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三章 洞虛 佛陀
「走吧，先下山。」
汀羽軒看了一眼穆白，抬步向前踏出，走入雲海之中，穆白見狀，匆忙抬步跟上。
走了幾步，他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回頭看向身後，只見那之前立身的山洞竟已不知在何時消失不見，唯剩裊裊雲霧，以及一抹初生的晨曦。
晨曦中，光霞璀璨，清風縷縷，白雲出岫，整個雲海都被染上斑斕的金輝，模糊能見，幾隻巨大的異禽從朝陽前劃過，捲動雲海，飛向遠處。
「不用看了，那個山洞，僅是一扇進入這片空間的門戶，身在這片空間之中，是看不見那扇門的。」
汀羽軒折身走到穆白身邊，道，「修鍊到洞虛境，便能在體內開闢出一方類似的空間，在這片空間之中，可以蘊養出各種生靈，就連低境界的修士也可能孕育出來。
可以說，到那時，開闢出這方空間的修士，便是這整個空間內所有生靈的神。
而如適才的那扇門，便是這整個空間的邊界，當然，身在這片空間中的修士，是永遠也無法感應到這片邊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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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們而言，這片空間無限大，沒有盡頭，同樣有日月星辰，同樣有演變的歷史，這個歷史可能只有幾萬年，也可能是幾億年。
可惜對他們而言，這些演變歷史全是假的，創造這片空間的修士，能夠隨意改變這些歷史，就像這片空間中的人，仰頭能見日月星辰，卻始終無法脫離這片空間，觸摸到頭頂的星海。
因為這些東西，都是假的，儘管對這片空間中的人而言，他們看上去那般真實。
不過，據傳古聖所開闢出空間，是可以孕育出真正的星海的，同現實世界一樣，在這片星海中，不同的星辰上，生存著不同的生靈，對這些生靈而言，這片星海，便是世界的盡頭。
當然，他們依舊感應不到。」
頓了頓，汀羽軒繼續道，「而如大帝，甚至能開闢出無數的類似空間，即便大帝隕落之後，這些空間依舊能正常運轉許久，若不崩潰，或許有一日，這些空間中的某一個，或者某幾個，便能與現實世界融合，成為現實世界的一部分。
而你我，現在便處於炎帝所開闢出的無數空間中的某一個之中，同樣，真正的炎帝墓，也隱藏在這無數空間中的某一個之中，想將其找到，並沒有那般簡單。」
「須彌芥子么？」穆白心頭震動，感到一股莫名的壓抑，又感到一股莫名的激動。
如果以人力便能開闢出一方空間，而開闢這方空間的人便是整個空間的神，那對現實世界而言，可否其也是某一位強者開闢出的一方空間？也有一個所謂的神？
一瞬間，他竟感到一股從所未有的恐慌。
「須彌芥子？這是什麼？」汀羽軒疑惑道。
「這是佛家術語。」穆白下意識答道。
「佛？也是修士嗎？」汀羽軒更疑惑了。
穆白一怔，猛地醒悟過來，道，「你沒有聽過佛教，羅漢，菩薩，如來，燃燈，釋迦，阿彌陀？」
汀羽軒神色懵懂，用手指點著嘴唇，大眼一閃一閃，道，「這些是什麼，都是修士嗎？」
穆白輕輕搖頭，目露沉思之色，道，「我也不太清楚，可能他們的確是修士，也可能，只是一些虛構的故事。」
在他的印象中，汀羽軒幾乎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且其更是盜門聖子，見識廣博，卻竟連佛陀都未聽過，莫非在這個世界中，並沒有佛教，沒有阿彌陀？
「對了，為何會有兩塊晶墜？」穆白斂起思緒，取出那塊破碎的藍色晶墜，遞給汀羽軒道。
「這只是聖晶的仿器，真正的聖晶在這裡。」汀羽軒接過那塊破碎的晶墜，指著掛在胸前的藍色晶墜，道，「我將聖晶仿器放在墓道口，是為了檢測墓氣的濃度，沒想到被你誤會了。」
「原來如此。」穆白點頭，許多疑惑頓時解開，道，「但我來到那墓道前時，並未看見你和布憨，當時你二人去了何處？」
「自然是回去找你們了。」汀羽軒道，「三大聖地的修士碰巧打開一條墓道，我和布憨本準備先找到你們，再一同通過這條墓道，進入炎帝墓內。
未想你們並未在約定的地點等我，於是就有後來的事了。」
穆白暗汗，感情是他一直在自作多情，汀羽軒根本就沒有事，還有功夫回去找他們三人，結果卻因為他們進入烈焰森林，而導致失之交臂。
汀羽軒看了穆白一眼，突然幸災樂禍似的笑道，「那條墓道只是偶然遭到觸發，其實並不穩定，隨時都會崩塌，三大聖地很可能要白忙活一場。
等到墓氣消失，他們再進入烈焰森林，所面臨的將是更為兇險的帝墓，而等他們再打通一條墓道，可能我們已經進入真正的炎帝墓了。」
正在說話之間，二人已落在地面。
這是一片荒山，林木蔥鬱，古樹參天，縱目遠眺，有飛流瀑布，滾滾大江，能看見在高空橫飛的猛禽，在地面奔走的異獸。
二人走下山，進入森林之中，林木幽深，陽光透過樹杪落下，星點斑駁，地面鋪滿潮濕而腐爛的落葉，以至林中瀰漫著清新的腐朽之氣。
穆白取出玉簡，查看楊蕭的信息，發現其離此地並不遙遠，神色驀然一喜。
「還是要小心，這片空間雖不比現實世界，但也有強大的異獸猛禽，甚至領悟出大道的修士，對於我們而言，這些都是潛在的威脅。」汀羽軒向四周掃看一圈道。
穆白輕輕點頭，收起玉簡，道，「我們先去尋找老六。」
「也好。」
二人不再多言，同時邁步走向高空，沿著玉簡中記載的方向走去，根據記載，楊蕭應該也在這片荒林之中。
二人皆速度不凡，穆白領悟極致速度『六氣』內的第一道氣，自身之氣，能藉助自身氣息，身融天地，提升速度。
而汀羽軒本就修為不凡，再加上修鍊有某些不可知的秘術，速度比穆白只快不慢，半個時辰后，二人已直線走出近有萬里，來到另一片深谷之中。
在這裡，二人還未接近，便感到一股炎浪撲面捲來，接著，一道巨大的轟鳴之聲，響遍半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