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亂世
從技能條件上來說，力量爆炸果實消耗了王動八成的體力，但實際上，經過那樣一番廝殺和拚鬥，他已然精疲力盡。
「那兩個人如何處置？」
鹿青崖指著重傷倒地的穆千軍和穆秋羅問王動。
王動用下巴指了指裴孤雲，「你問他，如果不是因為他，他倆早跟那大塊頭一樣成肉餅了。」
裴孤雲淡淡道：「與我無關。」
王動挑眉，道：「好，那就都殺了吧。」
裴孤雲看向王動，猶豫了一下，極不情願地說道：「我欠你一個人情。」
王動大笑，「那就麻煩裴少俠過來搭把手扶我一下，免得被人看到我癱坐這裡露餡了。」
裴孤雲上前扶起王動，三人進了院子。
鹿青崖問王動：「你那突然爆發的力量從何而來？」
都是武道行家，鹿青崖自然也看得出王動剛才那番驚天地泣鬼神的表現有異常。
「一個小外掛。」
「何為外掛？」
「呃……就是秘法。」王動想了想解釋道，「總之，動用這個秘法之後，消耗極大，要用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體力，且下次再想使用，要等三年之後。」
「力量爆炸果實」的真實時限是三個月，王動故意說成三年，也是防人之心不可無的意思。
「所以，接下來再來什麼敵人，就要全部仰仗二位了。」
鹿青崖道：「這次奇襲，玄甲兵主帥重傷，飛羽營主將重傷，銀面具重傷，一千玄甲兵全軍覆沒，至於那個來勢兇猛的大塊頭更是剛一出場就被你一拳打死，這些消息傳回去，朝廷和公主府第一時間想到的應該是如何加強防衛，阻止你一怒之下殺上門去，而不是再派人出來找我們麻煩。」
「有道理。」王動笑著贊同，「幸好那個白袍楚狂在閉關，還有那個金面具，幸好他沒有站隊。」
鹿青崖和裴孤雲對視了一眼，鹿青崖想起什麼，問：「你們怎麼救出二小姐的？看了師兄的錦囊嗎？」
「對了，還有個錦囊。」王動猛然記起，從懷裡掏出錦囊並打開。
錦囊裡面是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國舅玉蟠」四個字。
「哈，果然英雄所見略同。」王動把錦囊交還給鹿青崖。
鹿青崖看了錦囊更加確認魏帥是有意把不良帥的位子交給王動，試探道：「聽說你曾自稱過不良人，你有意加入我們？」
「是啊，」王動道，「一來魏前輩於我有恩；二來你們這次甘冒大險主動來京幫忙救人，又毫不猶豫地答應了用天子之寶換人的計劃，讓我覺得不良人是個很有人情味的組織；三來……」
王動停頓一下，笑了笑，「三來，亂世將至，多個組織多個靠山。」
鹿青崖聞言也是微微一笑，道：「到時你去星宿谷還鐵令牌，可趁機向師兄提起此事。」
「我正有此意。」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鹿青崖語氣自然隨意，但從她不時向王動提出的問題可以看出，她對王動非常好奇，非常感興趣。
王動把這種態度默當做是職業習慣，畢竟人家也要對新員工進行考核和摸底的，所以他回答得特別誠懇。
裴孤雲不愛說話，抱著劍站在一旁，抬頭看著天上的白雲發獃，但其實雙耳也在留意王動和鹿青崖的對話。
畢竟那個王動太奇怪，身上的謎團太多了。
在那種殺意完全爆發的狀態下居然還有理智留了穆千軍和穆秋羅父女二人的性命，這人絕對不是一般人。
時日低矮，夜幕將至。
小院無人打擾，一片和諧，好像不久前那場驚世之戰從未發生過。
「雙玉的傷勢已經穩住，我們即刻返回涼州吧。」
駱紅渠終於從屋裡走出，觀其狀態，十分疲憊。
王動心中暗驚：「能讓一個通天境的大能累成這樣，崔雙玉的傷絕對比想象中還要嚴重。」
「那個什麼大羅公主心機真夠狠毒的。」王動語氣平淡地說道，「一邊同意和我們做交換，一邊在暗地裡使陰招，以後有機會要好好會一會她。」
駱紅渠面色凝重，道：「最麻煩的是她已徹底點燃了雙玉心中仇恨的火焰，『萬殺不恕』——連十步盟都不準再練的禁招，她是從哪裡得來的？」
王動不知道駱紅渠說的是什麼，但從她和鹿青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那絕對是一種很可怕甚至邪惡的武功。
「大羅公主自小就拜師崑崙，其志又在至尊王座，府內收羅了不少能人異士和武學典籍，能找到這記禁招倒不奇怪。」鹿青崖道。
駱紅渠輕嘆一聲，點了點頭。
當晚，五人連夜離開京城，駱紅渠帶著崔雙玉，裴孤雲帶著王動。
沒走多久，紅線幫三位長老順利接到他們，一路護送，返回涼州。
此時。
花豹已狂奔回到公主府。
銀面具已狼狽回到皇宮。
不出鹿青崖所料，玉后、九王、李睦以及大羅公主得知槐院一戰後，來不及震驚和探究更深層的原因，第一時間加強了防衛，以防某個殺神突然降臨。
大羅公主披頭散髮赤足地走上她在府內自建的祭天神壇，她站在神壇中心，抬頭觀看天上星象，一切如自己先前所料，並無意外，本不該有意外。
為何結局偏離了自己的推演？
她不解，但臉上的表情卻不見迷惘，而是興奮和狂熱，她喜歡全盤掌控一切，但如果有計劃之外的變數和挑戰，她更喜歡。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
這樣才有意思。
……
涼州。
紅線幫。
駱紅渠親自把崔雙玉安置到後山寒潭。
王動則回照川小築休息。
次日，鳳雙翼從涼州城趕來紅線幫，找到王動，求他教她無相功，王動以自己尚未恢復為由婉拒。
鹿青崖勸鳳雙翼道：「先讓王公子好好休養生息，等他身體恢復，攜鐵令牌去星宿谷，那時候再學不遲。」
鳳雙翼在得知京城那一戰後，震驚之餘，不再糾纏王動。
鹿青崖、裴孤雲和鳳雙翼辭別紅線幫，趕回星宿谷。
三人離開涼州不久，涼州節度使崔孝寬便正式起兵造反，發布復仇檄文，同時自立為涼州王。
同一天，先後有十五州節度使宣布起兵造反，打出「為先帝復仇」的旗號，發兵長安，討伐玉后、九王和偽王。
就在這個時候，涼州王崔孝寬接到燕、東兩州節度使康福山的請柬，康福山邀請他去燕州城一聚，與青、幽、平三州節度使共商大事。
崔孝寬猶豫再三，和軍師鄧石反覆商討，最終還是決定帶著大供奉左鷹和三十位親衛前去赴會。
涼州出兵復仇在即，實不宜得罪那五州，平白樹強敵。
「自古以來，單刀赴會、扭轉乾坤的故事一直流傳，故事中那些英雄豪傑無不名垂青史，若本王連這點膽色和氣魄都沒有，將來如何君臨天下？」
崔孝寬臨行前，與屬下道別，說起此次會盟可能暗藏的殺機和危險，他豪氣昂揚，盡顯大智大勇。
眾屬下無不為之心折。
然而，故事終究是故事，那些名留青史、廣為流傳的英雄豪傑終究是為王為侯的勝者。
歷史上其實還有更多的敗者並不曾被寫進史書而已。
就在崔孝寬等人動身去燕州的時候，康福山和青、幽、平三州節度使已經安排好一場殺局在等他。
……
紅線幫。
後山。
王動象徵地打完一遍盤龍棍。
白九走過來把崔孝寬赴會的消息告訴了他。
王動聽完，皺眉沉吟，最終嘆道：「恐怕她的復仇名單上又要加幾個名字了。」
白九不解，問：「姑爺你在說什麼？」
王動想了想，道：「你速去涼州城，找到崔二小姐，讓她去見徐軍師，就說涼州王此行兇險，要一邊做好守城準備，一邊設法營救。」
白九趕緊去了。