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零五章 涅槃失敗
虛天上，火光瀰漫，一道道虛空裂縫綿延，在那火鳳棲身的浴火梧桐上空，裂痕如織，密如蛛網，空間即將碎裂了。
西山周圍，無數大能力者矚目，早在這火鳳涅槃前夕，便有強者心生預感，預料到將有大事發生。
果不出意外，在這火鳳涅槃的第三日，虛天裂開了，一股塵封的古氣，自那裂縫之中瀰漫開來。
數年內，值天地異變后，這世間許多塵封的古迹，都一一浮出了水面。
一個古來少有的盛世即將來臨，太多不可控制的因素誕生，即便是古聖，也很難再料測先機，運籌帷幄，一切都充滿變數。
「封印不了了。」聾耳老人搖頭，看著那火海上空的裂縫，濃眉緊蹙。早在這裂縫出現之際，他便已經猜到，事情即將超出控制，儘管對這些事他早有預測。
「寧靜了十萬歲月，大帝身後的平靜，終要被打攪了么？」啞巴老嫗眸中流露著一絲不甘，她緩緩比劃著手勢，卻只迎來聾耳老人無奈的嘆息。
「沒有不朽……」聾耳老人聲音幽遠，逐漸散在風中，「我們能做的，只有盡量保全大帝的傳承。」
「無法與天下人為敵……」老人嘆息。
……
洪荒遺迹之外，兩道身影如鬼魅般出現。走路的是一個精瘦老者，騎在那老者肩頭的是一個粉娃娃般的小女孩兒。
老騙子滿手油腥，在趕路之際，依舊不忘專心對付手中的雞脯，至於小丫頭則有一搭沒一搭的踢著腳丫，吮吸著指尖的糖卷。
「有些東西真不該現在出現……」終於啃盡雞脯，老騙子丟掉手中的殘骨，悵然抬頭，看向西山，「亂葬啊！一個時代的厄難，過早顯露，或許會打破格局。」
「那就將它封了。」小丫頭吮著糖卷，含糊不清的說道。
「哪有那麼容易。」老騙子無奈搖頭。
「又沒讓你動手。」小丫頭撇著嘴道。
「也對……」老騙子眼珠一轉，似是想到什麼，笑眯眯道，「不過老爺子我……也該活動活動筋骨了。」
……
距離西山還剩下不足五百里了，穆白氣息紊亂，雖然經過幾番算計，虯龍道人不曾真的傷到他的性命，但連番損耗，也還是令他變得精疲力竭。
而且，虯龍道人已經洞悉他的目的，此刻有意阻止，不斷干擾，他所面臨的壓力無疑倍增，好在他傷了虯龍道人的神魂，再加上速度優勢，尚還不至於立遭毒手。
轟！轟！轟！
二人貼著地面飛馳，破空聲陣陣，即便有《欺天術》，穆白的行蹤也暴露了。
高天上的半數強者回眸看來，不過卻並沒有人出手干預。
即便穆白現在面臨的是生死危機，但對這些大能力者而言，也不過只是小打小鬧，根本沒有那高天上的虛空裂縫更引人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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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從涅槃的火鳳身上轉移。越來越多的蒼茫古氣溢散，虛空裂縫愈發稠密，那裡已然化成一隻無底黑洞。
最靠近裂縫的地方，聾耳老人與啞巴老嫗默聲注視著虛天，眉峰緊蹙。
這裡氣機最為混亂，古氣肆意，嚴重干擾感知，不過，他們還是感應到了穆白的氣息。
「是他……」聾耳老人分神回頭，目光橫跨千里，落在穆白身上。微微一嘆，他正準備出手，但恰在此際，他的神色，卻是驀然一變。
「呦！」
火海結界中，衝天火柱內，一道凄厲的鳳鳴驟然劃破長空，打破寧靜。
這一聲哀鳴極為突兀，毫無預兆，瞬時間，天地氣機紊亂，那火柱轟轟扭曲，其上的火鳳虛影，亦蓬然炸開。
「遭了……」另一邊，灰發老人許衍面色劇變，抽身後退之際，他猛地掐動指節，瞬時若有所知，呢喃道，「這火鳳涅槃失敗了！」
「怎會如此？」那蠻修老者九黎大祭司揮袖一卷，身形緊隨許衍，向後退去。
「鳳凰一族的涅槃本便九死一生，隨時都有失敗的可能，而這火鳳所在之地，又恰在一道節點之外，受到那封印中的氣機干擾，失敗不足為怪。」
許衍眸光翕動，步履如風，飛速遠退，但一抹虛空裂縫，卻已然延展而來，將他的身形吞沒其中。
同一時，那火柱上方的虛空裂縫驟然擴張，涅槃結界驀然碎裂，瞬間蒼宇變色，火光倒卷，一隻無邊黑洞，倏然籠蓋西山。
周圍的無數強者都被吞沒了，哪怕是他們，功參造化，修為無邊，但面臨如此措手不及的變故，也無法在第一時間脫身。
風暴席捲，裂縫綿延。數百里開外，穆白臉色驟變，他來此地本是想避難，又豈能料到如此變故。
「糟糕！」
他折身後退，已經管不了迎面而來的虯龍道人，但顯然，他的速度還無法與延展的虛空裂縫相比，短短毫息，他的身形，便被一層黑光籠蓋。
鏘！
下意識得，他祭出金母爐，閃身躲了進去，同一刻，無盡黑光碾來，將金母爐猛地吞沒，然後繼續碾向遠方。
颶風猛作，萬里失光，一片空間被生生剝離，落入虛空之中。
極遠處，一行十數名修士愕然看著遠方，那黑髮青年嘴角抽搐，正欲開口，一方石印卻已衝出他的胸口。
虛空風暴中，那石印光斑綿綿，柔和古樸，閃動之下，竟將那十餘名修士全部籠蓋，下一刻，所有人，包括那石印在內，竟都同時被捲入空間裂縫之中。
另一邊，青金華服青年手握一柄石刀，於虛空碎裂之際驀然回頭，古井般的眸子翕合之下，他的身形猛然消失，徑直掠向西山方向。
「可惡！」地面，一名赤發青年長發舞動，神色陰冷。
無疑，突生的變故再一次打亂了火邪雲的計劃，讓他的一切布局還未來得及施展，便化成了泡影，付之一炬。
「少主，不如退吧。」一個赤發老者無聲出現在青年身後，面色凝重的看向西山。
「不，一切還能從頭開始！」火邪雲鋼牙緊咬，一步邁出，緊隨那青金華服青年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