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九章 結交心
穆白眸光翕爍。
這《欺天術》,便是太上仙尊留下的法,在將其參悟獲悉的剎那,他便已洞悉了此法的神異所在。
先說所謂的隱匿,其絕非簡單的遮掩氣息,遮目障眼。此隱匿,乃是大隱匿,大欺騙之法,其本質,便是藏真還虛,便是隱匿真相,還以虛假。
舉例而言,便如他若在此前修成《欺天術》,那古南離在窺探他的記憶之時,很可能便會一無所獲,或者看到完全虛假的記憶信息。
又比如施展《欺天術》,修為遠超他的人,亦將無法窺探到他的真實境界。
而那所謂的變化,亦非簡單的易容、易形,此處的變化,同樣是大變化,涉及天時之變化,人理之變化,星辰輪轉之變化等等。
故而,此變化,其本質,便是規則、秩序之改變,之運轉,之更替。
簡而言之,這《欺天術》,乃是一道大神通術。
穆白斂起思緒,又看了眼手中的白子,反手將其收起。
這棋子,便是太上仙尊留下的器。昔日,其曾以欺天術,遮掩了這顆棋子的真相。穆白也是在領悟欺天術后,才得悉這顆棋子的秘密。
「長生局……太上……」
穆白邁開腳步,向迷霧外走去,思緒漸深。太上仙尊留下的器是長生局的棋子,太上與長生局,這兩者之間,莫非有所關聯,亦或者僅是巧合?
到底長生局便是太上仙尊的手筆,亦或者是太上仙尊洞悉了某些先機,將手中的一枚棋子捨棄,置於此處,很難揣測。
不過,從表相上看,第一種猜測,倒更貼合事實,只是,事實往往出人意料。
故而,在沒有得到真相之前,猜測終是猜測。
……
霧散霧合,穆白從其中走出,白衣勝雪,長發如瀑,披散肩頭,他愈發的飄逸,肌體生輝,髮絲晶瑩,越來越有仙意,越來越遠離凡俗。
「鸞衣?」小傢伙打著哈欠,抓著穆白髮絲,爬到他的肩頭,睡眼惺忪,自眼角擠出幾滴晶瑩困淚。
自穆白進入迷霧后,她便悄聲進入其丹田之中,沉睡在金色蓮池之內,連穆白都未察覺,甚至連東皇、青帝,都未能洞悉。
現在迷霧重新散開,小不點又回到穆白腦後,棲息在他的髮絲間。
「我竟忘了還有你這個小東西。」穆白腳步微頓,屈指讓小傢伙爬了上去,然後移動手指,放在眼前,與小不點對視,心頭泛起一絲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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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該提前將小傢伙托給楊蕭照顧的,只可惜當初在進入迷霧之時,他竟忘了此事。
小傢伙的存在感太低了。
不過幸在他雖經歷了一十八道幻境,險象迭生,但小傢伙卻安然無恙,這算是萬幸了。若其亦被幻境所困,勢必會成為穆白心頭的一道遺憾。
「鸞衣鸞衣?」
小傢伙撲棱撲棱的扇動雙翅,飛到穆白眼前,用肉嘟嘟的小腦袋蹭了蹭他的鼻尖,渾然不知她那便宜主人,竟在此刻,才記起還有她這樣一茬事來。
「好了,別鬧!」穆白抬起手指,在小傢伙頭頂輕輕彈了一記,淺笑著取出白色晶石,與楊蕭取得聯繫。
不多久,一行十數人飛速馳來,東門嬋娟當先開口,道,「道友總算安然出來了,你若再不出來,只恐我等都要進去找你了。」
「有勞道友牽挂。」穆白自然知道東門嬋娟為何會對他的安危如此上心。半月相處,幾人之間雖已熟稔,但關係卻還沒有達到如此親密的程度。
東門嬋娟此舉,卻是與他煉丹師的身份,有脫不開的關係。
淡淡一笑,穆白也不點破,而是偏頭看向楊蕭,問道,「如今是什麼時辰?」
「距你進入此中,已半月有餘。」楊蕭道。
「半月!」穆白一怔,道,「也便是說,這墜神谷中的比賽,已經結束了。」
「不錯。」東門嬋娟點頭,道,「如今此谷上空的禁制已然解除,我等可以安然離去。」
她看著穆白,道,「據此谷不遠處的城鎮中,恰有我東門族的一處落腳之地,兩位若不嫌棄,不妨前去小坐幾日,也可容嬋娟略備薄酒,以酬贈丹之情。」
「豈敢勞煩……」穆白正要拒絕,楊蕭已道,「若是好酒好肉備著,再有兩個小美人兒陪伴,小爺倒不介意去住上幾日。」
東門嬋娟銀牙咬的咯吱響,狠狠剜了楊蕭一眼,復又看向穆白,笑吟吟道,「好酒自然有,好肉亦不會少,至於美人……更不缺。」
穆白無奈的看了楊蕭一眼,有些頭疼,道,「東門姑娘盛情難卻,穆某怎敢拒絕,那便有勞姑娘引路了。」
「甚妙!」東門嬋娟大喜。
一行出了墜神谷,緣山西行,走出不遠,果然有一座山城。
東門嬋娟當先在城外落地,眾人步行入城,至一小院之中,東門請出隨行宿老,介紹於穆、楊二人,果然按照約定,備好酒肉,盛情宴請,不過那所謂的美人,卻被穆白婉拒。
楊蕭性子跳脫,從來不怕麻煩,但穆白卻怕沾得滿身因果。有些東西,一旦逾矩,性質便變了,反而會成為心理枷鎖。
「娘們,別以為小爺不知曉你那點花花腸子,又是好酒,又是好肉,還不是想讓我家老七為你煉丹。」楊蕭大口嚼著洪荒遺種的寶肉,大口飲著佳釀,醉眼惺忪,斜睨向東門嬋娟。
那東門姑娘磨著貝齒,恨不得縫住楊蕭這張大嘴巴,她哪能不知道,姓楊的是在假借酒意,故作瘋癲,但她偏偏還只能忍著,誰讓她用的著穆白。
「嘿,娘們,想要阿白給你煉丹也可以,但藥草必須自備。」楊蕭勾搭在穆白肩頭,擦了把手中的油腥,打著酒嗝道。
「這個自然。」東門嬋娟點頭。
「此外……」楊蕭不懷好意的笑了笑,只將那東門姑娘看的炸毛,才道,「幫小爺打聽一件事兒,若是能有結果,阿白白送你五十瓶丹藥。」
穆白滿腦門黑線,只是悶頭喝酒。他已經洞悉楊蕭的目的了。
「打聽什麼?」東門嬋娟眸前一亮。
「忝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