒……穆某倒要看看,這次還有誰能保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