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為時已晚
“我做什麽了什麽叫我做過的事兒”常遇緒激動，一下子就從榻上翻坐了起來，“我常遇一輩子光明磊落，從沒做過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兒，巧敏怎麽了她是我一生摯，跟誰我都能拍著脯亮亮堂堂地說”
聽到常遇如此明確的表態，藍靈兒瞬間崩潰了，隻見她的淚水像決了堤似的不住流下來，嘴角又鹹又澀，她感覺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
“那我呢我到底算個什麽”藍靈兒近乎聲嘶力竭地哭喊出來，“我一直以來都以為以為你是真的喜歡我”
“原來你是因為那個叫杜巧敏的女子才會娶我”藍靈兒喘口大氣，發出一聲淒厲的苦笑，“原來你納那些妾室，不是因為她們長得像我，而是因為她們長得像杜巧敏”
“對怎麽了不可以嗎”常遇一揚手，仿佛是破罐破摔了，“藍靈兒，你要求得太多了”
“對，是我要求的太多了，是我不該癡心妄想”藍靈兒搖了搖頭，一雙大眼睛仿佛失了生氣，“可你知不知道遇，你就是我的部，我把一顆心、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給了你，可是可是卻換不來你心裏的一點位置，我終究隻是一個替代品”
“我也沒說過你在我心裏沒有一點位置”常遇此時不敢去看藍靈兒，隻是在那裏低著頭小聲嘟囔，“你平裏對我好，無微不至地照顧我，我還是一直都記在心裏的”
“但也僅限於此了”藍靈兒長舒一口氣，忽覺得有些頭暈目眩，“你不喜歡我，甚至於你愈加冷落我，寧願對一個使小兒的妾室好，也不願和千依百順的我多說一句話。”
“靈兒，喜歡這種事是勉強不來的”常遇自知理虧，因此聲音也壓得很低，“你對我好，我心裏頭感恩，但是你的脾氣秉我確實喜歡不來”
“因為什麽就因為我和杜巧敏的子不像”藍靈兒冷笑著看了常遇一眼，“我對你事無不從，平常在你麵前連大聲說話都不敢，你卻偏生覺得討厭，我藍靈兒的命真是jiàn)呢”
“這和巧敏沒有關係”常遇下意識地反駁道，“我喜歡誰，不喜歡誰，都是天生的”
“好好你現在竟還回護於她”藍靈兒長歎一聲，竟然有一種心死的感覺，“你對她竟是如此的一往深，她死了那麽久你還要護著她”
“藍靈兒你不要得寸進尺”常遇麵色一寒，眼中蹭得冒出一團怒火，“當若不是我將你從集慶城外帶回來，你早不知道餓死在了哪裏”
“是你是我的大恩人”藍靈兒一捂口，心痛得難以言喻，“那我給你當牛做馬那麽多年，又為你生了孩子，現在總算可以還清了吧”
藍靈兒這樣一說，常遇方才想起自己的兒子常茂來，當初自己給他起這個名字時，本是寓意著藍靈兒能多為自己生幾個孩子，可後來兩人感漸淡，夫妻生活也不似往常，加上自己連年在外征戰，竟然除了常茂外再無其他子女。
“常茂呢我今天怎麽沒有看見他吃飯的時候也沒見，他到底去哪了我回來他也不知道去迎接一下”
“你還記得茂兒那你知不知道他都已經十歲了”藍靈兒邊說邊下了榻，再也不看常遇一眼，“從茂兒出生到現在，你見過他幾麵管過他幾次你整天隻知道督促他練功夫，你知不知道他真正喜歡什麽他都跟你不親了你就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茂兒到底在哪”常遇追著藍靈兒下了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他該不會出了什麽事吧你現在就帶我去找他”
“常遇，你不要再碰我”藍靈兒一把甩開常遇的胳膊，力氣竟大得出奇，“常遇，曾經就算相較於茂兒，你也是我最難以割舍的，可現在我的心死了，徹底死了”
藍靈兒說罷，便一抹眼淚，推開門徑直衝了出去，這下一來可把常遇給嚇傻了，要知道藍靈兒在他麵前從沒有過這種態度。
“靈兒”常遇還沒來得及穿外衣，便下意識地追了出去，可誰知急之下，竟腳下一滑，一下子摔倒在了門框那裏。
李萍聽到常遇和藍靈兒的爭吵聲後，早候在外麵等了半天，此時見藍靈兒不顧一切地跑了出去，常遇又急衝衝地追在後麵，結果不慎摔倒，連忙上前扶助道，“姐夫，你這是怎麽了”
“我沒事兒”常遇擺了擺手，自己扶著門框站了起來，爾後一指前麵道，“快去追靈兒，快幫我把她追回來”
“嗯我馬上去”李萍點頭應著，一閃便追了出去，對於常遇和藍靈兒，她一直心懷感恩，都是因為他們，藍玉才會納自己為妾，而且還讓自己親切地喚他們“姐姐”“姐夫”，其實以自己的份，根本沒有這種資格啊
常遇看著藍靈兒和李萍遠去的背影，忽覺得一陣心冷杜巧敏於自己而言，到底是個什麽意義，其實有時候連常遇自己都不曉得。
仔細想來，隻是因為杜巧敏死了，而且是死在兩人濃之時，所以她才成了一個記憶中不可磨滅也不可代替的符號。
常遇平生所，一是巧敏，一是戰爭。巧敏死了，他便隻得寄於軍馬生涯，可現在由於戰傷唉，常遇終於找到了其中症結
如果當初杜巧敏沒有死，也許自己對她並不會有那麽深的感，甚至可能會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消磨殆盡。
但隻是因為她死了，所以有關於她的一切記憶才成了最好的，但直到現在常遇才發現，自己最享受也最離不開的，其實是藍靈兒平裏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和無言的啊
可自己發現的太晚了，太晚了常遇長歎一聲，有些搖搖晃晃地向前走去，可就在此時，他突然聽到兒子常茂那帶著稚嫩卻最為撕心裂肺的哭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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