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失而復得
第848章 失而復得
就在莫蕾起身走向莫崇山之時，古凡望著那道背影，唇齒顫抖著道：「等我！」
那一剎那，莫蕾頓住了腳步，渾身不受控制的顫動了起來，當下的場景，似曾相識！
遙想那一年，於世俗界中，李家以莫蕾為幌子，讓得古凡登上寶華山，面對一眾古武界偷渡而去的修鍊者，最終在身陷囹圄之時，莫蕾帶著莫安降臨了，才得以化險為夷。
那時，莫安奉命帶莫蕾回古武界，於那荒蕪的山巔，古凡一次次的被莫安轟飛，如同今晚這般，狼狽的伏在地上，卻也不願莫蕾讓人帶走。
這兩個場景，乃是屬於古凡和莫蕾的共同記憶，而當下，場景的復刻，讓得莫蕾記憶的閘門，再度鬆動，她當場產生陣陣頭痛之感，並且程度比之前幾次，加重了數倍有餘。
各種複雜的記憶片段，一次次的衝擊著莫蕾，她抱著頭，在原地瘋狂的喘氣，而後蹲了下去，嘴裡發出嗚咽之音，我見猶憐。
莫崇山見狀，立馬猜到莫蕾受到了精神刺激，慌不擇路的吼道：「愣著幹什麼，快帶她走！」
然而，天不遂人願，莫崇山的心思，終究還是落空了。
莫蕾腦海中，一幕幕被塵封的畫面，相繼襲來，來自上古時代的忘情丹，再也無法限制某些記憶的湧出，愛情的力量，遠非常人能夠想象。
在通往江雲市的國道上，莫蕾首次遇見穿著老土邋遢的古凡，並且認定為無恥之人。
而後在那一套百多平米的房子里，上演著一次又一次的誤會和溫馨，日常的點點滴滴，好似那汪洋大海，一股腦的襲來，不論是眼淚和歡笑，都是那般充實，包括記憶中原本模糊的面孔，也被曙光所照射，露出那清晰的輪廓。
場景的復刻，劇烈的情緒波動，終究衝破了記憶的枷鎖。
下一瞬，頭痛感逐漸消失，莫蕾已然是泣不成聲，她嘴裡狠狠喊出「古凡……」二字，旋即不顧一切的沖了回去，緊緊抱住古凡癱軟無力的身軀。
只可惜，古凡已經陷入了昏迷，根本不知道莫蕾記起了一切，更不知道她哭成了淚人。
見得莫蕾這般舉動，莫崇山雙拳緊握，臉色鐵青，險些控制不住殺意，他沒想到自己破釜沉舟的追上來，反而是上演了一幕刺激莫蕾的畫面，讓她什麼都想起來了。
就連葯千帆都無可奈何的忘情丹，也無法徹底抹去莫蕾的記憶，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情感啊！
莫蕾淚眼朦朧，輕輕在古凡額頭上吻了下，而後看向莫崇山，「小時候你把我送往世俗界，是形勢所迫，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但你憑什麼這樣對我，口口聲聲說虧欠於我，你就是這樣彌補我的嗎！」
這番話，形同一把鋒利的刀子，往莫崇山心上可勁的扎，他曾經幻想過，假若莫蕾記起一切，那麼自己便會成為棒打鴛鴦的千古罪人。
「我也不想這樣，但你怎麼就不能理解我一次，我這麼做都是有道理的啊！」莫崇山苦著臉道。
「道理？」莫蕾無力的搖著頭，失望的道：「修鍊一途，本就與天爭、與地斗，每個境界的突破，何嘗不是伴隨風險，真那麼怕死的話，不如老老實實蜷縮在家好了，你怕古凡把厄運帶給你，但我不怕，你明不明白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莫蕾聲嘶力竭，那雙美眸中有著濃濃的失望，而後她不再多言，將古凡背起，在眾人的視線中，緩步離開。
這回莫崇山沒有再去阻攔了，他內心百感交集，彷彿一瞬間蒼老了不少。
難道自己真的錯了嗎？
莫蕾向來心地善良，哪怕如今是一名強者，也從來不曾傷害過任何人，她的離去，只因失望透頂，縱然莫崇山作為父親，也不能夠左右孩子的人生，大清，早已經亡了。
三日後，火雲宗。
夜深人靜，古凡於昏迷中猛然驚醒，睜開雙眼，乃是一片黑暗，通過大體的感知，他知道自己正在房間里，這裡，是火雲宗。
他不知道自己是被誰送回來的，也沒工夫多想，腦海中滿是莫蕾離去時候的場景，那一刻，是何等的撕心裂肺，讓他不自覺的眼眶濕潤。
不多時，古凡翻身下床，拉開房門的那一刻，立時見得院子裡頭，正有一道稍顯落寞的靚影，靜靜的站在那兒。
月夜、美人，相得益彰，畫面非常美好。
這是古凡始料未及的，他怎麼也想不到，剛剛醒來，便能看見這魂牽夢繞的背影，激動的他火速沖了過去，「你……」
莫蕾緩緩轉過身來，俏臉古井無波，「你醒了。」
「那晚發生了什麼？」古凡問道。
「我說服了父親，把你送回來了，現在既然你醒了，那我也該走了。」莫蕾淡淡的道。
「你不想找回記憶了嗎。」古凡試圖挽留。
「不想了。」莫蕾幽幽的道：「記憶尋找與否，我想不重要了，你以後……別來找我了。」
放下話，莫蕾緩緩踏出步子，作勢要離開，身子背過古凡的那一剎那，她險些忍不住笑出來。
毫無疑問的，古凡慌了，連忙衝上去攔在前頭，想說點什麼，卻又突然顯得嘴笨無比，支支吾吾的，活像個愣頭青。
這回莫蕾終於綳不住了，噗哧一聲捧腹大笑起來，與之前那清冷的模樣相比，現在是何等的活潑俏皮，彷彿整個人都靈動了起來。
古凡愣了幾秒，臉上先是閃過驚訝，而後是欣喜若狂，猛地將莫蕾抱了起來，在原地轉了十幾圈，激動到不能自已：「你記起來了！」
莫蕾點了點古凡的額頭，沒好氣的笑道：「你個呆瓜，不然我能出現在這裡嗎，沒想到現在成了天命聖子，還是傻乎乎的。」
天，一醒來就得到這麼個大禮包，古凡已經無法形容內心有多興奮了，抱著莫蕾的臉蛋一通亂吻，兩人的嬉笑聲在這大半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盼了這麼久，終於盼到了這神聖的時刻，兩人都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千言萬語都不足以表達當下的情緒，彷彿之前所承受的一切磨難，都不值一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