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5章 真相
第1285章 真相
聖主完全不明白古凡為何突然發生這樣的改變，饒是她這麼心境平穩的人，都止不住的心頭咯噔，但還是緩緩坐了下去。
「我想跟你說一說仙醫門的歷史，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聽。」古凡沉聲道。
聖主默不作聲。
古凡眼中熱淚滴落在桌上，唇齒顫抖著道：「太古時代，武道繁衍到巔峰之時，仙醫門應運而生，成立以來，便奠定了古武界霸主地位，一直延續到第三十二代，仍舊無人能出其右。」
「有那麼一位第二十八代的仙醫門弟子，天賦異稟，從小修鍊刻苦嚴謹，忍常人所不能忍，數十年光陰，成就陽靈境巔峰，到了第二十九代之時，成為太上長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聖主眼裡已經開始有了濃烈的波動，但卻強裝淡定，冷哼道：「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古凡咧嘴露出悲戚的笑容，「我不明白，人的執念為何能夠那樣根深蒂固，當時他已經是放眼整個古武界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存在，居然為了一個乾坤鼎，不惜勾結其他幾大門派，毀滅締造了他的仙醫門。」
聖主心頭泛起了層層漣漪，終於沒有再裝腔作勢了，選擇了默不作聲。
古凡言辭越來越激烈，狠狠的抓著桌布，彷彿要把牙齒咬碎，「你知不知道，認賊作父是個什麼樣的滋味，你知不知道，我這輩子最感激最敬愛的人，竟然就是殺了我親生父母的罪魁禍首。」
「你又能否知道，那人毀了我祖上的基業，殺了我全部的親人，一手把我撫養成人，最後卻又讓我去重鑄仙醫門，他從始至終為的，都是乾坤鼎，他企圖通過我和仙醫門不可分割的命脈，去尋回以前得不到的乾坤鼎，為的是那虛無縹緲的永生！」
「但是他運氣真的很好呢，沒有憑藉乾坤鼎，最終也晉入了半聖，可是他真的鬼迷心竅了，半聖的境界，仍然滿足不了他的胃口，他要的是永生，是壽與天齊，為了這些，能夠將仁義道德統統棄之於不顧。」
「最他媽可笑的是，他其實不知道乾坤鼎裡面到底有什麼，到現在還想要拿到手，為了乾坤鼎，堂堂一個七尺男兒，竟然扮了那麼多年女人。」
「你說可不可笑，我的師父，風玄先生！」古凡忍痛說出了這連珠帶炮的一番話，淚水止不住的奪眶而出。
呼……
聖主狠狠的舒了一口長長的氣，麻木不仁的雙眼，也終於有了濃烈的波動，清晰可見，他眼中，有淚。
面紗就此揭下，那張古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龐，得見天日。
所謂聖主，便是世人皆知的，曾經風靡古武界無人能敵的一代天驕，仙醫門太上長老，風玄。
哪怕輪迴大陣在即，他也沒有放棄尋找乾坤鼎的念頭，因此特意讓古凡見了師父，憑藉半聖的修為，哪怕他就在古凡眼前，也有足夠的能力，製造出天外來音，隔空對話。
此前在地牢中，故作狼狽的風玄，不著痕迹的說過一句話：「可能是本門傳承聖物還沒有尋回吧。」
當時古凡選擇了沉默。
而之後在地獄火海，那被一手抹除的『師父』，自然更是一具替身，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話的替身，風玄兩度想要得知乾坤鼎的消息，可謂是煞費苦心。
如果沒有多年前恆源的叮囑，古凡恐怕早就把乾坤鼎交給風玄了。
試問，毀滅了仙醫門的人還沒有死，那仙醫門的龍脈，又如何重鑄。
事到如今，所有的一切，全都水落石出，古凡搖著頭，看著風玄，渾身都在劇烈的顫抖。
揭開了面紗，風玄也沒能再那般古井無波了，古凡是他一手撫養成人的，任他再怎麼麻木不仁，也不可能毫無感情。
恰恰是風玄眼中的淚，讓古凡更加感到諷刺，也更加的痛徹心扉。
礙於仙醫門的門規，除了門主以外，誰都不知道乾坤鼎裡面到底有什麼秘密，風玄始終在幻想，裡頭是否有直接晉陞聖境的恐怖傳承，在他看來，這條路，比發起輪迴大陣，勝算似乎要大得多。
可是，當初古凡誕生不久之後，那夫婦二人便已經把乾坤鼎丟掉了，乾坤鼎乃當世神物，風玄根本無從探查，哪怕它存在於古凡的丹田裡，他都感知不到，上哪兒找去？
因此，在古凡尚在襁褓之時，他心中萌生了一個計劃，他想讓一無所知的古凡，去重鑄仙醫門，一旦仙醫門重鑄，那麼從玄學角度來看，乾坤鼎早晚有一天會重新出現。
事實上風玄的算盤並沒有錯，正是因為古凡扛起了這個責任，才會有後續的種種經歷，也才能順利尋回乾坤鼎，從這個角度來看，讓古凡重鑄仙醫門，是個無比正確的決定。
但是，哪怕風玄再謹慎，也還是算漏了一點，並非所有人都跟他一樣麻木不仁！
古凡慘然一笑，幽幽的道：「我工於心計，得益於你的教導，卻渾然不知，你的城府，遠遠強出我數倍，在我落到你手中之時，我便成為一枚徹頭徹尾的棋子，你所教我的一切，都是為了今天而服務，但很可惜，你仍然沒有得到乾坤鼎，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恆源出賣了我。」風玄狠狠呼出口氣。
不錯，這個統籌全局的驚天陰謀之中，恆源，赫然是一名知情人！
在剛剛乾坤鼎放射出來的記憶之中，古凡自然也看到了恆源的身影，他和風玄乃是同一個時代的人，也的確是師兄弟。
而風玄從始至終都沒有當過仙醫門的門主，他是太上長老，為何恆源沒有告訴古凡這一切？現在已經昭然若揭了。
風玄這一生當中，幾乎沒有任何信得過的人，所謂朋友滿天下，不過是泛泛之交，唯有恆源，是能夠讓他信任到骨子裡的人。
因為，哪怕風玄滅了仙醫門，哪怕風玄狼子野心殘暴至極，恆源都始終因為那份兄弟之情，永遠站在他的背後，這種情感，不足為外人道也。
也就是說，當初風玄抱走古凡的時候，就已經讓恆源算過卦了，『三醫九殺』從那時候，便已經被算了出來，古凡的存在，不僅是能夠尋找乾坤鼎，也能成為輪迴大陣的主陣眼，這是一個從古凡小時候便註定了的一石二鳥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